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我叫苗震山
我把煙袋撿了起來,重新填了煙絲點燃,使勁的抽了一口,回頭找了一塊黃紙,捂在嘴上用力的一吹。
鬆開手的時候,黃紙上留下了一片深褐色的油漬,這便是煙袋油子。這種方法我奶奶在世的時候就常用,無論是傷口感染,還是牙疼腿疼,這東西都有奇效。所以他跟我要煙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想用這樣的法子。
我隻是照葫蘆畫瓢,把煙袋油子吐在了黃紙上,遞給了眼前的這個家夥。
剛才他被煙袋所傷,還心有餘悸,抬頭看了看我,試探著接過那塊黃紙,猶豫了一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隻聽著吱啦啦的一聲響,冒起了一陣青煙,煙裏夾雜的皮肉焦糊的味道,十分的難聞。
他使勁的咬緊牙關,身子猛的一挺,雖然他並沒有喊出聲,可從他真名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一定特別的疼。
他用手緊緊的按著黃紙,渾身開始顫抖了起來,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淌。
就這樣堅持了一兩分鍾,他實在是挺不住了,渾身立刻變得癱軟,身子向後一挺,便倒在了屋地上。
那張紙從他的身上滑了下來,來回的飄蕩了幾下,便掉落在地上,呼地一下燃燒了起來,眨眼的功夫便化成了灰燼。
再朝他的胸口看去,那條從脖頸開始一直朝著心髒蔓延的紅線,顏色正在慢慢的變淺,一點點的往脖頸的方向縮。很顯然這個法子奏效了。
又過了沒一會兒的功夫,那條紅線縮在了他的下巴上,聚集成一團,他的喉嚨鼓動了幾下,一張嘴一歪頭,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
血噴濺在屋子的地上,再次的冒起了一陣青煙,唰的滲進了泥土之中,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蹤影,沒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一會兒才慢慢的爬起身來,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頭也不回的對我說:
“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早晚我會還,有事到北山的老虎洞找我,我叫苗震山。”
說完邁步往外就走,一隻腳剛跨出門檻,又停住了,回頭說道:
“你小子命裏注定,天賦異稟。而且我看得出來,你有金甲蛇皮護體。所以你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憑你的本事,對付這些妖邪應該綽綽有餘。你隻需要一個點播,變得通透了,也就什麽都明白了……”
說完之後,他大步流星的出了屋子,當我追到門口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不見了蹤影。
我心裏一直琢磨著剛才他說的那番話,不止一個人說我天賦異稟,可到底該如何的變得通透,該受到怎樣的點撥才能頓悟?才能像我奶奶那樣,有了通天的道行?
滿懷心事的回到屋子裏的時候,我爹已經醒了過來,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個懶腰。我遞過他一杯溫水,他咕咚咕咚的喝了,抹了一下嘴唇說道:
“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你奶奶還活著,咱家的屋裏進了一隻大老虎,跪在你奶奶麵前就磕頭,說求他救命……這夢也太真了,好像就在眼前似的……”
我沒有多說什麽,隻有我心裏知道,這並不是夢。
這種事情我爹知道的越少越好,因為他知道的越多,就會像我這樣煩惱越多,但卻無法解決實際的問題,有句話說的好——難得糊塗。
我爹一翻身又睡著了,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已經到了後半夜。可我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索性翻出了奶奶箱子裏的那串項圈,躺在炕上,拿在手裏擺弄。
那上麵拴著各種各樣的小飾品,有雞有牛,有貓有狗,雖然都不大,但個個栩栩如生,不禁令人感歎,製作這東西的工匠手藝精妙。
回想起剛才,貓妖苗震山見到這個東西那緊張的樣子,很顯然這也是一件法器,並且比那煙袋鍋更加厲害。
可在我的手中,他隻是一串普通的飾品而已,看著那些東西,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啥用處。
琢磨了一會兒,也弄不明白,索性一翻身,把它放在了枕頭邊上,閉上眼睛睡著了。
天亮的時候,我爸比我起的還早,看見了我身邊的那串項圈,便輕輕的拿了起來,放在手裏摩挲。
見我也醒來了,便對我說:
“這東西是是我的姥姥留下來的,傳給了你奶奶,我小的時候。還經常看見她把這東西掛在脖子上。有了你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戴過,她總跟我說這東西要留給你,你會有大用處。”
提起奶奶的時候,我爹的眼裏含著淚花,雖然奶奶去了很久,但我和我爹都十分的懷念她。
話音剛落,老李咚咚的跑進了院子,喊我爸說村部有事找他,他們兩個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我手裏拿著這張項圈兒,穿鞋下地,來到櫃子上的鏡子前,猶豫了一下,便把它套在了脖子上。
其實這東西真不適合平時帶在身上,因為底下的掛件叮叮當當的,的確有些礙事。我本想隻是掛在脖子照照鏡子,然後再摘下來,重新放進箱子裏珍藏。
可萬萬沒有想到,那項圈一沾到我的皮肉,眨眼的功夫就變得通紅,好似燒紅的鐵條。但卻並沒有任何灼燒的感覺,反而卻是冰冷的。
我站在鏡子的跟前,眼睜睜的看著這條項圈兒迅速的縮小,最後竟然直接嵌進了我的皮肉裏……
其實我本來就是閑著沒事才把這項圈套在脖子上照照鏡子,但卻萬萬沒想到這東西會竟然鑽進了我的皮肉。我隻覺得脖子上一陣陣的刺癢,往前探了探身子仔細的照照鏡子,發現脖子上的皮肉已經變得通紅。
實在是刺癢的難受,忍不住的伸手去抓。可就當我的手剛碰到我脖子上皮膚,呼的一下眼前一黑,我便仰麵朝天的摔倒在地……
一時之間隻覺得天旋地轉,耳朵裏發出嗡嗡的鳴叫,一股酸澀的暖流順著胸口直接竄到了喉嚨,鼓了幾下卻並沒有吐出來,硬生生的噎了回去,那感覺實在是難受極了。
我的眼前金星亂冒,看到屋頂在飛速的旋轉,可我的四肢卻根本沒辦法動彈,仿佛完全接受不到我大腦的指令。
我的眼前閃出了斑斕的色彩,有紅有綠的十分鮮豔。那光暈說是雲彩又不像雲彩,就在屋頂來回的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