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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耳根符

  我接過水盆,放在炕上,在炕稍的紅漆木箱裏拿出一塊黃紙,然後轉身去了西園子新蓋的小廟前,先給常三太奶磕了三個頭,口中念念有詞:

  “常三太奶常金花,五峰嶺前坐蓮花,法力無邊通天術,三把香灰施仙法,一把通天問太上,一把入地生死查,一把留在凡人世,幫助弟子辨真假……”


  念完之後,伸出三根手指,在香爐碗裏捏了點香灰,用黃紙卷住,轉身回到屋子裏。


  拿出火柴,把包裹著香灰的黃紙卷點燃,黃紙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爆出一陣陣火星,火星濺落到臉盆的水中,瞬間熄滅。


  黃紙很快燒完,卻沒留下一丁點的灰燼。我撣了撣手,皺起眉頭仔細看去。


  發現水盆裏那塊幹燥的如手指甲大小的牛糞正在快速的旋轉,最終變成了一隻淡黃色的蝌蚪……


  我點了點頭,我的猜測果然是對的。


  我伸手摸起一雙早已準備好的筷子,輕輕的探到水盆之中。那隻黃色的蝌蚪好像十分的害怕,搖動著尾巴快速的躲避。


  可它終究無法躲開,還是被我用筷子夾住了它的頭,把它從水中拿了出來。


  它一離開水麵,眨眼的功夫就幹燥了,身子瞬間的碎裂,變成了一股灰塵。


  這一切簡直太離奇了,我爹和陳老六的媳婦在一旁早已看傻了眼。


  我把筷子放到一旁,扭過頭對那女人說:


  “我六叔中了耳根符……”


  “啥,啥是耳根符?”


  我爹十分不解的問道,因為這個詞他可能也是第一次聽說。


  “蝌蚪都是黑的,黃色的特別少見,一萬個裏麵也找不到一個。但把這黃色的蝌蚪抓回來裝在大碗裏放到枕頭邊兒,每天逮一隻蚊子喂它,七天之後把這隻碗架在火上燒,連水帶蝌蚪一起烤幹,研成粉末,悄悄的抹到人的耳朵後麵,就叫做耳根符。隻要施符咒的人,在家裏對著那隻裝蝌蚪的大碗小聲的嘀咕,中了符咒的人就能聽見,而且對他所說的話深信不疑。並且會在心裏無限的放大。就算是跟別人有些小的矛盾,被這麽挑唆之後也會覺得像是殺父之仇,伸直做出殺人害命的舉動……”


  陳老六的媳婦兒聽了嚇傻了眼,一臉驚恐的問我道:

  “小七呀,你是說我們家你六叔中了耳根符?那……那到底他是得罪了誰,誰要這麽坑他呀……”


  我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對她說:

  “不是他得罪了誰,是因為我五叔的死,他心裏對礦上的陳隊長有埋怨。所以才被人利用,把這種抱怨放大成仇恨,你還不知道吧,昨天傍晚我六叔上山,拿著刀差點捅死陳隊長……”


  陳老六的媳婦更加吃驚,身子搖晃了兩下,往後退了半步。我爹連忙把她攙扶住。她的嘴巴動了動,眼裏含著淚水,哀求我道:

  “小七呀,我的閨女也沒了,你五叔他也死了,如果我們家老六再出什麽事兒,我就沒法活了,小七呀,這事你可不能看著不管呀……”


  即便她不求我,這事兒我也不能不管。我讓她先別太害怕,好好的想一下,這兩天我六叔跟誰接觸過了。


  她思索了一陣,抬頭說道:


  “老六這人脾氣暴躁,經常得罪人,在村裏的人緣也不好,所以平時也不咋跟別人接觸。不過這兩天我們家的水井突然幹了,聽說白勝利的兒子是打井出身,昨天早上就把他請到家裏,讓他幫忙給看看水井……那小子幫著忙活了一陣,在我家吃的下午飯,兩個人還喝了不少的酒……白勝利的小子喝多了,搖搖晃晃的走不了道,我們家老六送他回去的……”


  聽他這麽一說,我心裏便明白了大半,這便與我昨天晚上看到,陳老六從白三千家裏的水井中鑽出來,基本對上了號。


  可我實在不明白,白三千是白勝利的兒子,這麽多年一直跟他養父過日子,從來也沒回來。他跟礦上的陳隊長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可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冤仇,以至於他用這麽邪門的符咒,來操控陳老六去刺殺陳隊長呢?

  而更讓我弄不清楚的是,這白三千平時看著吊兒郎當,不像是會什麽法術道行,怎麽會用出這少見的耳根符呢?


  這都是我心裏的想法,當然沒有說出來。我是擔心陳老六的媳婦兒嚷嚷出去,再打草驚蛇。


  於是我便寬慰她說,


  “現在六叔身上的耳根符被洗下來了,也就沒事兒了,他會睡個兩天兩夜,醒來之後你哪也別讓他去,誰也別讓他接觸,過個幾天就好了……”


  據陳老六的女人說,這兩天他隻跟白三千接觸過,並且我親眼看見他是從白三千家的井裏鑽出來的,所以這事兒白三千自然脫不了幹係。


  於是當天的中午,我去了白三千的家。去之前已經找好了借口,說是想讓他幫我家裏淘淘井。


  到了他家之後發現,他正盤腿坐在炕上,麵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塊豬頭肉,還有一瓶白酒。他自己正在邊吃邊喝。


  他的眼神有些迷離,臉色通紅,看樣子已經喝了不少。


  他剛回到劉家鎮的時候,屋子是我幫著他收拾的,所有的東西都整理的幹幹淨淨,這才沒過去多久,已經亂成了一團。被子胡亂的扔在炕上,櫃子上也滿是塵土,地上還扔了不少的瓜子皮,身後的窗台上擺了好幾個空酒瓶子。


  我不禁皺了皺眉頭,心裏暗想,這個家夥年紀輕輕的竟然如此的邋遢。難怪我爹說他跟他爹一個樣子。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


  見我來了,他十分高興,衝我擺手,讓我坐下來陪他喝酒。我並沒有推辭,是想借機看看,是否是他給陳老六下了這個耳根符。


  我借口自己去拿飯碗,轉身來到了外屋的廚房,打開碗櫃的門,一股酸味兒迎麵撲來。原來裏麵的幾個盤子裏還裝著剩菜,早已腐敗變質,有的甚至長出了灰白色的毛。十分的惡心。


  再朝旁邊看去,的確有幾個空飯碗。


  但凡是養過金蝌蚪的碗,都會留下被火燒過的痕跡,碗櫃裏的這幾個碗,盡管都髒兮兮的沒有刷洗,但卻並沒有發現被火燒烤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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