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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借刀殺人

  當年的宋夏之戰,勢如破竹的察哥大軍突然慘敗,以致到了滅國的邊緣,而這支扭轉戰局的手就是河東軍的參戰;滅遼之戰時,金國連下遼國四京,卻在西京碰的頭破血流,敗於一支異軍突起的德州軍;攻宋之戰,金軍先後慘敗於河中軍和德州軍之手,可又突然多出了一支水寇。 

  大金國的精英們很快便還原了與這幾支軍隊有關的戰爭,意識到他們雖然名稱各異,似乎也是各有統屬,但他們手中的武器表明三支軍隊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最早他們露面時只不過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大宋燕親王的親軍,而隨著燕王的權勢的增長他們也迅速的膨脹,成為威震河西的忠勇軍。 

  而正是在女真攻遼西京的時候,忠勇軍正是撤離靈州,他們其中一支分隊又恰恰在那時失蹤在風暴中,當時這件事鬧得很大,大宋派人四處尋找他們的下落,最後卻是無果而終,可西京卻突然多了一支德州軍,開啟了金軍在西京的厄運之門,保住了契丹人的最後一塊土地,收留了遼國皇室的血脈! 

  種種跡象表明兩軍同處一源,而那支水寇雖然是頭一次出現,但是他們高超的戰術,嫻熟的作戰技巧,表明他們也絕不是頭一次上戰場的初哥。能一次調動十數艘二千斛的大船,萬斛的海舶,說明他們也絕不會是什麼水寇,而是一支有嚴密組織的軍隊。至於它的出處,忠勇軍可以分裂出一支德州軍,同樣可以再弄出一支水軍。 

  擺在眼前的事實讓金國的一干戰將們震驚不已。意識到自己遇到了起兵以來最大的障礙就是大宋燕親王,他就是一次次將女真戰無不勝的神話擊得支離破碎的幕後黑手… 

  「我曾經多次說過燕王不凡。絕不是個無名之輩,可你們卻總是以為我妄言。現在信了!」完顏斜也看著自己這幫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子侄們悠悠地說道。 

  「都帥,我們過去確實小看了他,可他有如此偉略,為何卻一直難得重用呢?」宗翰問道。 

  「唉,宋人的皇帝和我們大金不一樣,他們怕自己的兒子奪了自己皇位,都是好吃好喝的養在京中,哪像咱們女真人就是在戰場上長大的,燕王因為不討他父親喜歡。所以給送到西北來吃苦的,即使立功無數也難得歡心,皇位還是給了他哥哥!」完顏斜也嘆口氣說道,很為自己的兄弟報不平。 

  「這次宋人的皇上不是已經招他入京當官了嗎?」完顏宗干說道。 

  「招他進京當官不假,可是卻未必是重用他,新皇即位根基不穩,老皇帝還活著,新皇帝是擔心他在外擁兵自重,自立為王所以才要將燕王弄回到身邊看起來。防止他奪位!」完顏希尹說道。 

  「燕王既然不得新皇信任,回去也不會得到任用,我們還有可怕的,盡可直取汴京。」完顏宗干說道。 

  「不可。此子能不露聲色的訓練出這麼一支軍隊絕非俗物,且能安居於西北隱忍多年,其城府頗深。也可見其志在天下,來日必為我大金的勁敵。現在應趁其羽翼未豐早作處置,否則必成大患!」國論勃極烈完顏習古乃想了想說道。 

  「未必。燕王此人義氣,只要我們放棄攻宋他也不會與我們為敵,我可不願和他在戰場上刀兵相見。」完顏斜也卻不同意,打了個哈欠說道,他現在的命全靠燕王給的『仙丹』吊著呢,把其弄死了,自己不也得跟著玩完啦。 

  「此子必除,否則難以實現先帝之遺願!」宗翰面目猙獰地說道,自己被他擺了幾道,卻還稀里糊塗,這真讓他這個聰明人受不了。 

  「都帥,您既然與燕王交好,而燕王在大宋又不得意,我們可以招降於他,豈不更好!」完顏宗干說道。 

  「嗯,好主意,我們可許他裂土封王,只要他們兄弟失和,大宋陷於內亂,我們正好南下牧馬!」完顏翰離不說道。 

  「翰離不,你正主持宋金和議,朕看可以向大宋索要其為質,他到了我們手裡還能有何威脅!」完顏吳乞買突然說道,眾人一聽是紛紛點頭,還是皇上聰明。 

  「哦,皇上此計甚好,我們也不必費力招降於他,不過就怕宋帝不肯!」翰離不說道, 

  「宋國皇帝軟弱無能,只要我們趁此機會,兵出燕京他必然入轂!」宗翰說道。 

  「嗯,那就依計而行!」吳乞買說道,「傳朕旨意,徵調燕山、雲中、中京等路民兵編入諸萬戶,充實兵力,粘罕、翰離不加緊訓練軍隊,籌措軍餉糧草,準備南下攻打汴京,宗翰再與夏國接觸,讓他們騷擾宋國邊境,牽制河中軍阻其南下,待我大金攻下靈夏,將交還與他們!」 

