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螳螂捕蟬
“沈公子的命值錢的很呢,就怕你出不起啊。”一道清脆的女生響起。
沈坤想扭頭看看,奈何動不了。
須臾,一個身影來到了沈坤的麵前,“是你?”沈坤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前之人不就是季風麽?他原來是個女子!
“沈公子真是讓我等得好久啊,足足三天,這麽美的歌姬,沈公子忍心丟下三天,嘖嘖,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沈坤心裏把歌姬和季煥羅罵了個遍,心想自己出去後,非要報仇不可。
季煥羅笑盈盈的看著沈坤,“王夫子家滅門是沈公子幹的好事兒吧。”
沈坤心裏一驚,這麽隱秘的事情季煥羅是怎麽知道的,王夫子本是一個教書先生,有一女兒,名叫王蓮兒,沈坤見王蓮兒貌美,就動了心思,奈何王蓮兒是個貞烈的女子,上吊了,王夫子想要報官,沈坤怕影響自己的名聲,派人滅了王家。
“還有餘家,沈公子這一樁樁一件件不用我細細說了吧。”季煥羅依舊是笑著,可是沈坤卻覺得季煥羅的笑意滿是寒意,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隻是沈坤自認為做的隱秘,不會有人知道。
季煥羅看著沈坤臉色變化,心中冷笑,慕容瑾的夜閣,消息靈通,自從季煥羅決定從沈坤下手,打破沈家和白家的聯盟,就已經將沈坤的底細都查了個明白,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歌姬的屋內等著沈坤入甕了。
沈家白家父子惡事做盡,季煥羅全當是為民除害了。
此時沈坤已是知道在劫難逃,“我爹是吏部尚書,你殺了我,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季煥羅笑了笑,“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威脅我,況且你也沒有什麽資格威脅我,你放心,不久之後我就會讓你們父子團聚的。”
沈坤一愣,隨即脖子上出現了一道細痕,慢慢滲出鮮紅的血。接著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驚起了幾方塵土,而那個歌姬,自然是隨著沈坤去了。
夜鶯將匕首放進了懷裏,季煥羅與夜鶯離開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白府中富榮園內,白海躺在床上已經三天了,一直昏睡著沒有醒來。全靠百年老參湯吊著命。白氏多次前來看望,每次都是以淚洗麵,白鵬也來過幾次,每次都陰沉著臉。這件事外麵傳的沸沸揚揚,處於輿論的風口浪尖,這三方,最不利的就是他們白家,偏生自己的兒子又一直沒有清醒,想有所行動的去控製事態發展奈何無從下手,害得他隻好先按兵不動,等兒子醒了問清緣由再作計較。
各處的大夫不知請了多少,藥也流水般往裏灌。好容易有位皓首白須的老大夫說傷者情況穩定了,白鵬這才舒了口氣,要是這逆子不明不白的死了,白家這啞巴虧就算是吃定了。
這日,守在白海身邊的貼身小丫鬟,見白海的眼皮動了動,安排好了照看之人急忙去稟報,接著白海就醒來了。
昏迷了這麽久的白海,感覺渾身無力,茫然的雙眼過了好一會兒才聚焦,在自家的床上,我又喝醉了?頭痛,他以手扶額,不對,似乎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躺了這麽久,身體都麻木了,他想坐起來,一使勁兒白海隻覺得下半身劇痛無比,兩腿間嗖嗖的冒冷風,似乎未穿褻褲。一摸,本就蒼白的麵色倏地泛起一陣潮紅,額頭青筋直跳,兩腿間空蕩蕩感覺讓他有了非常不好的感覺。
“啊~”一把拿起旁邊小幾上的藥碗扔在了丫鬟的頭上,小丫鬟連忙跪下,身子顫抖如篩糠,頭上劃出一道血痕,血都順著額頭滴落下來了也絲毫不敢亂動,更是不敢求饒,少爺暴虐是出了名的,這時候撞槍口上不被賣出府去也會被打死。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怎麽……”
白海實在是說不下去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那日明明是和南淩公主在月華園,後來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你說!我昏迷的這兩日是你在身邊伺候吧?大夫怎麽說的?從實說!敢有一句虛言小心你的皮!”白海臉色陰鷙,似乎小丫鬟要是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就要宰了她。
