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姚家如妃
姚宛如聽後麵色緩了緩,隻是語氣依舊不善:“憑他是誰,也別想和我爭。”說完就去了內殿。
“奴婢多謝娘娘不殺之恩。”秋麗高聲說道,“來人,將這裏收拾了。”
進來兩個宮女,開始打掃地上的瓷器殘片和葡萄,秋麗說道:“咱們娘娘慈悲,剛才我不小心碰倒了桌子,娘娘沒有責罰我。”
“秋姑姑說的是,奴婢們以後會小心做事的。”
秋麗滿意的點了點頭,若是此時季煥羅在旁邊,一定會說一句小婊砸,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認還要一個奴才擔著,不就是為了在宮內留著慈悲的名聲麽,當真是虛偽,兩個小宮女看來是見怪不怪了,居然配合秋麗,不知這出戲到底是演給誰看的。
第二天清晨,季煥羅醒來的時候,慕容瑾這廝的爪子正放在不該放的地方,季煥羅臉色一暗,“啪”的一聲在安靜的清晨顯得尤為響亮。
慕容瑾一臉不善的坐了起來,季煥羅想沒事兒人似的起床開始穿衣服,慕容瑾見季煥羅根本不搭理自己,轉身飛走了,等到慕容瑾走後,季煥羅哈哈哈大笑起來。
早膳牡丹準備了清蒸驢肉餃子,還有研磨的細細的蒜泥,季煥羅胃口大開,一連吃了三個大餃子,正當季煥羅在牡丹吃驚的眼神下又拿起一個蒸餃時,蔣平山求見,說是收到了請帖。
牡丹一聽蔣平山來了,麵色一紅,季煥羅則是想著哪個沒長眼的大清早就送請帖,打擾自己吃飯的好心情。
蔣平山進來後先是瞟了牡丹一眼,見後者根本沒看自己,有些小失落,後來遞給季煥羅請帖的時候,看見牡丹注意到自己了,心裏又像是冒著幸福的小泡泡。
季煥羅擦了擦手,請帖是用木質雕刻的,帶著淡淡的清香,季煥羅有直覺,這個請帖不是什麽好事兒,就像上次收到白鵬的請帖一樣,看來是宴無好宴了。
打開一看,娟秀的小楷寫著:景福宮如妃,誠邀安陽郡主入宮一敘。如此清秀圓潤的字跡,如果不知道她的為人還真會讓人頓生好感,不過……季煥羅眼睛眯了眯,自己可是和這個什麽如妃沒啥交集,倒是她爹一直想要季煥羅去聯姻。這個皇帝的寵妃何時想起要與她這個不是正兒八經的郡主一敘了?宴無好宴,不過經曆無數大風大浪的季煥羅倒也不怵。
“怎麽?誰的請帖?”看到季煥羅打開請帖後沉吟不語,原本正在分茶的牡丹覺出異樣,出聲問道。
季煥羅將請帖往桌子上一扔,無所謂的說道:“姚宛如,如今的如妃的。”
牡丹皺了皺眉頭:“姚宛如不是姚城的女兒麽?讓你入宮聚聚恐怕用意不善,她並沒有以後妃的身份邀約,可見這是私貼,也就說隻邀請了你自己,或者是小範圍的幾個人而已。這樣反而不能推脫。畢竟她的身份在那裏。看來是要替她爹來探探你的虛實了。”
季煥羅無可無不可的跟蒸餃奮鬥,終於將第四個蒸餃吃完了,拿過放在一邊的鬆江布帕子,拭著嘴角說道:“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避無可避,那就大大方方的應約,看看她要耍什麽把戲吧。”
一夜無話,早膳後,季煥羅換上了進宮的宮裝,因為恢複了女子身份,所以騎馬顯然是不合適的,上了暖轎,有踏幾,有茶點,有暖茶,季煥羅反而不適應了,開始思念起打馬遊街的恣意和暢快來。
到了皇宮,宮門口一個麵生的小太監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躬身說道:“參見安陽郡主,奴才是景福宮的小夏子,如妃娘娘讓奴才在此恭候郡主。”
季煥羅輕輕點了點頭,心想看來姚宛如約見自己,是明麵上的事兒,不然她不會如此不避人的派人再宮門口等候,這樣看來這次她不會傻到明著陷害自己,雖然對於陰謀陽謀什麽的季煥羅自認玩的還不錯,不會怕了誰,但知道對方還是有些磊落的畢竟不是一件壞事兒。如此想著季煥羅又放鬆了幾分,隨著在前邊斜簽著身子引路的小夏子去了景福宮。
已經是初冬了,風吹動季煥羅披著的錦毛蜀錦的鬥篷微微晃動,皇宮裏的植物春夏交替,由姹紫嫣紅競相開放到枯枝敗葉隨風凋零,似乎隻是一瞬。猶如這皇宮的人事更迭。
季煥羅感歎自己到了南國已經兩年多的時間了,初來南國,是因為救治皇帝的病,這個老人給了季煥羅許多幫助,讓她在這個陌生的國家站穩腳跟,並且有了自己的勢力,現在南帝死了,南初韶成了皇帝,而她也恢複了女子的身份,再次入宮,不是去皇帝的禦書房商議國家大事,而是去應酬後宮嬪妃的宴請,還真是有物是人非之感。
