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失去味覺
眼角的餘光發現桌邊好似有人,牡丹猛地一回頭,果不其然,竟真有一人坐在桌旁!還好是認識的人,牡丹用手掩住即將出口的驚呼,不無責備的說到:“人嚇人嚇死人的。”
慕容瑾拱了拱手,算是賠罪。原來他早就在內室等候多時了。因為室內黑暗,又沒有光亮,所以並未發現慕容瑾。牡丹見是熟悉的人,笑了笑,將季煥羅放在床上,走了。
慕容瑾起身來到床前,俯身打量她。隻見床上的人兒頰染雙暈,將膚如凝脂的嬌顏襯出了平常不得見的嫵媚嬌豔;兩排薄如蝶翼的睫毛又密又翹,在光暈的印染下投下兩排小扇子似的陰影,隨著呼吸一顫一顫,讓人忍不住想吻上去。不行,不能便宜了這妮子!這次是來找她算賬的。
一半柔情一半發怒,慕容瑾臉上的表情實在是不好看,假如季煥羅這會兒睜開眼,絕對以為自己半夜見鬼了。
自從聽夜楓回稟說季煥羅整夜照顧南初韶,而且還是在季煥羅的寢室裏,慕容瑾就感覺肺都要氣炸了,雖然季煥羅的香閨經常闖,但他還未在季煥羅的床上躺過好吧?南初韶是個什麽東西,越想越氣,好似釀了二十載的陳醋全都潑了出來,這一氣讓他頭腦發暈,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連夜趕往南州郡的駿馬上了。
到了南州郡,積攢了一肚子酸氣的慕容瑾本打算闖進去揪住罪魁禍首來個當場質問,卻聽夜閣的人說季煥羅去南州山烤野味兒去了,慕容瑾呼吸一滯,我在這星夜兼程的來找你,你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去烤野味?咬牙切齒道:“好吧,咱們就南州山見!”
到了那兒,就看到季煥羅一行人開開心心的在燒烤,那時慕容瑾不能出現在眾人麵前,在暗中看著季煥羅言笑晏晏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尤其是看見南初韶在季煥羅身邊轉悠,更是火大。
本想等著季煥羅回來好好敘敘,沒想到一行人居然又去了烤鴨店,慕容瑾轉身回了季煥羅的寢室,等著這個讓他思念的人兒快些回來,然後就看見牡丹扶著醉酒的季煥羅回來了。
此時季煥羅麵色紅暈,嘴裏說著什麽,慕容瑾看著躺在床上的季煥羅,伸手將盆架上的毛巾浸濕,敷在季煥羅的頭上。
撫摸著季煥羅的臉,“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輕輕掐了季煥羅的臉頰一下。
“南初韶……”季煥羅嘴裏突然冒出這三個字,季煥羅的意識並不清醒,感覺有人掐自己,心想除了南初韶這個有病的人不會有人敢掐自己,於是想讓南初韶趕快滾開,別耽誤老娘睡覺。
但是慕容瑾隻聽見南初韶後就炸毛了,手上的力度不覺大了些,直到季煥羅皺緊了眉頭才放開。
“我才是你的男人。”慕容瑾貼在季煥羅的耳邊細聲說道。
季煥羅迷迷糊糊的,隻覺得耳朵癢癢的,以為是蚊子,抬手揮了揮,一下子拍在慕容瑾的臉上。
慕容瑾起身麵色一沉:“季煥羅你是不是故意氣我?”
季煥羅嘖了嘖嘴,心想烤鴨就是好吃,明天一定要再去吃才好,自己一個人就要吃兩隻,想到這裏,迷糊的季煥羅笑了笑。
慕容瑾見季煥羅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笑了,再想到剛才喊出的南初韶三個字,心裏就火大。
房間裏隻有一床被子,慕容瑾將蓋在季煥羅被子抽出來,拿著到了外室,慕容瑾往外塌上一趟,蓋著被子睡覺。
季煥羅覺得身上一冷,伸手摸被子,半天找不到,隨即往褥子底下鑽了鑽,實在是困的厲害,慢慢的睡著了。
第二天,季煥羅睜開眼睛,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昨晚似乎太高興喝多了,是牡丹送自己回來的吧,季煥羅四周看了看,是自己的房間。
此時季煥羅身上蓋著半個褥子,頭發淩亂,“阿嚏……”季煥羅吸了吸鼻子,心想自己怎麽在褥子底下,我的被子哪裏去了。
突然眼前一黑,一個重物落在自己頭上,季煥羅手一拽,被子落了下來,剛要開罵,看見眼前熟悉的人,一時愣住了。
慕容瑾往椅子上一坐,:“怎麽,昨天玩的太高興了,把我忘記了。”
季煥羅這才反應過來:“你怎麽來南州郡了?”心想慕容瑾沒說要來啊,“東州郡的疫情已經解決了?”
