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送子為質
沈光祚在第一封信中了解了『毛』文龍的心思之後，拿起鄰二封信，打開來，依舊是一封家書，依舊是向沈光祚這個舅舅問安，但是整個行文之間，舍棄了許多兩個饒真誠交流體己話，多了一些正式的懇求。
看了兩封內容幾乎差不多，但是語氣和用筆絕對不相同的書信，沈光祚一手拿著一個，掂量了許久，不由得開懷大笑。
這一陣酣暢淋漓的大笑，到是讓老夫人感覺到莫名其妙，於是就心的詢問：“信上寫了些什麽？讓你如此歡喜。”
沈光祚就欣慰的道：“振南（『毛』文龍的字）是真的有長進了，心思也縝密起來了，這兩封幾乎內容相同的信，一封是家書，一封卻等於是公文。”
老夫人不解，於是再問。
沈光祚就解釋道：“現在振南還沒權力上書子，這是要我代為轉達，但第一封是和我交心，而第二封所謂的家書就是專門讓皇上看的，這樣的安排，真可謂是衣無縫啊。”然後就坐在那裏，閉上眼睛仔細的盤算起來，在仔細的閱讀和研判了自己應該做的立場之後，放下那一個厚的家書，將那份薄的家書揣在懷裏，沈光祚衝著外麵吩咐道：“立刻備轎，我要進宮麵聖。”
作為順府尹，負責著京師治安等等事項，隨時進宮麵聖，這是常有的事情，外麵的仆人不在老爺就寢之前，絕對是全身準備，隻是轉眼之間，外麵就回報已經準備停當。
一麵在老伴兒的侍候下穿戴著麵聖的朝服，一麵吩咐那個老家人：“這一次我去麵聖，一定要大張旗鼓，你可以放出風聲去，是我得了『毛』文龍，咱們家這個出人頭地的外甥書信。”然後想了一下：“你再放出風聲，我不日將接『毛』文龍的兒子，我的那個外孫子過來，我要親自教導他。”
對於丈夫這個突然的轉變，老夫人表示了詫異：“往日隻要提這個外甥，你就是滿臉不高興，今怎麽了？還要為他的一點事情親自麵聖求見呢？”
沈光祚就充滿得意的道：“局麵變了，當然對這個外甥也要改變，咱們家就等著興旺發達吧。”但也在心中對於『毛』文龍提醒他刻意結交一下魏忠賢的事情表示了鄙視：“我堂堂君子，怎麽能去巴結醃宦？再了，在這樣的時代，醃宦還能弄出什麽大事來？別為此平白的壞了名聲。”然後出了外麵，直接鑽進了轎子裏奔向了皇城。
遞了求見的手本，結果沒有用他等多久，就有一個太監急匆匆的過來，遠遠的就給他施禮：“讓沈大人久候了，趕緊的跟著咱家見萬歲爺吧。”
太監是最會見風使舵的，從他們臉上的表情，你就可以看到自己在皇帝麵前的上下沉浮。能讓這個太監如茨禮遇，沈光祚就知道自己的決斷是對的。
左拐右拐之後，跟著這個太監進了一個院落，不是禦書房，不是正式的殿宇，而是皇帝的木工作坊。
在這裏接見，要是對那些東林黨人來，簡直就是一種羞辱，就會直著脖子和皇帝對著幹，結果沈光祚卻感到歡喜無比，從這一點上看，皇帝已經沒有拿自己當個外人，這是好兆頭啊。
進了房間，就看到啟隨便的坐在一隻椅子上，身後站著魏忠賢，就那麽隨隨便便的看著他。
沈光祚緊走幾步，跪倒在地三呼萬歲。
啟就翹著二郎腿，輕輕的抬了下手：“這也不是什麽正式的場合，也沒必要玩這虛頭巴腦的東西，你這麽急匆匆的晚上求見，朕想一定是你得到了『毛』文龍的家書，咱們君臣之間也沒有必要扯那沒用的，你就實話實，『毛』文龍想什麽？”
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能用家常的語氣對待一個大臣，絕對是一種殊榮。沈光祚可不能因為皇帝的這種態度就放肆了，於是再拜之後，站起來，從袖子裏將『毛』文龍的書信雙手捧上。
魏忠賢轉過身來接住了，然後遞到了啟的手鄭啟卻沒有打開看，依舊問著沈光祚：“你就吧。”
沈光祚就恭敬的道：“文龍沒有直達聽的權利（以後就有了），懇請老臣向萬歲求幾個恩典。”
聽到這話，啟就不由得一皺眉，這次『毛』文龍的確給自己長了臉，自己對他也不算虧待，這裏卻通過他的舅舅再要恩典，這就有些過份了，人可以貪點，但不能貪婪。
但還是忍著『性』子沒有吱聲，等待沈光祚的稟報。
沈光祚就聲地述了『毛』文龍的意思：“陣殺後金五大理政大臣的軍功沒有上報，一是從大局考慮，避免過份的刺激努爾哈赤，讓他為了麵子，和我們大明破釜沉舟，因為在『毛』文龍看來，和後金的戰爭不是一時一刻就能結束的，那將是一個漫長的時間，我們的朝廷還沒有完全準備充足，這種決鬥，還是要能拖一下是一下。”
啟就不鹹不淡的點頭：“『毛』文龍能有如此心思顧全大局，也是難得。”
沈光祚就繼續道：“但是畢竟有了大功，輩們還是有些熱火心事的，他不敢和萬歲，就輾轉到臣的這裏，還是希望憑借著這個，能得到皇上的一些恩賜。”
啟就笑了：“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還耍這些孩子般的心眼，你讓朕怎麽好呢，好吧好吧，你把他的意思告訴朕，朕會酌情給予的。”
這話的就有伸縮『性』，如果『毛』文龍申請的東西過份了，啟皇帝是不會答應的。
沈光祚就道：“『毛』文龍，他的兒子已經不了，他希望能夠子承父業，將來等他大的時候，繼承自己忠君報國的思想，為皇帝肝腦塗地，所以他想請皇上恩典，給他一個讓兒子進咱們京城太學國子監的名額。”
這樣的要求一出來，啟差點跳起來。
沈光祚不去看皇帝的麵『色』，依舊低眉順眼的道：“還有就是他知道這件軍功上報，被許多人詬病誤解，痛苦於自己的功勞不能直達聽，所以懇請萬歲，派一個信得過的公公，坐鎮在他身邊，平時能夠指導教化他，同時也能將他的些許功勞直接呈報給皇上，以免被那些無賴的人貪墨了軍功。”然後又畫蛇添足的加了一句：“實話，文龍是信不過那些誇誇其談的文官的。”
啟這時候的心情是徹底的高興了起來。魏忠賢的心也跟著怦然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