  吳乞買龍口一張,攻宋已成定居,眾將馬上下去準備,他留下了國相完顏習古乃和東路軍漢軍統領劉彥宗說話。 

  「對攻宋之事,斜也十分反對,尤其是對燕王之事總是含糊不清,是不是兩人有所勾結?」吳乞買將兩人召到後殿問道。 

  「都帥征伐西京之時落難曾受到燕王的恩惠,所以為他說些好話也可理解!」習古乃想了想說道。 

  「可能不止於此,想先帝奪取燕京回上京途中重病,曾有人潛入上京刺殺於朕,事後查明箱子中內藏火藥,今日聽他們說起那燕王的手下都是擅用火器,想來刺客就是他所派!」吳乞買在殿中轉了圈回身說道。 

  「此事很有可能,可當日我們宋金並無衝突,正聯手滅遼,他這麼做又是為什麼呢?」習古乃想了想說道,燕王總不會長著后眼能看到今日宋金交惡! 

  「當日刺客送來兩個寶箱,第一個箱子中裝得是先帝傳位詔書,而另一個爆炸的箱子的東西雖被炸的粉碎,但是事後拼湊,卻是調兵虎符和國璽,當時先帝自知不久人世,想那些東西必是先帝遣人慾送回給朕的,能知道此事的人肯定不多,而咱們軍中無人精通火藥的使用,做出那麼精緻的裝置,如果朕當時被炸死,那…」吳乞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皇上的意思是,都帥和燕王聯手做的這件事情?」習古乃是當事人之一,行刺吳乞買的事情撲朔迷離,一直無法查清真相,而送箱子的人也一直沒有找到,現在將兩個人放在一起,真相似乎已經浮現出來。 

  「如果行刺得手,當時能夠繼承帝位的只有都帥,他是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繼承帝位,而燕王身為皇子,當時和都帥一樣卻沒有被立為太子,那時都帥便可以一國之力助其上位,他們真是好算計啊!」劉彥宗感嘆道。 

  「哼,這就可以解釋斜也為何一直對處置燕王的事情態度曖昧,總是在人前吹捧他,要不是今日偶然說起,朕還當他們只是惺惺相惜,原來是早有勾結,你們看此事如何處置?」吳乞買冷笑著說道。 

  「皇上,臣以為此次出兵不宜再以斜也為帥,以防萬一!」劉彥宗說道。 

  「不可,斜也近年一直抱恙,都帥也只是有名無實,現在他與燕王勾結也只是猜測,如果這次因此免去其職,只會打草驚蛇,引起他的警覺,他孤注一擲與燕王勾結反叛自立,不但無法實現南下之願,還會使國家陷入動亂!」習古乃說道。 

  「如果我們坐視不理,可終是隱患,皇上不能不防啊!」劉彥宗急切地說道。 

  「我們不是不理,斜也與燕王互為支援,我們只要斷其一,事就難成,所以當務之急是如何將其置於死地,而不是自亂陣腳。」習古乃說道。 

  「國相,想你已有解決的辦法了。」吳乞買聽他說的有理,點點頭道。 

  「如今燕王失勢,他被召回肯定也會被新皇所囚,我們正好利用和談逼所他為質,燕王要是明白人,與皇上合作,我們就不必再擔心斜也,還能獲一臂助,輕取汴京!」習古乃說道,「可他要是不肯,我們也只能將他殺了,以絕後患!」 

  「如果宋帝不肯讓他為質呢,畢竟他們是兄弟,而且正是用人之時,真可藉助燕王之力對抗我大金!」吳乞買又問道。 

  「嗯,我們可以讓斜也給燕王寫一封信,招降於他,如果宋帝不肯,那我們就將這封信泄於宋帝,那時不用我們動手,宋帝就會將他殺了!」劉彥宗又獻一策道。 

  「好一個借刀殺人,燕王在大宋聲望頗高,如果宋帝將其處死,必引起公憤,我們正好可藉此用兵,不愁飲馬長江!」吳乞買十分滿意地誇讚道。 

  金國這邊計議已定,磨刀霍霍準備南下,而大宋卻還在為是戰是和,兩派爭論不休,為讓哪位王爺為質,派誰前去和談扯淡,全然沒有將備戰放在心上,更沒意識到金國經過精心周密的策劃,已經緊鑼密鼓地完成了第二次南下的戰略布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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