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混帳透頂
第三百零九章 混帳透頂
混帳透頂
蘇長衫想:罷了罷了,自己還是趕緊回王府吧。
“世子爺,我送你!”謝奕為又一次展現他的好客。
蘇長衫驚疑不定地瞄他一眼,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認得路!”
“世子爺,我來送你!”玉淵突然開口。
四月,春意正盛,然夜晚依舊有些涼 。
蘇長衫見玉淵這丫頭衣衫單薄,便道:“說吧,別憋著了,可是有事與我私聊。”
“世子爺可真聰明,有件事,想請世子爺幫個忙。”
“殺人放火可不幫!”蘇長衫故意逗她。
玉淵被他逗樂,笑道:“不用殺人放火,是你的長項。”
“我長項是什麽?”蘇長衫反倒糊塗了。
“女人啊!”
“大姑娘家家的,說什麽混帳話呢! 罵我呢!”
玉淵揉了揉太陽穴:“真不是罵你,你在這四九城裏生,在這裏長,哪家的小姐溫柔嫻淑,哪家的小姐囂張跋扈,應該是知道的最清的。”
“…不是!”蘇長衫看著她:“你打聽這個做什麽?”
玉淵迎著他的眼睛,“我想給我三叔尋門好親。”
“哎啊!”
蘇長衫一個踉蹌,腳底踩了顆鵝卵石,他氣得一腳把石頭踢出去,風馬牛不相及地說了句;“知道的,你是他侄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姑奶奶!”
“府裏沒個長輩,除了我也沒有誰為他操持!”
蘇長衫理了理衣服,冷諷開口:“你啊,把心思給我放正了,先管好自己的事!”
玉淵被他凶得莫名其妙,“我心思哪裏不正了?”
蘇長衫沉臉,那語氣分明是咬了牙,“喜歡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就是不正!”
“蘇長衫,你給我滾--”
“滾就滾!”
蘇長衫麻利的滾了,留玉淵在後麵看著他的背影,咬牙道:“這家夥,哪根神精搭錯了!”
…
回到院裏,玉淵臉上仍帶著些怒氣。
謝奕為見了,隻當她是為著匈奴和親的事情煩惱。
“阿淵啊,咱們大莘兵強馬壯,匈奴有什麽可怕的,人家不過是來求,求得求不得還不一定呢,若真把咱們公主送出去和親,大莘國的臉不就丟盡了!”
玉淵卻沒有他這麽心寬。
大莘建朝至今,送出去和親的公主不在少數,先帝就曾把他最愛的公主,和親準噶爾。
李錦夜特意讓蘇長衫跑這一趟,可見不是沒影的事,隻是落在她頭上,怎麽看怎麽稀奇。
且不說自己身上帶著重孝,就是沒有,這偌大的帝都,皇親貴戚、文臣武將…也輪不到她。
若真有可能…
玉淵往椅背輕輕一靠,雙手環疊著胸,手腕上的佛珠滾落下來,那便隻有一個可能:和高家有關!
隻是這事兒,可真不是小心便能小心得了的。
玉淵把思路理清,便不再杞人憂天,目光一轉,隻盯住了三爺,把他從頭到腳掃了三遍。
“三叔。”
“啊?”
“你今年二十二了吧!”
“對啊,怎麽了?”
“該娶媳婦了!”
謝奕為表情驚悚,“好好的,怎麽提這事,我替大嫂守著孝呢!”
“你守哪門子孝。”
玉淵真想把帕子往他臉上甩,“可有相中的姑娘,我找人去提親,咱們不求高門大戶,隻求知冷知暖。”
謝奕為一張臉紅透,上嘴唇和下嘴唇碰了碰,道:“你…我…沒有!”
“那…”
話沒出口,玉淵自己臉也紅透了:“通房,小妾什麽的,三叔想過嗎?”
謝奕為像是屁股上被人戳了一針,瞬間彈跳起來,臉憋得像猴子屁股,“我,我這輩子絕不納妾找通房!”
玉淵心神一定,笑道:“這是為啥啊?”
“沒為啥,就是不想!”
謝奕為欠扁的白了玉淵一眼,甩袖就走,心裏忿忿罵道:這他娘的什麽世道,侄女管叔叔納妾的閑事,混帳透頂!
他一走,羅媽媽和青芽一前一後從裏屋走出來。
青芽兩眼通紅,顯然是哭過了。
“你都聽見了?”
青芽咬牙點點頭,唇上半點顏色都沒有,“原是奴婢癡心妄想了!”
他那樣的一個人,和天上的謫仙也差不多,自己光起了這個念頭,就是對他的褻瀆。
“人啊,誰沒有過癡心妄想的時候,我不怪你。”
玉淵默了默:“你若想出去,我風風光光地把你嫁出去;若不想出去,就在府裏選個人。你雖然沒跟我,但在我心裏,和她們幾個的份量都一樣,比他們還重些,我是定要為你尋個好前程的。
”
“小姐,奴婢…”青芽撲通跪了下來,泣不成聲。
玉淵沒勸她,自己都勸不住自己,怎麽能勸別人!
人生三大悲之一,便是求不得!
別管你貴為天子,還是低賤為奴,都一樣!
“小姐,奴婢不出去,也不嫁人,奴婢這輩子就守著小姐過,死也要死在小姐身邊!”青芽狠擦了一把眼淚,臉上透出一抹決絕。
玉淵笑了,伸手扶起她,拿帕子替她擦拭眼淚:“傻丫頭,一輩子太長,何苦說得那麽早,咱們且走且看,行不?”
“小姐!”
青芽再忍不住,又跪在地上抱著小姐痛哭了幾聲,哭完,自個站起來,一抹眼,一昂頭,
“也虧得他不肯,否則奴婢就不能侍候小姐了,這會想想,還是小姐對奴婢好,人不能貪心,能有一樣圖著,便夠了!”
等她走了,羅媽媽酸酸道,“這丫頭還真是個知福惜福的,小姐沒有錯看她。”
“那是當然!”
玉淵得意的一抬眉,也不看看她們的主子是誰!
“媽媽,那幾個丫鬟你也都再問問,誰有了心思也別瞞著,能撮合的,咱們就撮合,不能撮合的,也得給人家一個歸宿。”
羅媽媽看著小姐,眼眶熱了又熱。
誰說小姐心狠手辣,不念半點情分的,那是對那起子狼心狗肺的人,小姐對自己人,哪怕是下人,心都熱著呢!
…
這頭主仆二人說著體己話,那頭蘇長衫回到安王府,一副被人踩了貓尾巴的樣子。
喝茶,嫌茶燙嘴!
喝酒,嫌棄酒沒味兒!
連搖個扇子,他都覺得今天的扇子不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