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又一個除夕之夜

  高菲菲晚上在家裏吃完年夜飯，便被劉潤新接到了劉家。因為兩人的關係已經公開，高菲菲便應劉潤新的要求在劉家守夜過年。


  高菲菲挽著劉母的胳膊，一邊看著春節聯歡晚會，一邊聊最近一段時間的股市行情。因為她是新菲基金名義上的董事長，所以三四個月以來，基金會的首席分析師經常向她匯報分析基金的收益情況，解釋劉潤新指定炒作某支股票的原因，她也很快地掌握了整個股票市場的大致格局，劉潤新看似很專心地欣賞晚會的節目。


  劉潤新和高菲菲的手機在一旁充著電，不時會屏幕一閃，接收到一條拜年的短信。在這個時間，打來電話的人很少，但也不是沒有，劉潤新的電話響了。


  在劉潤新接電話的時候，劉父把電視的聲音往低調了一下，劉母和高菲菲也停止交談留意過來。


  “婉兒，新年快樂！”劉潤新聲音並不很大，但是側著耳朵聽他講話的一家子都聽得清清楚楚。


  “老公，新年快樂，祝伯父伯母新年快樂。”徐婉兒開心地說。


  “你昨天晚上休息好了沒？現在剛六點吧。”


  “整天就是休息，早休息過來了，和我一起住院的那些美國媽媽早就行走自如了，我媽偏不讓我下地走走。”


  “體質不一樣，咱們可比不上人家，聽你媽的話，安心在家靜養，兒子怎麽樣？”


  “挺好的，臉色有點黃，醫生看過了，屬於正常的情況。”


  “兒子吃的飽嗎？”


  “放心吧，自從昨天奶水出來了，足夠咱們兒子吃了。伯父、伯母在旁邊嗎？”


  “在，他們讓我代問你父母好呢！”


  “謝謝，我爸媽也想早點見到他們。”


  等劉潤新扣下電話，氣氛顯得異常凝重，高菲菲鬱悶得眼含淚花，僵直地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晴不定。


  沉默了許久，劉母才有些生硬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兒？”


  “我剛上大學時，認識一個女孩叫徐婉兒，你們知道吧？”


  “知道，那個後來去美國的大老板，難道電話裏麵是她？那‘兒子’是怎麽回事兒？”


  “她懷孕後去的美國，她父母都在美國，去那裏養胎方便一點。”


  劉父聽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雖然現在兒子的地位不一般，但畢竟還是自己的兒子，他有些惱怒地說，“怎麽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老爸、老媽、菲菲，我一直想找個合適的時候提這件事兒，但是從回家以後一直都在忙。”


  “那你也可以打電話說啊！”


  “老爸，這件事情相對其它事情而言並不重要，而且提前說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其實婉兒的預產期是明後兩天，兒子早產了一個星期。”


  “劉家的孫子怎麽能不重要呢？你是怎麽想的？！”劉父一聽火氣更大了，直接訓斥道。


  “是啊，怎麽說，我們當爺爺奶奶的也應該去看看孫子吧。”劉母一邊勸劉父不要動氣，一邊埋怨道。“菲菲，你也知道這件事兒？”


  “伯母，我隻知道他和徐婉兒以前認識，還以為是象和其它人一樣的那種關係，我也不知道徐婉兒已經有他的兒子了。”高菲菲想起自己雖然第一個懷上劉潤新孩子，但是卻打掉，讓徐婉兒占了先機，心裏就鬱悶不已，要是知道劉潤新這麽能折騰，這一年間的變化會如此巨大，生下來多好啊。高菲菲自從和劉潤新住到一起以後，一直都很幸福，惟有今天，她後悔自責萬分，再也忍不住啜泣起來。


  “那你準備怎麽辦？先說明吧，菲菲這個兒媳婦，我們是要定了。就算徐婉兒美似天仙，我們劉家也不在乎。但是孫子必須要回來。”劉母的立場很堅定，高菲菲摟著劉母胳膊的手更緊了。