“混賬!自己糊塗,拿別人說什麽!我還想問問你呢!下去。”此時白鵬進門,讓小丫鬟退下,恨不得拿自己當隱形人的小丫鬟如蒙大赦,慌慌張張的叩了幾個頭連忙退下了。
“爹……”白海眼眶濕潤,那一摸其實他心裏早已有數,隻是不願意去相信,如今見到自己的親爹,所有的委屈都湧了上來,如此奇恥大辱到不如死了來的痛快。
“哼,先別顧著撒你那兩滴淚,你與我說說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麽?敢算計我的兒子我白鵬絕不會善罷甘休!”白鵬臉色亦是陰沉,如今是不是與沈家有關還不確定。
“那日我按著計劃去了月華園,南淩確實在裏麵已經暈了,後來我被打暈,什麽也不知道了。”白海說的是實話,那日是誰打暈了自己,白海沒有看見麵貌。
白鵬將張靜婷一事,以及宴會後南淩公主和沈坤一事告知了白海。
“南淩這個賤人,我定要殺了沈坤。”白海五官扭曲,不知道是因為疼的還是氣的。
“此事不可輕舉妄動。”白鵬說道。
白海點了點頭,隻是臉上依舊是氣憤之情。
到了夜晚,白海剛要睡下,一把匕首猛然插進了床頭,白海一看,上麵掛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個地點,字跡是沈坤的,白海眯了眯眼睛,心想我不去找他,沈坤竟然送上門來了。
白海忍著疼痛,穿好衣衫,悄悄帶了幾個隨從,從後門出去了。
來到梧桐胡同的最裏麵一處四合院,白海揚了揚手,隨從躲在了暗處,白海敲了敲門,見無人應答,一推門居然開了,白海不疑有他踏了進去。
到了內室,白海隱隱看見床上有兩個人影。“沈坤……”白海喊了一句,自然是無人回應。
白海頓了頓,走向前去,抬手掀開了紗幔,隻見一男一女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白海確定他們已經死了,轉身就要離開。
此時園內人聲紛雜,正當白海要出去看個究竟的時候,沈彬推門而入,看見躺在床上的兒子,沈彬一個箭步衝到床前,伸手一探,沈坤已經沒了氣息。
“是你?”沈彬一臉陰鬱看著白海。
要不說白海沒有腦子,此時否認就好,但是白海此人跋扈囂張,仗著自己是白鵬的兒子無惡不作,再者說今日白鵬和他說了當日之事,白海認為是沈坤害的自己成了太監,來到這裏本是想找沈坤算賬的,如今沈坤死了,白海覺得自己的仇報了,根本沒思考為啥自己來了沈坤就已經死了,於是說道:“是我殺的又怎樣,沈坤該死。”白海覺得應該感謝殺了沈坤的人,省的白海自己動手了。
“你!”沈彬覺得一股怒氣直衝心頭,白鵬一介武夫處處壓著自己,白海一個黃口小兒居然也用這種態度和自己說話,隻覺得青筋直突突,自己的兒子死了,白海還說該死,沈彬一抽旁邊隨從的寶劍,一刀砍到了白海的脖子上。
白海沒想到沈彬會那刀砍自己,怪隻怪白海平時囂張慣了,認為所有的人都怕他,豈不知,沈彬在看見自己兒子的屍體後,哪有那麽多的理智可言。
白鵬回到府後,就聽聞白海帶著隨從偷偷出了府,馬上親自帶著人追,尋找蹤跡到了梧桐胡同,看見白海的隨從橫七豎八的躺在門口,心道不好,連忙衝了進去,一進門就看見白海的頭顱咕嚕咕嚕的滾到了自己的腳下,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而此時沈彬手拿砍刀,一臉血漬,滿臉怒氣的看著白鵬。
“沈彬!”白鵬睚眥欲裂,親眼看見自己的兒子被人砍掉腦袋,白鵬怒發衝冠,抽出寶劍就要宰了沈彬。
白豐一把抱住白鵬:“將軍,不可衝動,沈彬是尚書大人。”白豐作為白府的管家無疑是合格的,在最關鍵的時候攔住了白鵬。
白鵬動作一頓,沈彬是朝廷命官,就算自己恨毒了沈彬,也不能親手殺了他,不過,生不如死的刑罰有的是。
此時沈彬也緩了過來,看見手裏的刀,地上白海的頭顱,還有滿臉怒氣的白鵬,沈彬知道自己完了,白鵬這個武夫,一直壓在自己頭上,反正也沒了活路,一咬牙,揮刀砍向白鵬。
白鵬戎馬生涯,自是有武功在身,豈會讓沈彬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砍傷,一個伸手,就將沈彬的手腕死死扣住,一個使力,刀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沈彬抱著手腕冒著冷汗,仔細看會發現沈彬的手腕已經扭成了不可思議的角度,白鵬這一招當真是狠辣。
沈彬殺人這麽大的事情自然是需要南帝處理,折騰了大半宿,已經是拂曉時分,白鵬綁著沈彬,去上朝了。
此時季府長春園內,季煥羅打了一個嗬欠,緩緩起身,桌旁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正是慕容瑾,隻是慕容瑾的臉色不太好,左臉上隱隱有一個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