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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人呢,是不是也挺精神

  第四百七十五章 人呢,是不是也挺精神

  人呢,是不是也挺精神

  張虛懷蹭的一下站起來,拎起袍角就往外衝,衝到門口的時候,忘了前麵有門檻,一絆,沒收住,摔了個狗吃屎!


  世界…


  安靜下來!


  數丈之外,幾匹高馬,馬上坐著人,都呈眾星拱月的姿態,將那個女人圍在了當中。


  阿古麗腰跨大刀,灰黑拚色的緊身衣,下著馬靴,頭發高高束起。


  大刀好看,緊身衣好看,馬靴好看,人也…遺世而獨立,佳人再難尋。


  天,這是什麽要命的話!

  張虛懷趴在地上,昂著頭。


  我該說些什麽?

  我這樣子難看不難看?


  是等著人來攙扶,還是自己爬起來?

  什麽姿勢爬起來,才最好看?


  張虛懷忘了身處何地,身處何時,心亂了,慌了,撲通撲通亂跳了,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與馬上的人對視著。


  阿古麗挑了挑眉梢,不鹹不淡地對著一旁的李錦夜道:“我一來,你們大莘人就給我磕頭,太客氣了!”


  張虛懷頭一栽,蔫了!


  得!

  出洋相了!


  玉淵走出來,目光落在李錦夜身上,兩人的眼神沒有那麽多雜質,隻有彼此。


  謝奕為把張虛懷扶起,正要上前與王爺行禮,不料卻被張虛懷一把扯到身後頭。


  張虛懷用咳嗽來掩飾尷尬,佯裝鎮定的拍拍衣服上的灰,背手走上前,舉手投足都是十足十的風流倜儻。


  在“你來了”和“你好嗎”這兩句問候語之間糾結的時候,阿古麗翻身下馬,大步走到他身邊,手掌在他肩上重重的拍了幾下,

  頭一歪,在張虛懷的耳邊,輕輕道:“剛剛是說給外人聽的,你別介意。”


  溫熱的氣流與其說是拂過,倒不如說是衝擊著張虛懷的耳膜和血管,咣咣咣振動著每一根神經。


  有好一會,他表情和腦海都完完全全空白,心跳如擂鼓般巨響,阿古麗的每個字都聽在了耳朵裏,意思卻久久沒有傳遞到大腦。


  “張太醫?”


  “…”


  謝奕為推推他,“你怎麽了?”


  “…”張虛懷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謝奕為的臉上,似乎有點飄忽,然後轉身跟進去:“…嗯嗯!”


  嗯嗯?


  謝奕為眉頭一皺,啥意思?

  張虛懷這一回,利落的把腿一收,神氣活現的走進客棧,正要開口說話,阿古麗猛的一回頭,把他嚇得往後退了小半步。


  “怎,怎麽了?”


  “累死姑奶奶了!”


  沒了外人,阿古麗原形畢露,低頭把大刀解下,隨手拿起桌上的茶盅,也不問是誰的就仰頭一口飲盡。


  咕咚咕咚喝完,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唇,“咦,那小子和他媳婦怎麽不進來?”


  她在說什麽?

  沒聽見!

  張虛懷目光定定的看著她手中的茶盅,隻覺得心跳得有點快。


  那茶盅是他喝過的!


  她…她…她…竟然與自己喝了同一個茶盅,完了,完了,男女授受不親,這輩子,自己是一定要娶她的了。


  阿古麗見張虛懷盯著自己手裏的杯子看,“怎麽了,這水裏有毒?”


  張虛懷一個哆嗦回神,從阿古麗手裏一把奪過茶盅,拎著衣角蹭蹭蹭跑上二樓。


  “這人犯病了還是怎麽著?”阿古麗一臉的莫名其妙。


  “誰犯病了?”李錦夜牽著玉淵走進來。


  “張虛懷啊!”阿古麗指了指二樓,“他搶我剛剛喝過的茶盅。”


  玉淵目光掃過桌子,慢吞吞道:“別管他,他可能也是渴了吧!”


  阿古麗:“…”搶了杯子回房間喝,這孫子有病吧!


  …


  張虛懷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他在房間裏躥上躥下了好幾回,最後決定把杯子藏在枕頭邊,這可是定情信物啊,意義重大!

  藏完,他飛快的換了件新衣裳,還好多帶了幾件,否則,丟人丟大發了。


  做完,他往銅鏡前看了幾眼--頭發一絲不亂,胡子刮得幹幹淨淨,嗯,是個有為青年!!


  收拾完,他搖搖擺擺的走下樓,頭昂得跟個公雞似的,可惜,阿古麗和玉淵說著話,完全沒注意到這隻公雞頭昂這麽高,就是為引起她注意。


  張虛懷受了冷落,心裏那個不得勁啊,繃著

  張臉坐下,目光陰惻惻的朝玉淵瞄過去。


  一眼,玉淵沒看到;再瞄第二眼。


  “張太醫,你眼睛怎麽了,怎麽抽起來了?”


  謝三爺一句話,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引到了張虛懷臉上。


  張虛懷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心裏恨罵道:做侄女的不著調,做叔叔的更不著調,這兩人統統不著調。


  玉淵這才後知後覺的領悟了些什麽,忙站起來,“我去看看廚房的飯菜好了沒有,師傅,你坐過去,好好照顧阿古麗。”


  這徒弟總算是靠譜了一回 。


  張虛懷扭扭捏捏的坐了過去,抄起茶壺,給阿古麗的杯子裏添了點茶。


  李錦夜趕了一天的路,又與蘇長衫說了半天的話,早就口幹舌燥,空杯子湊過去,張虛懷理都沒理他,眼睛巴巴地看著阿古麗的側臉。


  “那個…伸手,我幫你診診脈。”


  “正想讓你診診呢!”


  因為是緊身衣,阿古麗解開袖口,露出半截玉腕。


  這不都給人看去了?張虛懷一臉緊張的伸手幫她把袖口往下捋捋。


  李錦夜實在看不下去,起身去廚房找玉淵。


  什麽都不知道的謝奕為,傻乎乎地伸出一隻胳膊,“虛懷,你也幫我診診,這兩天總覺得身上沒力。”


  滾一邊去!


  張虛懷就差破口大罵了,幽怨的眼神剜了謝奕為一眼,心道:要不要毒死他!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死亡線上走過一遭的謝奕為,被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訕訕的收回了手。


  張虛懷凝神一診,心中萬事篤定,柔聲道:“身子不錯,就是有些上火,回頭吃兩副去火的藥就行。”


  “你怎麽來來回回,都是這句話,就不能有些別的?”阿古麗從小到大,真的聽膩了。


  要換了別人,張太醫早吹胡子瞪眼睛罵“你是太醫,還是我是太醫”,遇上這一個,他簡短地“啊”了一聲,“若怕藥苦,不吃也無礙。”


  阿古麗被順了毛,這才沒話找話的誇了一句:“你這長衫料子不錯。”


  “光料子不錯嗎?”張虛懷突然來了一句。


  人呢,是不是人也挺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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