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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成不成

  第五百零二章成不成


  夫妻二人入院,青山,江鋒迎上來。


  李錦夜:“如何?”


  江鋒:“回王爺,公主剛剛去太醫的房裏。”


  “沒打起來?”


  江鋒搖搖頭。


  李錦夜:“我進去瞧瞧!”


  剛要走,被玉淵拉住,“許是有什麽話要說,我們走吧。”


  話落,亂山飛奔過來,“王爺,三爺在書房等您,讓您務必去一趟。”


  玉淵淺笑:“你去吧。”


  “一道!”


  李錦夜不由分說的牽起她的手。


  …


  房間裏。


  一個躺著,一個坐著。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阿古麗默默的想:他都喜歡上人家小姑娘了,為什麽還要跳下來救我?


  張虛懷心裏忐忑地想:本該是他落水的,關鍵時候是她救了他,她為什麽救他?

  “你為什麽救我?”


  “你為什麽救我?”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兩人同時微怔。


  想起那一刻的魂飛魄散,張虛懷自嘲的笑了下,嗆了水的聲音無比的嘶啞,“你死了,我還能活嗎?”


  “那你與那溫姑娘…”


  話出口,阿古麗覺得自己有點傻,她這樣子會不會像吃了一缸子醋啊!


  “她非要認我做師傅,怎麽了?”張虛懷瞪大了眼睛,一臉的理直氣壯。


  阿古麗冷笑:“有做徒弟的幫師傅擦汗的嗎?”


  “擦幹淨了臉,才好見你啊!”


  “你們大莘不是講究男大女防的嗎?”


  “她是女人嗎?她不就是個孩子嗎,毛都沒長齊呢!”


  阿古麗:“…”


  阿古麗緊緊按著自己的眉心,大半張臉都藏在手掌後,好吧,這幹醋吃的,她沒法見人。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為什麽要救我,我死了,沒有人纏著你,豈不是幹淨?”


  張虛懷看著她,總覺得這女人剛剛看他的目光,幽深的不同尋常,沒等到她回答,卻等到了腦中靈光一閃。


  他猛的掀了被子,去拉她的手,“你懷疑我和她…”


  阿古麗一把將他甩開,扭頭就走。


  張虛懷哪能讓她就走了,像道箭一樣的衝過去,一把從後麵抱住,“你,你,你…你心裏有我!”


  阿古麗一聽這話,如遭雷擊。


  一扭頭,反手揪住了張虛懷的前襟,破罐破摔的道:“那又怎樣,你能跟我走?還是我留在大莘?”


  阿古麗的臉在黃昏裏顯得平靜無波,她的眼窩很深,鼻梁在女人中也算是高的,眼是桃花眼,平日裏不正經的瞧著誰,都是魅惑。


  現在,卻不同了。


  看他一眼,就像在挖心。


  張虛懷張著嘴,想說話,卻半句都說不出來,渾身上下隻有一個念頭:她心裏有他!她心裏真的有他!

  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忍都忍不住,又怕自己這副德性讓她瞧不起,扯開胸前的手,一屁股蹲下來,雙手捂著臉。


  奔四的人了,黃土埋到肚臍眼,原本就當作少年時候的一段癡心妄想,卻沒想到苦熬了這麽些年,還有癡心成真的那一天。


  張虛懷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眼前全黑著,身體裏的全部血液像奔流的洪水,毫不留情的衝刷過他的眼睛。


  那淚啊,嘩嘩直淌。


  人這一生,有多少個三十年啊!

  阿古麗被他哭得鼻子酸酸的,恨恨想:這大莘的男人,也叫男人嗎,動不動就掉眼淚,白活了一把的年紀。


  十成十的大傻子。


  大傻子猛抹了一把淚,抬頭,對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跟你去蒲類。”


  “你當真?”阿古麗大吃一驚。


  “當真,老皇帝左右不過三年,三年後,我跟你走。”


  他眼中的倔強和堅定,全都袒露無疑,


  明鏡一樣。


  張虛懷的想法很簡單,你心裏有我,我就掏心掏肺,真心實意的對你。


  你別留餘地,我也不要退路。


  什麽故土難離,什麽榮華富貴,什麽皇侯相將,老子統統不要,隻要你!


  從前喜歡醫術,就拚了命的研究醫術;


  後來喜歡你,這輩子都沒辦法放棄。


  這也是他活這三十多年,最瞧得上自己的一麵了!


  “阿古麗,你等我三年,成不成!”


  成不成?

  成不成?

  阿古麗黑漆的瞳孔裏有著很激烈的東西,這房間太小了,她感覺透不過氣來。


  “我,我去外頭透口氣。”


  “給個話你再去,否則我這口氣就喘不上來了!”張虛懷拉住她,“你就說,成不成!


  ”


  “放手!”


  “不放!”


  “我再說一遍,放手!”


  “死都不放!”


  “成,成,成!”阿古麗一把揮開他的手,像是被纏得煩了,又像是認命了似的。


  三個成說完,她的身子已經躍出了房間。


  此刻,張虛懷的一顆心快得幾乎要從嗓子裏跳出去,渾身的血液像大海奔流一樣!

  她說成!

  她說成!

  …


  書房裏。


  謝奕為放下茶盅,正色道:“王爺剛剛與福王對弈,我在邊上看了幾手,且不論王爺是不是故意避讓鋒芒,王爺的棋風太軟。”


  玉淵聽了這話,渾身不自在。


  雖然她知道說話的人是三叔,為的是李錦夜好,但心裏就是不舒服。


  李錦夜緘默片刻道:“一個軟字,如何說?”


  “棋風軟,心也軟,看著步步為營,真要吃下一片時,王爺落子的速度便慢了。你在想,在猶豫,在琢磨,王爺在猶豫什麽?”


  李錦夜深目看著謝奕為,眼中有打量。


  “如果我沒有猜錯,王爺在猶豫要不要做得這麽絕?還是再留一線生機給敵人。人生如棋,棋類人品,王爺看著殺伐決斷,內心還是軟了些,若為帝王,不應該這麽軟,軟了,坐不上那個位置。王爺與福王鬥到現在,也是時候該出手了,一味的退讓,不是辦法。”


  謝奕為深吸口氣,又道:“今日我觀福王落子,幹脆利落,步步緊逼,處處殺機,王爺,他可沒有心慈手軟啊!”


  李錦夜起身,衝謝奕為深深一禮。


  “三爺以棋觀人,今非昔比,那半月延古寺的修行,長進十足。”


  沒錯,他心中是有一計的,遲遲沒布局,是因為這計過於陰狠毒辣,牽一發而動全身。


  謝奕為可不是為了聽幾句誇,才大膽諫言的,“王爺既然心中明白,為何…”


  李錦夜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三爺,我並非軟,而是心有顧忌,八月你大婚,十月長衫大婚,你是阿淵最重要的人,長衫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總要等到你們一個個都成了家,穩妥了才行。”


  謝奕為心漏一拍,半晌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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