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是狼是狗?
張士仁伸手拍了兩下,隻見天字一號的雅間門打開,一個小廝牽著一隻狼狗出現在門口。季煥羅心中有了猜測,隻見張士仁一雙綠豆眼睛看著王傑說道:“王大人,此物是狼(侍郎)是狗啊?”
吏部眾人麵色一變,心想這張士仁這是來挑事兒的啊,王傑麵色更是一沉,當著眾人的麵,張士仁如此作為,當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此時張士仁伸手摸著自己的兩撇小胡子,甚是得意,早就看王傑不順眼了,今日定要讓他難堪,“怎麽的,眾位也不知道是狼(侍郎)是狗啊?”
“季某在鄉下的時候知道一個很土的辦法,可以分辨出狼與狗?”季煥羅緩緩說道,季煥羅也是侍郎好不好,張士仁一口一個侍郎是狗真是火大。
“哦?”張士仁轉頭看著季煥羅,眼中神色一閃。
“這位是新上任的右侍郎季風季大人。”王傑說道。
“原來是季大人啊,張某眼拙,就沒認出季大人,季大人怎麽分辨此物是狼(侍郎)是狗啊?”
季煥羅滿臉笑意,隻是這笑意未達眼底,“俗話說狗走千裏吃屎,狼走千裏吃肉,遇屎(禦史)吃屎的就是狗,反之就是狼。”
季煥羅話音剛落,吏部其中一個官員未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見張士仁一臉鐵青的看著自己,馬上憋著不笑,隻是肩膀的抖動暴露了他此時的想法。
張士仁麵部扭曲,季煥羅此番話說的不錯,狗是吃屎,一張臉憋得通紅,無從反駁。
“哈哈,季大人果然是博學多才,遇屎(禦史)吃屎的可不就是狗嘛。”王傑大笑起來,一時間眾人皆說季煥羅聰明,遇屎(禦史)吃屎是狗反複被提了好幾次。
張士仁強忍著怒氣,“張某不打擾吏部聚會了,先告辭了。”說完不等王傑說話就走了。
眾人大笑,王傑更是覺得解氣,這個張士仁處處和自己作對,雖然張士仁是左台禦史,做的可是令人不齒的事兒,以權謀私,陷害忠良的缺德事兒沒少幹,隻因為張士仁是白將軍的小舅子,眾人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
張士仁的事情算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眾人酒足飯飽後分別離去,王傑叫住了季煥羅,“張士仁器量狹小,記仇狠辣,今日之事他定會記恨你,你以後要小心。”
季煥羅連連稱是,心中則是想著這個王傑是敵是友啊,按理說自己是他成了尚書的最大競爭對手,此時提醒自己是表達善意還是另有所圖?
“張士仁是白鵬的小舅子。”說完王傑就走了。
季煥羅心想自己和白家還真是杠上了,白鵬的小舅子,不就是白海的舅舅麽?真是新仇加舊恨啊。白家不除,始終是自己的心頭大患。
回到季府,季煥羅徑直去了香雪園,昨晚寵幸了聽雨,今晚得去安撫一下聽雪才好。
聽雪沒想到季煥羅今晚到了自己這裏,剛剛睡下,聽聞季煥羅來了,來不及裝扮急忙迎接。
“雪兒怎的不等我就早早睡了?”季煥羅笑著說道。
聽雪麵色一紅,顯出幾分嬌媚,柔聲說道:“昨晚大人憐惜了聽雨妹妹,雪兒以為大人今晚會……”
季煥羅嘴角抽了抽,依舊保持著微笑:“我的心意雪兒應該懂得。”
聽雪臉上一喜,心想季煥羅最在意的果然是自己,昨晚聽雨這個賤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法迷惑了季煥羅寵幸,那又怎麽樣,季煥羅怕自己多想,今晚還不是到了香雪園。
季煥羅用的還是老辦法。
一夜無話,季煥羅和聽雪一起用膳,早早就去了吏部。
季煥羅到了吏部,依舊是熟悉曆年秋闈考試的資料。
“季大人,你昨天的禦史吃屎是怎麽想到的?真是急才呀。”一個清脆帶著興奮與崇拜的聲音響起。
季煥羅轉頭看了看,陌生的麵孔,確定不認識。
此人身穿藏藍色朝服,臉龐略圓,眼睛偏圓,正是昨天忍不住笑出聲的那位,“下官姓湯名圓,官居令史。”
季煥羅噗嗤一笑,正想著這個人臉圓眼睛也圓,名字還叫湯圓,人如其名,真是有意思。
“狗吃屎是常識,用不著想。”季煥羅笑著說道,心裏則是想著我是不會告訴你我是紀曉嵐傳記看多了。
“哈哈,季大人果然有才,信手拈來的鄉村俚語也如此恰當。”湯圓一伸大拇指。讚賞之情溢於言表。作為令史,是正五品,差著季煥羅這個從太醫院半路出家的一大截呢。
“叫我季風就好。”季煥羅對湯圓的第一印象挺好,覺得他很有趣,人也真誠,至少表麵看起來是這樣,並不惹人反感。
湯圓摸了摸頭,帶著些許靦腆的笑著說道:“那以後你就叫我湯圓好了,我也不喜歡太多的繁文縟節,大人來下官去的。”
季煥羅和湯圓兩人相視哈哈一笑,距離一下子拉近了不少。兩人愉快的談了一天,不得不說湯圓作為令史,還稱得上是一位稱職的令史,對吏部內部流程人員資料知道的真是全麵,季煥羅心想還看什麽資料,直接讓湯圓給自己普及一下就好了,這家夥堪稱吏部的活字典呀,甚至連某某同僚哪天被哪房小妾在私密處咬了一口如此狗血的事兒都知道,虧那個同僚在季煥羅印象裏一派道貌岸然,不苟言笑。
接近傍晚,要下衙了,季煥羅正在整理物品打算一會兒回府,她的女兒身份敏感,所以所有不必要的應酬能推都推了,基本可稱兩點一線式工作方式。
這時湯圓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湊到季煥羅的麵前,小聲的說道:“季風,花滿樓的花魁牡丹姑娘今晚賣初夜,要不要去看看?”
