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趙老六借過陰壽?
鼻涕眼淚一起流了出來,我使勁的用手擦拭。眨眼的功夫,煙霧便散去,再朝那個籠子裏看去,裏麵空蕩蕩的,那隻白貓不知道去哪兒了。
正當我打算轉頭四外查看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扭頭看去,我身後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紮襟劍袖,十分的威武。
沒錯,這正是我見過的苗震山。
此刻他已一掃剛才那窘迫的樣子,渾身上下透著威風。我知道,禁錮他的魔咒已被解開。
他衝我點了點頭,手裏掐著一個光禿禿的銅鈴鐺,原本綁在上麵的紅繩被燒的隻剩下半截,無力的低垂著。
我接過來前前後後的打量,
“這個送你吧……用好了它是法器,用不好它就是魔物……”
他說話一向如此的直接,但我知道他的話裏透著絕對的信任。
“既然你救了我,我答應你的事就一定能幫你辦到……”
說著他騰騰的邁起步子,朝山洞的外麵走去,我趕緊跟在後麵。
來到山洞的門口,才發現已經到了下午。偏西的太陽仍舊十分的明亮,把站在門口的我們兩個拉扯出兩條細長的影子……
老虎洞在北山的半山腰,站在洞口可以清楚的看到大半的劉家鎮。太陽剛剛偏西,就有人家的煙囪裏冒出了徐徐的炊煙。婦女們站在院子門口,一聲一聲的呼喚的那些頑皮的孩子,喊他們回家吃飯。
放羊的羊倌兒揮動著鞭子,趕著那些後背上抹著各種顏色記號的羊群,挨家挨戶的把它們送回家。他的口中吹著哨子,那聲音悠揚,在環繞著劉家鎮的群山中來回的飄蕩。
這是一個多麽祥和的初春的傍晚,人們各自過著各自的日子,各有各的喜怒哀樂。但卻沒有人知道,一場災禍正在悄悄的來臨。
苗震山又化作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我們一前一後,踩著腳下嶙峋的石頭,走出了老虎溝,上了村裏的小路。
他們從沒見過苗震山,不過自從開了金礦以後,來了大量的外地的工人,所以看到陌生的麵孔,也沒人好奇。
路過大石碑的時候,苗震山停住了腳,站在大石碑的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扭過頭問我道:
“你在這兒立過筷子,給趙老六借過陰壽?”
我點點頭,不過我並沒有說起這是一個圈套,更沒說起是黃海靜帶我跳進來的。不過我的心思卻輕易的被他看穿,他笑了笑說道:
“借陰壽的法子的確是有,不過簡簡單單的立筷子恐怕是不行……”
我看了他一眼,心中頗為好奇,想知道具體的法子是怎樣的。可沒等我問,他伸手指著李文利的小賣店說:
“買三尺紅布,再買兩根蠟燭,買一包糖塊兒,再買二斤瓜子兒……”
說完之後便背著手,慢慢悠悠的往前走了。
雖然我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麽用處,可既然他說了,我便隻好照辦。
剛走到小賣店的門前,伸手要推門的功夫。門卻吱呀的一聲開了,一個瘦小的腦袋,頂著蓬亂的頭發從裏麵探了出來。
這不是別人,是李文利的瘋子兄弟李文學。
他看了看我,又探頭看了看苗震山的背影,渾身顫抖了一下,嘴裏驚呼道:
“哎呀媽呀……爬南山,上北坡,活人死,死人活……”
他反反複複的念了幾遍,便把頭縮了回去,三步兩步的就跑到了小賣店的禮物,咣當的一聲關上了屋門,稀裏嘩啦的拉上了門栓,看他的樣子有些驚恐。不過他是個瘋子,我並不會把他的反常的行為當一回事兒。
李文利滿臉帶笑的迎了出來,嘴裏責怪著:
“這個文學,一天瘋瘋癲癲的。小七呀,你可別見怪……”
我笑了,我怎麽會跟一個瘋子一般見識呢?
按照苗震山的要求,我買了這些東西。李文利笑盈盈的問道:
“咋了小七,又買蠟燭,又買紅布的,是要入洞房了嗎?哈哈……”
前陣子陳秀蓮給我介紹對象的事兒,恐怕大半個村子都知道了。我也懶得跟李文利多解釋,便微笑不語,拿著這些東西轉身離開了。
我們一直向南,直接進了樹林,順著樹林在向西,走到了我家門口的對麵。
我指著前麵一片被燒得焦糊的痕跡說:
“到了……”
說完我往前邁了一步,來到那顆被熏得焦黑的大樹前。準備照著往常的規矩,左繞三圈,右繞三圈,進入黃海靜的家。我本以為苗震山未必知道進門的方法,打算示範給他看。
可他卻搶先一步來到我的跟前,把手放在樹幹上,輕輕的往右麵一拉,隻聽得咯吱吱的一陣聲響,大樹從中間齊刷刷的裂開一道縫隙,他邁步便走了進去。
我不禁感歎,他的道行的確高深。竟然如此輕易的就進去了,我剛要邁步跟在後麵。轟隆的一聲響,縫隙又合在了一起,樹皮嚴絲合縫,沒留下一丁點的痕跡。
我搖了搖頭,隻好按照原來的方法繞了進去。
進門之後,看到苗震山站在屋子的門前,正背著手上下的打量。
這間屋子是並沒有門的,隻有碗口大小的一個洞口。這次我並沒有做聲,想看看苗震山到底會有什麽法子進去。
他看了兩眼之後,便挺胸抬頭,邁步朝著牆壁走去,嗖的一聲,直接穿了過去……
我試探的用手推了推牆壁,牆壁仍舊堅固,看來我還得用老法子。
於是俯下了身子,往洞口裏看了兩眼,咯吱吱的一陣響聲之後,屋門打開。
黃海靜已經站起了身,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苗震山,很顯然他有些緊張,也有些害怕。
“你哥哥的惡靈,吸取了柳樹溝的至陰的邪氣,再加上有東山土皇上李為民的加持,所以現在怨氣頗深。要是正麵的給他剛起來,恐怕會波及到村裏的百姓。所以,得智取……”
既然把他請來,一切隻能聽他的。他衝我擺手,讓我把買來的紅布團成大紅花,掛在屋簷下,又把兩個蠟燭擺在桌子上,天黑之後再點燃。花生瓜子裝在兩個盤子裏,也同樣擺在桌子上。
裝扮了一番之後,我覺得,這間房子儼然成了一個迎親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