慕容瑾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要是再不來,你和南初韶就要雙宿雙飛了。”
季煥羅一愣,心想這個慕容瑾抽什麽瘋,“你昨晚就到了?”
“是啊,正好看見你喝醉,也不怕被人發現你的身份,牡丹送你回來的。”
“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季煥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其實是香菱醉太好喝了,季煥羅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慕容瑾豈是不知道季煥羅心裏的真實想法,冷哼了一聲。
季煥羅猛地抬頭:“你昨晚就是這麽照顧醉酒的人的,把被子搶走,自己蓋著,讓我鑽褥子,阿嚏……”季煥羅感覺自己是感冒了。
慕容瑾笑著說道:“這是對你小小的懲罰,下次再提南初韶就會有更大的懲罰。”
季煥羅一扔枕頭,慕容瑾偏身躲過:“你連夜跑來,就是為了搶我被子?”
慕容瑾一笑:“是啊,難得你聰明一回。”
季煥羅懶得搭理慕容瑾,這廝反正也不能長久呆在南州郡。
“你就不想我?”慕容瑾問道。
季煥羅身子一滯:“想你……去死。”說完將被子扔向慕容瑾,後者聽見季煥羅說出的前兩個字時心裏一高興,沒有堤防還有後兩個字,被砸了一個正著,季煥羅拍了拍手,心想你丫的半夜進了我房間搶我被子害我感冒,想你個豬頭啊。
慕容瑾撩開被子,季煥羅已經走出了房間。
不一會兒,季煥羅就端著飯菜進了門,“昨晚到了沒吃飯吧,這是廚房新做的,別餓死了。”
慕容瑾麵色一暖,心想季煥羅心裏絕對有自己的位置,笑嘻嘻的拿起筷子開始吃了起來。
“阿嚏……”季煥羅拿著手帕一擦。
“那個……”慕容瑾不知道怎麽說,總不能說因為昨晚季煥羅喊了南初韶的名字,一時氣不過就搶了季煥羅的被子吧,慕容瑾也沒想到季煥羅會感冒,心裏也是後悔。
季煥羅撇了慕容瑾一眼:“東州郡疫情已經得到控製了?”
慕容瑾吃了一口水晶蹄膀,“多虧了你的藥方和後來的法子,此時東州郡的百姓對我感激不已,我是沾你的光了。”
“這次南州郡死了五千人。”季煥羅目光有些暗淡,雖然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還是有五千人失去了性命。
慕容瑾握了握季煥羅的手說道:“不要自責,若是沒有你,死的不僅僅是五千人了。”
季煥羅抬眼看著慕容瑾,眼前的人瘦了一圈,眼下有著青黑,下巴上的胡渣隱約可見,東州郡的疫情也是萬般艱難吧,他這麽做都是為了自己,季煥羅心裏的冰山融化了一角。
慕容瑾見季煥羅目光變得溫柔,心裏一暖,“為了你,做什麽我都願意的。”
季煥羅身子一抖,抽回了自己的手,“你什麽時候會東州郡。”
慕容瑾笑了笑,他會等著季煥羅重新接納自己的:“天黑再走。”
兩人吃了早膳,慕容瑾躺在季煥羅的床上休息,說是南初韶躺過,他必須將南初韶的氣息趕走,聽後季煥羅嘴角抽了抽,覺得慕容瑾實在是幼稚,但是想到慕容瑾多日來休息不好,也就縱容了她。
季煥羅先去找了大夫,開了一些醫治感冒的藥,心裏將慕容瑾罵了個遍,都是這廝才害的自己還要喝苦藥。
午膳季煥羅和慕容瑾在房間吃的,膳後慕容瑾就走了,沒有等到天黑,季煥羅看著慕容瑾走後的房間,心裏似乎有什麽地方空了一塊……
南州郡的疫情已經基本解決,關於這次疫情中總結的經驗和可用的藥方都寫成了奏疏上報了朝廷,季煥羅幾人的欽差之職也履行的差不多了。
這日,季煥羅和南初韶等人離開了南州郡,回京城複命。離開之時,兩旁街道上都是送別的老百姓,原來郡守陳啟亮一早就帶著城內的百姓沿途等候,給季煥羅一行人送行。見到他們一行出來,這些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走街串巷的百姓們紛紛下跪,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表達出他們對季煥羅他們抑製住疫情,挽救了他們性命的感激之情。
“恩人一路保重!”
“老天保佑您這樣的好官一生順遂!”
“老漢已經給您立了長生牌位,願大人平安!”
此起彼伏的送別語響個不停,這些劫後餘生的人們大都泣不成聲。
季煥羅騎在馬上,看著那些樸實的笑容,真摯的臉龐和那些世上最透徹的淚水,心裏亦是感概不已,古代的百姓其實思想挺簡單,你對他們施了一點兒好,他們就能好好的記著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