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聽雨落水
“交友不慎啊,阿嚏……”湯圓無語問蒼天。
直到宴會結束,南初韶都沒有再次和自己說話,這讓季煥羅的心裏更加不安起來。
和牡丹坐在馬車上,季煥羅說道:“今日可還順利?”
牡丹剝了一個橘子,緩緩說道:“都是一些小把戲,女人的嫉妒心一向如此。”
季煥羅吃了一瓣橘子,“可別小看女人的嫉妒心啊,狠起來不輸於男子的。”
“我會小心的,你在朝廷也要小心。”牡丹抬手給季煥羅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季煥羅往後麵一靠,躺在了金絲錦被上,閉上了眼睛,不久就進入了夢鄉。
車輪軲轆軲轆前進,向著季府歸去……
馬車剛到季府的大門口,花管家就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季煥羅將牡丹扶下馬車,緩緩開口:“何事?”
“雨夫人落水了?”花管家低下頭一副恭敬的樣子。
季煥羅抬腳去了雨薇園,心裏則是想著自己自從牡丹進了府,就沒去過其他園子,她們忍到現在,倒是也不容易。
剛進雨薇園,就聽見聽雨細細的抽泣聲,挑簾進了內室,靈芝馬上行了一禮。
“怎的這麽不小心?”季煥羅關切的問道。
聽雨將頭投入季煥羅的懷抱,季煥羅眉頭輕皺:“妾身也不知曉,今日本想去清風湖喂魚,到了橋頭,欄杆就斷了,多虧發現的及時,不然妾身就見不到大人了。”說著聽雨又哭了起來。
季煥羅輕輕撫了撫聽雨的後背,緩緩說道:“我已經叫人去查了,定要給你一個交代。”
“妹妹莫怕,如今大人回來了,一切都有大人的。”牡丹安慰到。
聽雨身子一滯,才發現牡丹也在內室,咬了咬牙,心裏暗恨牡丹跟了過來,麵上則是含著淚水,“姐姐說的是,我隻是太害怕了。”
季煥羅抬眼看了看牡丹,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牡丹你先回去吧,今天也是勞累一天了。”
牡丹行了一禮,離開了。
聽雨嘴角上揚,看著牡丹離去的身影目光裏含著得意之色:“大人……”
季煥羅攏了攏聽雨的秀發。
“大人我怕……”聽雨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季煥羅若是一個男子,定會心生不忍,隻可惜季煥羅是個女子,而且是個傾向正常的女子。
“大夫可有看過?”
靈芝連忙回答:“大夫已經看過了,說是夫人受了驚嚇,還好救得及時,沒有大礙。”
“大人,花管家來了。”門外一個小丫鬟喊道。
聽雨離開了季煥羅的懷抱,季煥羅起身簡單整理了一下被聽雨壓皺的衣衫,來到外室,花管家已經恭敬的站在那裏。
“清風橋的欄杆被人鋸斷後用漿糊黏住,雨夫人扶著欄杆的時候自然就會落水。”說著花管家將手裏斷裂的欄杆一角拿了出來。
季煥羅看了看:“可是找到可疑的人了?”
花管家一低頭:“這個暫時還沒有。”
季煥羅端著一杯茶,輕輕呷了一口,“一定要將害人者找出來,在季府興風作浪,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花管家身子一頓,隨即恢複了正常,“是”說完就退下了。
晚膳季煥羅特意讓廚房燉了烏雞山藥湯,更是親自喂聽雨服下。
晚上,季煥羅自是睡在了雨薇園。
第二天,季煥羅去上早朝了,南帝封李護為左台禦史,上官敏為吏部史令。
之前張士仁是左台禦史,後發生白海之事後,張靜婷瘋了,張氏上吊,張士仁則是被馬車撞死,季煥羅自然不信張家突然如此倒黴,白海一事,雖說是季煥羅設局挑撥張家和白家不和,但是沒想到白鵬如此狠辣,張士仁是他的小舅子,居然如此對待張家,可見白鵬此人萬萬是留不得的,而且季煥羅和白家已經結仇,若不除了白鵬,依著白鵬的性子,季煥羅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裏去。
上官敏成了吏部史令,那以後就是季煥羅的下屬了,想到那個靦腆的大男孩,季煥羅笑了笑。
牡丹讓杜鵑端著燕窩粥,親自去了雨薇園。
靈芝緩緩說道:“平安縣主,雨夫人昨日受了驚嚇,夜裏伺候大人,如今還未醒來。”
因為牡丹曾經是青樓女子,現在被南帝封為平安縣主,住在季府,大家都稱呼她為平安縣主,總不好成牡丹為姑娘或者是夫人吧,畢竟季煥羅還沒有迎娶牡丹。
杜鵑看不過去了,一個小小的夫人也敢在平安縣主先前托大:“縣主來看雨夫人,你不通報還有理了。”
“夫人勞累沉睡,奴婢自是不敢打擾,不信縣主可以進去看看。”靈芝不屑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惱火。
“啪”的一聲脆響,在清晨顯得如此的清晰。
靈芝捂著被打的臉頰,“你……你……”
“你如此對縣主不敬,打你也是輕的。”杜鵑本就是火辣的性子,自從被牡丹救了之後,就對牡丹十分的忠心,她不管牡丹是什麽出身,隻知道牡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個靈芝不陰不陽的不屑牡丹,自然是該打。
“發生什麽事兒了,大清早的就吵吵嚷嚷,真是讓人不得清淨。”聽雨慵懶的聲音響起,接著就出現在了門口,長發未綰,披了一件外袍,脖子上依稀可見青紫的痕跡,不用說,季煥羅昨晚給聽雨下藥了。
待看見季煥羅後,聽雨打了一個嗬欠:“原來是縣主啊,不知道大清早就到我雨薇園,所為何事啊?”
