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冷了心
第五百二十四章冷了心
“回王妃,青芽姑娘還是處子之身!”
這話,狠狠的撞到了沈青瑤的心坎兒上,撞得她喉頭一窒,整個人抖了好幾下。
怎麽可能?
她定定地看著地上的青芽,一張臉由粉變白,再由白變青。
而玉淵此刻也在看著她,心底油然升起一種不真實的厭惡感
“青芽!”
青芽落淚不止,泣聲道:“奴婢在。”
“回我身邊來吧!”
玉淵輕歎了口氣,“你若做下那等事,謝府和王府都容不下你;偏偏你是冤枉的,我也看不得你受委屈,回來吧。”
“是!”
青芽一咬牙,發了狠心道:“隻是奴婢還有幾句話,鬥膽想與三奶奶說一說。”
“你想說,她未必想聽。”玉淵用眼神止住她。
“她不聽,我也說!”
青芽的臉上露出一股子決然勁。
“不瞞三奶奶,奴婢從前對三爺是存了心思,可三爺這人,最恨納妾通房之流,他盼著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對奴婢,就是主子對下人,沒有半點齷齪。奴婢敬佩他,再不敢生有二心,一來怕辜負小姐的信任,二來怕辱沒三爺清清白白的人。三奶奶,你看錯了三爺,也錯看了奴婢。”
說罷,她飛快的抹了把眼淚,起身站到玉淵身後。
玉淵沒料到素來沉默寡言的青芽,會說出這樣一通鏗鏘有力的話來,心中暗暗動容,
轉身,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沈青瑤,“三奶奶,青芽我就留下了,時辰不早,就不留你用飯,羅媽
媽,送三奶奶出府。”
玉淵這人,就跟包子一樣,熱乎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軟的;一旦冷了,連說出的話都是硬的。
沈青瑤此刻後悔到姥姥家,恨不得衝過去拉著玉淵的手,說一句:“對不起,是嬸子錯了,是嬸子心眼小,錯怪了青芽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嬸子一般計較。”
然而,眾目睽睽之下,她既是沈家五小姐,又是謝府三奶奶,雙重身份容不得她示弱。
人不能示弱,一示弱便什麽都沒有了。
她這個庶出的沈五小姐,就是靠著一口氣硬撐著,才有今日的日子。
沈青瑤端著架子道:“王妃勿怪,我也是按著規矩辦事。既然青芽姑娘願意留在王府,我也不強求,她照顧三爺一場,我心裏是感激的,日後出門子,我定陪上一副嫁妝,熱熱鬧鬧送她出門。”
“我王府的丫鬟,就不勞三奶奶操心。”玉淵這話柔中帶剛,綿裏帶刺,不軟不硬的反擊回去。
沈青瑤臉上再掛不住,“王妃,告辭!”
轉身,她愣住了。
數丈之外,謝奕為一席青衫立在桂花樹下,漆黑的眼睛裏喜怒哀樂統統不見。
然而,不知道為何,沈青瑤卻能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由明轉暗的陰霾。
她的心,沒由來的慌亂如麻!
那個清風明月般的男人,他都聽見了!
可這也不能怪我啊!
名字衝撞了不該換嗎?
主子和丫鬟天天廝混在一起,不該懷疑嗎?
王妃把人留下,難不成她再把人請回去?
青芽說她錯看了他,可他們滿打滿算的,新婚之夜才見第二次麵啊!
謝奕為深目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待那抹青色消失在桂花樹後時,一個剛剛留頭的王府小丫鬟跑到沈青瑤麵前:“三爺說,請三少奶奶先回府。”
沈青瑤身子晃了晃,死死的扶著翠兒的手,才讓自己勉強穩住。
…
神機營。
士兵們在秋陽下操練,揮汗如雨。
樹蔭下,蘇長衫背手而立,目光看著場下的士兵,心中有些激蕩。
從前自己是混世魔王時,不覺得當兵有什麽難的,混混水,摸摸魚,一天也就糊弄過去了。
入了神機營,親眼看到士兵們的日常,他才恍然明白,這兵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當的,苦著呢!
“爺!”大慶匆匆過來。
蘇長衫挑眉睨他一眼,“何事?”
大慶附過去,一通耳語。
蘇長衫聽罷,愣了愣,冷笑道:“這三奶奶也是個人物,竟然懷疑那傻子和青芽有一腿,腦殘了吧!”
大慶:“青芽已經回了王府,三爺聽說也要
在王府住下。”
“活該!”
蘇長衫鬱結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來人,今日本世子高興,晚餐加肉,加酒,犒勞兄弟們。”
“噢--”
場下爆出一陣陣歡呼聲,有膽子大的士兵,甚至想衝過來把蘇長衫抬起來,扔向天空。
狗日的,有多少日子沒吃到肉和酒了,饞都饞死了。
訓練場上,主將吳楚眉頭緊皺,心說:這世子爺是來當兵的,還是來做散財童子的,沒事就加個肉加個酒的,幾千人呢,那得花多少銀子啊!
蘇長衫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扯下頭頂的一片樹葉,放進嘴裏,吹起了小曲。
他的臉上表現不出喜來,曲子卻不屑有一零半星的遮掩,歡快的跟過年似的。
他素來是個小氣的人,祝福謝奕為夫妻白頭,恩愛到老這種事兒,想都別想。
他過得越不好,他心裏就越開心,抵製不住的。
蘇長衫心說:我也要你這個傻子嚐嚐痛苦的滋味!
…
傻子痛苦嗎?
傻子根本不痛苦。
他此刻正歪在王府自個的院子裏,手持一卷書,看得津津入味。
身前侍候的人,依舊是青芽。
麵前站著的,是玉淵。
玉淵也是納悶了,三叔和沈青瑤鬧到這個程度,怎麽半點惱意都沒有,自己原本還以為他要大醉一場,不放心才過來看看,結果就看到了這麽一張怡然自得的臉。
“三叔,你在王府住下也不是個事兒,總要…”
“總要什麽?”
謝奕為扔了書卷,冷笑道:“總要和好的,是嗎?”
“否則呢,一直冷下去。”
“有何不可?”
謝奕為緩緩吐出一口氣,“她於我沒有半分情誼,開口規矩,閉口規矩,夫妻之間是用規矩來衡量的嗎?既然要用規矩來衡量,夫為天,我為什麽要去將就她?”
玉淵:“…”
謝奕為起身,揉了揉玉淵的腦袋:“我問你,你做了李錦夜的王妃後,將就過幾個人?你連陸國公都敢指著鼻子一通罵,為著我,還要對她低三下四到何時?”
“三叔,我總盼著你好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
謝奕為輕歎了一聲,“阿淵啊,你三叔不是拎不清的人,她但凡軟一軟,陪個不是,三叔就算為著你,也忍她了。你冷了的心,再難捂熱,三叔呢?
”
玉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