  “等畢業後，我就和菲菲結婚。婉兒那邊好說，她已加入了美國籍，在拉斯維加斯登記，也可以成為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還等什麽畢業，你現在翅膀硬了，連首輔大人都賞識你，你還上什麽學？”劉父譏諷道，對於自己這個兒子，雖然很驕傲、很滿意，但是劉潤新這種滿不在乎的表情，這種一點自責都沒有的態度還是讓他受不了。“過完年，就舉辦婚禮，那個結婚證隨後辦也不遲。”


  劉潤新不是沒想過這個解決方法，但是他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需要建設研發生產基地，需要準備把潤新集團遷往北寧，需要把新菲實驗室遷到北寧，還有自己一大幫朋友未來的著落，學校方麵有足球聯賽和大學生運動會。如果現在結婚，有許多事情都會受到影響。而且，他內心深處，還願意享受目前這種自由自在的狀態，不願意這麽快地進入婚姻的圍城。高菲菲和自己的關係一直很穩固，新菲基金裏，高菲菲占有55%的股權，而自己隻有象征性的5%。他認為自己對高菲菲的情誼，高菲菲一定會感覺到並好好珍惜。


  “首輔大人給我安排了許多重要的事情，過了初五，就得開始忙了，我們兩個的婚禮也不能簡單地去辦，涉及商界、政界、娛樂界的朋友這麽多，倉促去辦不太合適。”劉潤新為難地說。


  高菲菲聞言，心情變得更加糟糕，輕輕鬆開抱著劉母的胳膊，站起身來，衝著劉父劉母微微一笑，看似很平靜地說，“伯父、伯母，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了，改天再來看你們。”說罷徑自去臥室穿上外衣，也沒有看劉潤新一眼向門外走去。


  劉潤新微皺著眉頭，坐在沙發上盤算著現在立即舉行婚禮的得失，竟對高菲菲的舉動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劉母著急了，狠狠得打了一下劉潤新的胳膊，“還不快攔住菲菲，要是今天菲菲不留下，你也別在這個家呆著了。”


  說話間高菲菲已經開門離開劉家，樓道裏傳來“噔、噔、噔”的聲音。


  劉潤新也披上衣服追了上去。


  劉潤新的黑色奧迪剛出小區便看到了低著頭在寒風中獨自行走的高菲菲。汽車慢慢地停到路邊，劉潤新下車幫高菲菲打開車門，高菲菲沒有反抗徑自坐了進去。


  劉潤新看著旁邊熟悉萬分的高挑美女說，“菲菲，心情很難受嗎？”


  “我後悔啊！”高菲菲歎了一口氣說，整個車裏都彌漫著女人的清香。


  “後悔什麽？”


  “後悔沒把孩子生下來。”高菲菲靠在劉潤新的肩膀上，輕聲喃語，“去年的這個時候，我把自己交給了你，從我給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沒有信心能夠獨自擁有你，我能做的就是盡量加重在你心裏的位置。武丹、餘美麗、徐婉兒、李麗她們都沒有我幸運，並不是我心機有多重，而是我真心對你好，我知道你需要的是什麽，我不願意讓你為我停止，我願意幫助你實現自己的夢想。她們呢，或多或少地考慮了自己。我如果處於徐婉兒當時的情況，我一定不會離開你，我會將兒子生下來，然後在你的背後默默支持你。而我當時的情況，太艱難了，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有這麽大的改變，我害怕自己會成為你的負擔，限製你的發展。要是堅持把孩子生下來，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劉潤新豈能不知高菲菲對自己的情誼，他沒有說話陪著高菲菲靜靜地坐著，汽車外麵的鞭炮聲響成一片，禮花把縣城的夜色裝點得如同夢境。兩個年輕人默默地看著窗外，女人的臉上流下了不知道是幸福還是委屈的淚水。


  最終高菲菲還是回高家了，她希望兩人可以冷靜一下。劉潤新把高菲菲送到家後，也沒有進去，和她揮手告別後便駕車駛入夜色，時近午夜，整個縣城都沉浸在新年的喧鬧氣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