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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分明逼得是他啊

  第三百三十章分明逼得是他啊


  蘇長衫不懷好意的笑起來,一雙桃花眼輕輕一掃,攤開手心。


  “啊,竟是被你撿到了。”


  謝奕為大喜,正要去拿,蘇長衫把藥囊往手裏一握,“陪我去赴個宴,赴完宴再給你。”


  “啊--”


  “別啊,走!”


  蘇長衫朝身後的大慶看了一眼,大慶兩個鼻孔往外擴了幾下,似乎想要噴出一道怒氣來,礙著主子的麵,沒敢噴,隻是把腳上的布鞋脫了下來。


  “謝三爺,穿上吧!”


  “這怎麽好意思!”謝奕為連連擺手。


  “讓你穿,你就穿,別磨蹭了!”蘇長衫口氣有些衝。


  謝奕為惦記著他手裏的藥囊,忍辱負重的把大慶的鞋子穿上。


  大慶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想哭!

  心道:你還忍辱負重,我他娘的才慘哩!

  …


  進了樓上的雅間,謝奕為才發現宴請蘇長衫的人,竟然是匈奴人。像是看到了殺父仇人一樣,他的眼睛噴出火來,扭頭就要走。


  一隻大手抓住胳膊,謝奕為憤而抬目,蘇長衫趁機在他耳邊低語:“這是幹什麽呢,脾氣這麽大!就是探探口風也好!”


  謝奕為“啊”了一聲,又立刻“噢”了一聲,臉上立刻堆出敷衍的笑。


  這活寶!

  蘇長衫牙根癢癢,衝著赫連沛抱了抱拳,笑道:“不好意思,今日安王公務在身,讓我替他赴約!”


  赫連沛笑:“無事,無事,我們就是過來湊個熱鬧!這位兄台是…”


  “高玉淵的親三叔,也是我的好友。”


  話落,角落裏沉默站立的男子眼睛眯了眯,似有若無的目光向謝奕為看過來。


  謝奕為這個二愣子渾然不覺,蘇長衫卻將男子的神態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冷笑一聲,拉著謝奕為入座。


  “戰兒,你也來坐吧!”


  赫連戰靠著謝奕為坐下,主動替他倒了一杯酒,謝奕為倒也能屈能伸,道了聲:“謝謝,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的酒,我來倒!”


  蘇長衫不由自主看了他一眼,心道:這話裏聽著似乎有話啊!


  果然,謝奕為端起酒杯,“你們遠道而來是客,中原人有句話叫客隨主便,主人家客氣,做客人的也該知趣。來,我敬客人一杯。”


  赫連戰雖然聰明,也知道聽話聽音,但在探花郎九曲十八彎的話裏,愣是沒聽明白是什麽意思。


  與赫連沛對視一眼後,兩人同時把這杯不明不白的酒,喝下肚。


  謝奕為喝完一杯,又給那兩人斟上。


  “這第二杯酒,我就不繞彎了,和親這事講究一個你情我願,我侄女剛死了娘,身上守著重孝,不是最合適的人選,你們再考慮考慮。”


  這話,兩位赫連家的聽懂了,赫連沛正要說話,謝奕為搶在他麵前開了口。


  “你們若執意要選我家侄女,我一介書生攔是攔不過的,了不得衝到金鑾殿死諫一回。”


  謝奕為湊過臉,笑道:“死諫懂不懂,不懂吧?不懂就對了,來來來,喝酒!”


  此刻外頭姑娘們已經一個個粉墨登場,雅音俗樂,各路脂粉各顯嫵媚,若往常,蘇長衫怎麽

  著也得湊個腦袋過去瞧,但今日…


  他突然覺得謝奕為那幾句話,句句像把刀子,一刀一刀劃在了他身上。


  他竟然忘了,這對叔侄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死我也不獨活。


  內心的驚濤駭浪匯聚在一股力道,直衝他的腦門:娘的,這哪是逼李錦夜,這分明是逼得他啊!


  …


  柴房門口。


  玉淵餘光往邊斜了一眼,“你是打算在這裏枯坐一夜嗎?”


  李錦夜麵無表情地轉動目光,仿佛不知道身邊還有個活物,他雙臂抱胸前,端坐在竹椅上,一板一眼的在庭院裏擺出他矜貴的架勢。


  這架勢已經擺了整整一個時辰。


  玉淵握了握拳,心道:我再問你一遍,你若是不答,我便不管你死活。


  像是讀懂了她心中所想,李錦夜開口。


  “今日在禦書房,皇帝說了這麽一句--她到底是貴妃的後人。到底兩個字我揣摩著還念了幾分舊情,我想事情應該會有轉機。”


  原來,他還是在想這事,玉淵心裏不知道什麽滋味。


  “我小時候,見過貴妃。印象不是很深,隻隱隱綽綽記得是個美麗溫婉的女子。”


  李錦夜臉上揚起一個弧度:“我娘進宮,被安置在貴妃的永和宮,說起來,我還是在永和宮生的。”


  玉淵:“公主沒有自己的寢殿嗎?”


  李錦夜:“沒有,她和我一直住在永和宮。永和宮很大,很漂亮,我會走路後,就喜歡從前殿跑到後殿,宮女太監就在後麵追我,你猜我叫貴妃什麽?”


  “什麽?”


  “也叫娘!”


  玉淵一口氣嗆住,咳嗽了兩聲,這,這可就差了輩份了!


  “我能記得的就這些,當時我還小,隻有兩三歲。”


  李錦夜眼中的柔色褪去,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娘死後,我被送到了蒲類。”


  玉淵嘴裏發苦,“你還記得你娘是怎麽死的?”


  李錦夜搖搖頭,“不記得,隻知道很突然,突然就沒了。娘死後我其實還在宮裏住過些日子,貴妃照顧的我,我清楚的記得她喂過我飯。王直你可還記得?”


  “記得,給我傳旨的太監。”


  “他如今是我的人,這些日子我讓他暗下打聽從前的舊事,倒 也打聽出一點來。”


  玉淵手裏頓時湧出冷汗,“打聽到了什麽?”


  “貴妃在世並不得寵,皇帝三五個月都不往她殿裏去,不過吃穿用度卻從來不少,身份僅次於先皇後之下,而且她和先皇後聽說是死敵。我娘來後,皇帝才去得勤快些。”


  李錦夜娓娓道來:“關於先皇後和貴妃的恩仇,宮裏有說貴妃害了先皇後的孩子,又說先皇後害了貴妃的孩子,真真假假無從知道。”


  玉淵心道:先皇後育有平王和長公主,而貴妃娘娘一子半女全無,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宮裏清楚知道那段往事的,怕隻有李公公。這個老貨嘴比河蚌還要緊,想從他口裏探出些什麽,難!”


  玉淵看著他,笑道:“多謝你幫我打聽這些。”


  “你幫我治病,我總要幫你做點什麽,才還能還你的情!”李錦夜微微眯眼。


  你就是不還,我也幫你治病!玉淵心裏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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