季煥羅一邊跟著小夏子往前走,一邊不著痕跡的走著私,突然前方有些許人聲,季煥羅抬頭一看,是兩個太監抬著一個類似於榻的東西從前麵走來,榻上的東西看不真切,似乎是個人形,胡亂蓋著一床繡花錦被,看樣子是沒了呼吸了。
宮裏死個把人太簡單了,隻是如此明目張膽並不避人的做法還是有些太輕狂了。季煥羅沒有多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經過季煥羅身邊的時候,前麵的太監腳下一個趔趄,震了一下,於是從錦被下麵滑落出來一隻手,季煥羅不經意的一撇,看見那隻手上的五個指甲都沒了,殘留的手指上的血已經青黑了,暴露出的手腕亦是傷痕累累,而手的皮膚極細嫩,趁著紅紅黑黑的青紫與傷痕,看著著實讓人觸目驚心。饒是見慣了生死,季煥羅心下還是一顫,後宮對女人來說還真是龍潭虎穴,位了那一點點靠不住的寵幸,不但鬥得你死我活,還非要將人折磨死,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小夏子雖說一直在引路,但眼角的餘光一直觀察季煥羅的神色,見季煥羅神色淡然,絲毫沒有不適或者是驚慌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看來娘娘打算給郡主的下馬威的計策並沒有如預想的那樣起到作用,同時又帶著一些敬佩之情,不愧是能女扮男裝的和一幫子南國最聰明的大人們在朝堂上共過事的,這郡主就是和普通女子不一樣,若是其他女子看見了,不知會害怕成什麽樣子。
且不說引路的小夏子作何感想,季煥羅對於這個如妃多了一層厭惡。能讓她隨意處置的隻能是她身邊的宮女,無非就是有了非分之想想勾引皇上,她大可不必這樣殘忍的將人虐待死,遠遠地打發到浣衣局做苦力即可;如果單單是為了殺雞儆猴的做給她看,好先聲奪人的卸了她的心防就去草菅一條人命,那她更是心狠手辣之輩,看來得重新評估這個字跡娟秀的如妃娘娘了。
到了景福宮,小夏子將季煥羅帶到花室,轉身走了,季煥羅抬眼看了看這個花室,都說南初韶十分寵愛姚宛如,單看這個花室就費了不少的心思,已經入冬,可是這個花室百花盛開,香氣縈繞,身處其中仿佛在春天,隻是不知南初韶是真心對待姚宛如還是另有目的,想到這裏,季煥羅笑了笑。
“安陽郡主,你來了。”一道香甜的聲音響起,之所以說是香甜,是因為姚宛如的聲音不似在萬花節上的清澈,而是帶著一種故意的炫耀,又似乎在拉攏季煥羅,反正在季煥羅看來,姚宛如的聲音實在是膩得慌。隨著這道甜得發膩的聲音響起一陣環佩叮當,被一個宮女半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扶著右臂的姚婉如巧笑倩兮的迎了出來,
不管心裏如何厭惡,該有的禮節還是有的,季煥羅上前行了一個福禮說道:“如妃娘娘萬安。”
姚宛如緊走幾步上前握著季煥羅的手說道:“那次萬花節上相見,郡主還是男子裝扮,一首詩寫的是精彩絕倫,沒想到郡主竟是女兒身,真是叫我等敬佩。”
季煥羅心中厭惡,但是不好此時抽出手,於是笑著說道:“娘娘才真是一舞傾城呢,當時公子舫上的年輕公子無不被娘娘的才藝歎服。”季煥羅說起恭維的話也是麵不紅氣不喘,拍馬屁而已誰不會啊。
姚宛如拉著季煥羅來到了一株蘭花前說道:“郡主知識淵博,可是認得此物?”
季煥羅一看,不就是蝴蝶蘭麽?隻是蝴蝶蘭培育不易,季煥羅隻是在現代看過,當時還是在世界園藝博覽會見到的,各種各樣的花朵。
在古代還沒見過蝴蝶蘭,姚宛如雖是求教的語氣,可是眼底的一絲得意之色還是被季煥羅捕捉到了,“本宮眼拙,不認識此物,煩請娘娘指點一二。”
姚宛如掩嘴一笑:“安陽說笑了,哪裏稱得上什麽指點,這株蘭花名叫蝴蝶蘭,是聖上命人從北疆的望月山取來的,這蝴蝶蘭存活著實艱難,好在聖上喚了最好的花匠培養此物,如今這才得了一株。”
季煥羅淡淡的“哦”了一聲就沒了下文。心想北疆望月山,那不就是慕容瑾的地盤麽,既然姚宛如這麽喜歡蘭花,以後摘一株就收一株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