季煥羅一撫額頭,心想白天剛認識,晚上就一起去青樓,看來男人之前的情誼還得從逛青樓開始建立啊。
湯圓見季煥羅沉默,還以為季煥羅不好意思,連忙說道:“牡丹姑娘天姿國色,才藝精湛,頗有才女名號,不是普通的青樓女子。很多達官貴人都想成為她的入幕之賓,今晚咱們隻是長長見識,湊湊熱鬧而已,不會有人注意到咱們這些小魚小蝦的,再說,憑你我如此囊中羞澀,哪有銀子買牡丹姑娘的初夜啊。”說罷還一臉惋惜的口中嘖嘖有聲。
見季煥羅沒有應聲,湯圓剛要張口,季煥羅馬上答應和湯圓一起去花滿樓,倒不是想去看什麽牡丹姑娘,而是季煥羅發現,湯圓實在是有作嬤嬤的潛質,真不是一般的嘮叨啊,一個男人真的是讓季煥羅這個如假包換的女人無語。
兩人換了常服,在湯圓熟門熟路的帶領下,到了花滿樓。
季煥羅捅捅此位仁兄的後腰,不無揶揄的說到:“我說這位兄台,常客呀。”
“哪裏哪裏,人不風流非才子呀。”說罷還頗風騷的搖了搖手中的折扇,一副自我陶醉狀。季煥羅45度望天,再度無語。
此時的花滿樓人滿為患,大廳內,一層到二層坐滿了人,不過是一位姑娘的初夜而已,就有如此壯觀的場景,季煥羅心想這個牡丹姑娘還真是魅力大,吸引了這麽多的人。女人一般都有好奇心,想看看傳說中的漂亮姑娘到底如何,現在是須眉的季煥羅也不例外。
在挨挨擠擠的人群中,湯圓和季煥羅好不容易找了個空座,一屁股坐了下來,這個座位可不是平白無故得來的,而是很花了一頓銀錢。真沒想到這個朝代的古人就有黃牛黨了,真是不簡單。季煥羅嘴角一抽,一個座位就花了五十兩銀子,這隻是看看牡丹姑娘,季煥羅倒要看看這個牡丹姑娘是何方神聖。
“牡丹什麽時候出來啊,老子都等不及了。”一個帶著碩大金鏈子的土肥圓敲著桌子喊道。
“大爺,莫要著急,牡丹這就下來了。”一個穿紅著綠,一臉脂粉說話間噗噗直掉白粉的老鴇子一揚手裏的錦帕說道。
果然如老鴇子所言,不多時,一個纖纖腰肢飄了出來,隻見大紅色的裙裾緩緩從台階上劃過,在場之人發出抽氣聲,白皙修長的雙腿在行走間若隱若現,赤著白皙的小腳慢慢下樓,一雙眸子透著嫵媚。
“各位官人,今晚牡丹招入幕之賓,還望各位老爺大人賞臉。”聲音細膩嫵媚,像是一根羽毛,撩撥的人心癢癢的。
季煥羅則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心想古代青樓女子身份低微,就算被有錢人買了做妾,日子也是不好過的,古代女子命運還真是可悲啊。
湯圓一雙圓眼直直盯著牡丹,眼眶子再大一些眼珠子都能飛出去。
“開始競價,起價一千兩。”老鴇子喊道,尖細的嗓音讓季煥羅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兩千兩。”有人喊道。
“一萬兩。”直接將價格抬到了一萬兩,眾人看去,這不正是剛才喊著牡丹還不出現的帶著金鏈子的土肥圓麽?
牡丹眉頭微皺,就算是青樓女子,也想找個如意郎君的,這個土肥圓實在是令人大倒胃口,而此時的土肥圓還自認為一擲千金的樣子十分的帥氣,朝著牡丹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