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太平鼓
但那些藤條卻沒因此而罷休。趁著我這一愣神的功夫,又有幾根藤條刺進了我的皮肉之中。
我的兩條腿完全被禁錮,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那些藤條抓住了機會,正順著我的身體往上攀爬。
有一根爬的最快的,已經到了我的上身,正豎起尖利的觸角,朝著我的心髒瞄準。
情急之下,我滲出手來,把它一把抓住。這東西冰涼冰涼的,好似抓著一塊冰淩。刺骨的寒意迅速的順著我的手臂,傳遍了我的全身。
我被凍的渾身顫抖,攥著藤條的那隻手終於無力的鬆開。
那藤條逃脫之後,竟然改變了方向,朝著我的脖子蔓延了過來。我明白他們的意思,想必是要勒緊我的脖子,講我徹底的勒死。
但此刻的我已經無力反抗。我的大腦還是清醒的。我喝過金甲蛇皮酒,按理說已經百邪不侵,之前也的確遭遇到一些邪門的東西,但他們都無法靠近我的身體。
可眼前的這血蛇藤,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把我纏住,並且還在大口大口的吸食我的血液,我仿佛能感覺到,血液正在迅速流失。可他們為何不怕已經融入到我的身體裏的金甲蛇皮?
難道他們比法力無邊的常三太奶的道行還高深?那麽這東西,到底從哪來?
此刻,血蛇藤已經爬到了我的鎖骨,眼看著就要勒到我的脖子。突然,我的眼前紅光一閃,那項圈突然出現。
那些掛在項圈上的銀質的小飾品,都變成了銀甲的士兵。他們一隻手牢牢的抓著項圈的銀環,一隻手揮舞著手裏的刀劍,就這樣身子蕩來蕩去,奮力的砍殺那些衝上來的藤條。
別看那些士兵的個頭很小,最大的也不過一寸半多,但他們的動作迅猛有力,刀劍鋒利無比,嘁哩喀喳砍斷藤條觸角的聲音不絕於耳,我的胸前血光四濺。
可他們隻是暫時的抵擋住了血蛇藤對我的脖子的進攻,但那些被斬斷的血蛇藤仍舊會一分為二,一條變兩條,於是他們的數量越來越多,進攻也越來越密集。
此刻的我,已經完全束手無策,隻能渾身顫抖的站在原地,我的手腳都被藤條捆縛,完全動彈不得。至於生死我已經無力掌控,也隻能聽天由命。
“咚……”
就在我幾乎放棄希望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鼓響。我一驚,趕緊睜開眼睛,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就在墳坑的邊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也不知何時他撿起了太平鼓,用鼓鞭敲了一下。
我一下就認出他了,這不是別人,正是村部對麵小賣店老板李文利的瘋子兄弟——李文學……
我大驚,盡管我知道,這麽多年來他每天都會南山北坡的亂跑,但卻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邪門的柳樹溝。
他麵色嚴肅,身子微躬,又敲了一下太平鼓……
“咚……”
聲音清脆,原本正在進攻我的脖子的那些血蛇藤紛紛後退,隨著鼓聲顫抖了起來。
“咚咚咚……”
李文學接連的敲了幾下,那些血蛇藤迅速的退縮,眨眼的功夫就從我身上脫離,但卻朝著李文學的方向撲了過去。
我的身子一軟,搖晃了兩下,靠在了棺材上。
“文學叔……”
我用盡僅存的力氣,衝他呼喊,李文學也大驚,扔下太平鼓撒腿就跑。
他的動作迅速,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荒草叢中,沒了蹤影。
那些血蛇藤失去了目標,又轉身朝我撲來,此刻的我已經渾身癱軟,沒了力氣掙紮。
眼看著他們又接近我的身體,突然,我聽到了一陣嚶嚶的聲響。聲音不大,就在耳邊,沒等我回頭看,一陣勁風平地而起,原來是我剛才扔在一旁的大鐮刀。
他正在劇烈的抖動,也正是它發出的嚶嚶的聲響。突然,它嗖的一下淩空飛起,墳坑的邊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中年的男人。
那鐮刀直接飛到了那人的手裏。
此人赤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棱角分明,十分的強壯。頭發略長,胡亂的披散著。額頭上紮著一根紅色的布條。兩隻眼睛如銅鈴一般大小,鼻直口闊,一臉的殺氣。
下身穿著肥大的紅色的褲子,褲腳紮緊,光著腳底板沒穿鞋。
那把鐮刀原本已經很大,可在他的手裏卻好似玩具一般,他握緊刀柄,左手抓住刀頭,用力的一拽,嘎巴的一聲響後,刀頭硬生生被拽了下來。也就在眨眼之間,刀頭迅速的長大,變形,最終變成了一把大號的砍刀。
這把刀刀背寬刀刃薄,透著陣陣的殺氣,閃著颯颯的含光。看了一眼就令人生畏。
他一個健步跳到了墳坑裏,不由分說的舉刀就砍,那些藤條在他的刀下,仿佛是砧板上的青菜,完全沒了抵抗的能力。
嘁哩喀喳的一陣砍殺之後,那些被斬成兩截的藤條再也沒響剛才那樣分別複活。反而都在一陣抽動之後,迅速的幹癟萎縮。
就這樣,不一會的功夫,那些藤條基本都被砍死,隻有僅存的兩條扭動的身子,鑽進了草叢,逃走了。
那人這才停了下來,手裏攥著大刀,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我。
“是你敲了太平鼓把我叫出來的?”
他的升入洪鍾,我早已嚇的膽顫心驚,隻好慌忙的點頭……
“你是老六的孫子?”
那人又問到。
這人開口就稱呼我的奶奶為“老六”,看來他但輩分比我奶奶高。盡管他的麵色冷峻,一臉的嚇人的威嚴,但他省去了“趙”字,我從中倒是感到了一絲親切,想必眼前這個長得如同凶神惡煞一樣的人,不是外人。
我慌忙點頭,他卻撇了撇嘴。
“哼,我們趙家怎麽出了這麽廢物的後人……”
果然沒猜錯,他應該是趙家的先祖。但這句話說的卻很難聽,我隻是沒能戰勝這邪門的藤條,但之前我做成了很多事情,怎麽就成了他口中的廢物?
我心裏不服,但臉上不敢表現出來。更不敢多問,也隻能低頭不語。
“行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