第795章 皇帝變了
皇宮內，很久不再做木匠的啟，興奮的在木工房裏揮汗如雨。
原先做木匠活計那是被架空，被逼迫的一種怨恨發泄。而今日他卻是因為心情無比舒暢而興趣高揚。
打下手的信王朱由檢也是興奮無比，畢竟按照習慣，他在每次朝會或者是集英殿經演時候，都會被哥哥拉去聽壁角牆根，參政議政已經成為了習慣。尤其這個家夥，隨著豐潤之戰，隨著大閱兵，隨著年齡的增長，對權利也開始熱衷起來。
遞上一把斧頭，朱由檢興奮的對哥哥道：“哥，今的朝會，非常明顯的就是東林黨饒避重就輕，避開實打實功勞的毛帥，針對魏忠賢的殉，雖然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問題，卻被毛帥輕易跳出來化解，我感覺這朝堂上的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聽到弟弟這樣的話，本來拉鋸正在興奮頭上的啟，不由手中的鋸條一頓，結果就偏離了方向，嘎巴一聲，鋸條斷裂了。
啟就將斷掉的鋸丟掉，對著弟弟道：“給我倒杯水。”
兄弟兩個人在木工房，一直是最快樂的日子，做自己最喜歡做的工作，聽著自己的弟喋喋不休，漫無目的的東西，這讓啟皇帝感覺到家的溫暖，手足兄弟之間的溫情。
但是今，在弟弟這句話的時候，原先平和的心情竟然有了一絲波動。同時也從來沒有讓弟弟給自己端茶倒水，那都是太監宮女該做的事情，但今就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弟弟當作一個下人使喚了，但在這種不由自主之中，啟的心境就多少有些變化了。
接過弟弟送過來的水杯，坐到廊簷之下，的喝了一口，然後才想起來，往日都是讓太監宮女送過兩杯茶水，一杯是自己的，另一杯是弟弟的，但今卻忘記了，看著弟弟空著手站著呢，就有些愧疚的對著外麵吼道：“你們都是死人嗎？沒看到朕的弟弟也是渴著呢嗎？還不給我的弟弟倒茶？”
對於厚道的啟皇帝突然間發怒，外麵一群閑得難受的太監們趕緊慌了起來，不大一會兒，新的茶水點心就送了上來。
朱由檢直接抓起了一塊糕點，送到了自己的嘴裏：“哥，毛帥真的是忠心耿耿。”
看著自己這個弟弟對毛文龍的評價，啟皇帝不由得暗中腹誹，想當初毛文龍和東林黨開始爭鬥的時候，就是這個家夥，竟然疑神疑鬼，而後來，竟然毛文龍包藏禍心，結果豐潤一戰，因為救了他的命，這個兄弟對毛文龍的忠誠問題，立刻就改變了。
對這種善變的性格，啟皇帝倒是沒有什麽額外想法，在他認為，這就是兄弟還，正所謂孩子臉六月，變就變，別是救命之恩，就是一塊糖都可能立刻改變一個孩子的決斷。
由此想到了自己，當初自己不也是如此嗎？被抬進這個太極殿，成了這個大明的當家人，由於不能舒展自己的胸懷，就傲賭氣的做木工，這樣看來，自己何嚐不還是孩子氣，這要改，一定要改。
端起茶杯喝口茶，然後教導著自己的弟弟：“今東林黨人突然將矛頭指向了殉，避開了這次朝會的根本主題，東林黨的確是避重就輕，但是魏忠賢這個老閹奴，咱們家的奴才，也的確做的過分，該敲打敲打也是有必要的，尤其他對你的冷言冷眼，我心中是相當不舒服的。對你的刻薄就等於對我的輕視，咱們兄弟一體，雖然我貴為皇帝，你貴為親王，但我依舊感覺到咱們兄弟是相依為命的苦難人，沒了父母，你們必須相互扶持著走下去。”這話的時候，不由得眼圈發紅。
朱由檢也流下淚來，但是毅然的擦幹了眼淚：“飽經磨難才最終會走向成熟，如果兄弟我不經受豐潤之戰的艱難困苦，也不懂這個道理。當我躺在毛帥的腿上酣然睡去的時候，我才真正理解了，忠臣和奸臣的區別。在這個下，實心實意對咱們好的，也就那麽一兩個，哥哥放心，我一定會全心全意的幫助哥哥，治理好咱們朱家下，讓哥哥成為一個當世的明君。”
啟皇帝就愣住了，左右的端詳著自己的兄弟，直到看的弟弟開始扭捏。
“兄弟的對，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哥哥坐這個位子，我要有擔當，我要保護你，但是你也一定要爭氣，作為我的好助手，能將這個大明重新中興起來，給祖輩父輩們一個交代，我會為此不惜一切，也希望兄弟你為此和我共同擔當。”
朱由檢就將茶杯放到欄杆上，然後鄭重的施禮：“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我一定做一個皇上哥哥的八賢王。”
啟看了這個再一次大人一樣的兄弟，不由得哈哈大笑：“那麽按照規矩，我應該頒發你一個八麵金鐧，下打群臣，上麵打你的昏君哥哥啦？”
結果朱由檢就驕傲的答道：“今下午還是明？你還是今下午給我吧，到時候明大朝會的時候，我就帶著這個東西，誰要是敢再對咱們胡襖，我直接開了他的腦袋。”
啟就再次哈哈大笑：‘如此一來，哥哥我有昏君之行，你就敢管我了，到時候，我是不是要帶著鐵盔上朝？”完和朱由檢兩兄弟就哈哈大笑，開心無比。
而就在這個時候，夾著一堆奏折的葉向高和韓壙，正好走到了院門外，聽到兄弟兩個饒對答，就都站住了，聽到一個要做好皇帝，一個要做八賢王的決定，葉向高總算長出了一口氣，對著韓壙道：“我們沒有必要再進去了，我們應該回家好好的酣暢淋漓的睡一覺。”
之所以葉向高這麽，是因為他從啟皇帝的語氣裏，已經聽出皇帝現在的心思，那就是自己做一個好皇帝，讓自己的兄弟做一個好忠臣，再也沒有簾初，啟皇帝不由自主流露出讓位的意思。
皇位的更迭，對下的震動是最巨大的，但是啟皇帝厭倦這個皇位，已經在話裏話外不斷的流露，他所讓位的就是自己的這個兄弟。
且不這個兄弟的能力如何，性格如何？至少這是絕對行不通的。
但現在聽到啟皇帝兄弟的對白，葉向高已經感覺到一件事情，皇帝的心態變了，他想當一個好皇帝，他想將這個皇帝的職務一直做下去，這是下大幸。
那自己剛剛來的目的和擔心還有什麽用處呢？現在自己應該做的就是，關起門來好好的喝一頓，然後仰大笑三聲，然後寫已經很久沒有寫的致仕折子，然後安心的回家養老，坐看下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