“妹妹昨日受了驚嚇,我讓廚房燉了燕窩粥,給妹妹壓壓驚。”牡丹笑著說道。
聽雨看了一眼靈芝臉上的巴掌印,緩緩說道:“我可當不起平安縣主的一聲妹妹,不知道我的丫鬟如何得罪了縣主,居然挨了打。”
杜鵑憤憤不平,剛才靈芝和自己吵架聲音不小,不信聽雨沒有聽見,剛要開口,見牡丹瞪了自己一眼,杜鵑低下了頭。
“大家姐妹一場,都是伺候大人的,這聲妹妹,你還是當的起的,至於靈芝,本縣主來了居然不通報,隻是稍作懲罰,下次可是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了她。”
聽雨麵色漲的通紅,剛才他們的談話,在裏麵已經聽見了,聽雨就是看牡丹不順眼,一個青樓妓子,憑什麽站在自己的頭上,就算聖上封她為平安縣主,也不過是看在季煥羅的麵子上罷了。如今居然教訓自己,當真是可恨,“就算得罪了縣主,也不勞縣主動手,我自己懲罰便好。”
牡丹抬腳來到聽雨的身前,聽雨不自覺的後退一步,想想又挺直了身子,“本縣主沒有親自動手,是本縣主的丫鬟看不過去,教訓一下而已。”
聽雨一時語塞,沒想到這個牡丹也不是個軟柿子,看來以後自己要小心應對了。
“杜鵑,將燕窩粥放下,妹妹夜裏侍奉大人辛勞,需要好好補補,不然身子垮了,想要伺候大人也是有心無力了。”
杜鵑麵色一喜:“是,縣主。”說完就將食盒放在了地上。
看著牡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聽雨一腳將食盒踢翻:“一個賤人,竟然如此囂張,賤人!”胸口上下起伏,麵色蒼白,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靈芝抖抖嗖嗖的跪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還死在哪裏做什麽,還不清理一下。”聽雨說完轉身進了屋子。
沒人看見,在雨薇樓的暗處,有一雙眼睛將剛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裏,好戲結束了,他也離開了。
靈芝將食盒整理起來,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啐了一口,心想杜鵑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狗仗人勢罷了,靈芝不自省,她之前也是仗著聽雨得寵,沒少看不起其他丫鬟小廝,如今落在了自己身上,也感到不舒服。
牡丹回了楓林園,笑了笑,今天這出戲是演給暗處的人看的,自己的演技還不錯,將爭風吃醋的女子演的個完全。
杜鵑看見自己家的主子高興,自然也欣喜,隻是想到牡丹好心好意送去燕窩粥,聽雨居然不識抬舉,心裏也為牡丹鳴不平。
這日季煥羅回了季府,沒有去楓林園而是先去了長春園,蔣平山立在一旁,“查的怎麽樣了?”
蔣平山從懷裏掏出一個耳墜,遞給季煥羅:“這是在欄杆斷裂處發現的,是雪夫人的耳墜。”
季煥羅眯了眯眼睛,是聽雪故意破壞欄杆,害聽雨落水?
“花管家檢查欄杆的時候可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蔣平山思索了一會兒說道:“花管家檢查斷裂欄杆時十分細心,隻是一直盯著地上,似乎在尋找些什麽。”
季煥羅聽後笑了笑,幕後黑手啊,不久的將來,就會暴露出來的。
看著季煥羅的表情,蔣平山頓悟,“你是懷疑花管家在找這個耳墜?”
要是花管家在尋找耳墜,那就說明花管家早就知道清風橋上會有聽雪的耳墜,至於花管家怎麽會知道呢?那就值得思考了。
“不,不是懷疑,是肯定。”季煥羅單手敲了敲桌麵,臉上神色不明。
蔣平山退下後,季煥羅先是去了琴心園,站在內室第二個窗戶旁,窗外的銀杏樹葉子已經在慢慢變黃了,隨風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