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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出事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出事了


  出事了


  體麵這東西,就是樣子要好看,做事要好看,開場要好看,謝幕更要好看。


  如今他們走到了謝幕,跟戲台上的戲子一樣,撩起水袖,曲膝福下去,抬頭時展顏一笑--謝各位爺捧場;各位爺改天再來捧場。


  人和人之間,需要捧場,否則就是冷了場。何必冷場呢,都為了那一對夫妻,徒添旁人談資。


  這話蘇長衫說出來,其中的道理謝奕為悟得明白。


  他低頭認真的想了想,覺得很是這個道理,於是本能的順從了他的話,走進書房的時候,當著曹明剛和方兆陽的麵,衝蘇長衫遙遙行了個禮。


  蘇長衫淺笑,回禮,收回視線,低頭喝茶,眉眼不動,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能想什麽呢,其實還是想的這個人。


  原以為離得遠了,見不著麵就能不想,哪知


  越是見不到,越會輾轉反側,相思入骨--這才是要了命的。


  一杯茶喝完,蘇長衫起身:“我去迎迎張虛懷,你們且慢坐。”


  門掩上。


  曹明剛扶杯道:“世子爺去了軍中以後,跟換了個人似的,連笑都少了。”


  方兆陽:“可不是,從前一來,便是拉著咱們說話,半點架子都沒有。”


  曹明剛歎了口氣:“如今雖像個人樣,我卻懷念從前的他,那樣的世子爺可親可愛,讓人想親近。”


  方兆陽也跟著歎了口氣,“人總有長大的那一日,他都是快成婚的人了。”


  聽到這裏,謝奕為心裏像被蟲子咬了一下,有點痛,又有點酸,還有一些說不出的滋味。


  …


  張虛懷一入院,就看到蘇長衫青衫落拓的站在簷下,目光清亮地看著他,當中隱隱帶著笑意。


  難兄笑難弟?

  張虛懷慢慢踱過去,衝他當胸揮一拳,“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剛進城,連家都沒回,就過來了。”


  “什麽時候回?”


  “後天,明兒在家呆一天,陪陪國公爺,他老人家為我操心婚事,都快操心出病來了!”


  張虛懷笑:“這日子過得可真快,一晃你都要大婚了。”


  “他在我前頭!”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張虛懷卻是聽出了其中的深意,“人見過了?”


  “見過了!”


  “如何啊?”


  “不如何!”蘇長衫話鋒一轉:“倒是你,聽說這幾天醉生夢死的,日子不好過吧?”


  張虛懷帶了幾分驚詫看他,沒料他遠在軍中,竟然還知道自己喝酒的事情。


  “連你都知道了,我這老臉也算丟盡了。”


  “沒覺得你丟臉。”


  蘇長衫拍拍他,以示安慰:“我剛開始那會,哪天不是醉生夢死,恨不得都泡在酒缸裏。不過,你和我不同,我從前那五城兵馬司的差事,怎麽著都無所謂,你在那位跟前當著差,無論如何得小心些。”


  張虛懷“哦”了一聲,眯起眼睛看他,仿佛不認識這個人似的。


  蘇長衫沒理會他眼中的深意,淡淡道:“我送你句話。”


  “什麽?”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張虛懷冷哼一聲,歎道:“我倒是想折呢,人家不給啊!”


  蘇長衫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苦笑:“隻要不像我和他那樣,怎麽著都有可能性,隻看老天成全不成全,走吧,今日我來,咱們兄弟倆可以喝個不醉不歸。”


  “你小子…”


  “變了是吧?”


  蘇長衫攬住他的肩:“人總會變的,你沒看阿夜如今都變得像個人樣了嗎,走走走,小爺陪你瞅瞅阿古麗去。”


  “這小子何止變了,簡直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我其實不大想看到她,無話說,看著也尷尬…”


  …


  此刻,李錦夜已經從外頭回來,換了家常衣衫,與玉淵二人入了水榭。


  所有人都已到齊,唯獨公主遲遲不來。


  李錦夜朝青山看了一眼,“去看看。”


  “是!”


  青山飛身而出,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才匆匆回來:“王爺,公主儀駕根本沒出驛站,小的到了門口見想公主一麵,被駁了回來,”


  “為什麽?”李錦夜臉色變了變,“說好的事情,她不會變卦。”


  青山看著他的臉色,低聲道:“聽蘭淼說,公主都已經換好新衣裳,不知為何突然變卦了。”


  “莫非是因為我?”張虛懷臉上掛不住了,差點想一頭磕死,心說你若不想看到我,早點說啊,我豈是那沒臉沒皮纏著你的人。


  青山不知道要如何答,一時間,水榭裏沉寂下來。


  玉淵起身,手按在李錦夜的肩上,輕聲道:“怕是公主身體有恙,她初到京城,許是水土不服也未定,我去瞧瞧。”


  李錦夜知道阿淵是在替他解圍,畢竟今日在座的還有禮部眾官員在,安親王府的臉麵還是要的。


  “那就有勞王妃了,替本王帶句話給公主,若有恙,改日再聚。”


  “放心!”


  玉淵朝江鋒看了一眼,江鋒朝老管家看了一眼,悄無聲息的跟上去。


  走得遠了,玉淵腳步慢下來,江鋒趕緊跟上。


  “半盞茶後,你再往水榭回話,就說公主身體確實有恙。”


  江鋒立刻會意,小姐這是想把今日這個尷尬先圓上,免得讓人看笑話。


  …


  馬車在青石路上疾馳,趕到驛站時,月上中梢,門口四個禁衛軍,兩左兩右,守衛森嚴。


  見安親王妃來,略有詫異,卻也不敢攔。


  玉淵入內,一路直奔內宅,到了院裏,驚得停下了腳步,這院子一片漆黑,連個燈影都沒有。


  這時,蘭淼也不知道從哪個暗處走出來,“王妃?”


  “你家公主怎麽了?”


  蘭淼搖搖頭:“也沒掌燈,也沒聲音,喊她也不答話。”


  “人在裏麵?”


  “我和兄弟們一直守著,沒見出去。”


  玉淵一手按在胸口,深深注視著漆黑一片的房間。今日宴請,準確來說,並非尋常家宴,而是皇帝禦批;往深裏說,這是大莘與蒲類兩個國之間的宴請,全京城的人都盯著呢。


  阿古麗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不明事理之事?


  玉淵略一思忖,斬釘截鐵對跟來的亂山道:“回去告訴王爺,這裏應該是有事了,讓他那邊結束後,悄無聲息的過來。”


  亂山心一驚,飛快的消失在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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