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千萬別弄丟
第二百八十九章千萬別弄丟
翌日。
午時,玉淵正在庭院裏擺弄草藥,突然眼前一陣風刮過,抬頭,蘇長衫一臉怒氣衝衝地站在麵前。
“李錦夜呢?”
玉淵指了指書房。
蘇長衫一撂衣袍,走了兩步,突然退過來:“你是高玉淵,你怎麽在這裏,還是這副鬼樣子?”
玉淵輕輕笑了一下,答非所問道:“我這個小廝很醜嗎?”
“好看不到哪裏去。”蘇長衫一臉的鄙夷的走進書房。
片刻後,書房裏傳來蘇長衫罵爹罵娘的聲音。
玉淵在外頭聽了片刻,忍不住笑了。
今日早朝,先是衛國公參了永毅侯一本,替兒子伸冤;
再是永毅侯參衛國公一本,控訴他兒子仗勢行凶。
就在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時,周啟恒突然站出來做和事佬,勸了這個勸那個。
哪知,這兩個老家夥還不肯聽勸,把老皇帝氣得胡子翹翹,子不教,父之過,兩人各打五十大板,罰三月俸祿,回家麵壁思過。
老的罰了,小的自然放出來。
偏偏那個江元亨就是個缺心眼的二貨,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設了套,瘸著腿坐在馬車上追著蘇長衫罵了整整一條街,氣得蘇長衫恨不得把他另一條腿也給打瘸了。
笑著笑著,玉淵便笑不出來了。
周啟恒竟然出來做和事佬,十有八九是和昨天晚上周大小姐有關係。如此看來,周家和李錦夜之間已經達成某種共識,好事將近。
有了周家的幫忙,再加上寒先生在背後出謀劃策,李錦夜的登頂之路應該會順暢很多。
而自己…
玉淵不自覺的捏著手裏的草藥,捫心自問道:你真能管住自己的一顆心嗎?
她若有所思的琢磨片刻,感覺自己可真是矛盾。
既盼著李錦夜能暗中查覺點什麽;又怕他查覺出什麽。這一點別別扭扭的歪心思從昨天聽到“周小姐”三個字開始,就有了。
以後,怕也會一直跟隨著她。
玉淵不由自嘲一笑,心想:等師傅解了禁足,便早些回去吧!
她把草藥放進藥罐裏,添了水,架在爐子上煮,又回到房裏反複淨了手,才走進書房。
“該行針了。”
蘇長衫讓出炕邊的半個身位,笑眯眯道:“高玉淵,你還是穿和尚袍子更好看些。”
玉淵對付這種二五不著調的人,隻有一個白眼,“李錦夜,你躺下來。”
李錦夜躺下,閉上眼睛。
細針入穴基本沒有什麽感覺,隻是過了一會,熟悉的疼痛感又翻上來。
蘇長衫見他疼的厲害,目光一抬,落在玉淵身上:“這病能結婚生子嗎?”
玉淵頓了頓,手上的動作沒停,“可以。”
“不耽誤和周小姐行房吧!”蘇長衫口沒遮攔。
玉淵雖然兩世為人,卻還是大姑娘一個,聽了這話,免不了臉紅,手裏的針想紮到蘇長衫的嘴上。
還沒動作,就覺得眼前有什麽東西一晃。
“啊--”
蘇長衫跳起來哇哇直叫。
玉淵這才發現,自己手上的銀針,不知道什麽時候到蘇長衫的手背上。
“李錦夜,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小爺我好心關心你,你卻恩將仇報,我,我…我這是倒了什麽大黴,竟然和你做兄弟?”
“滾出去!”李錦夜低吼一聲。
“滾就滾!”
蘇長衫拔了銀針,往地上一扔,忿忿道:“小爺我身體心靈受了兩重驚嚇,我要去怡紅院壓壓驚,羨慕死你!”
“砰!”
木門重重一震,書房裏又恢複了平靜。
“你別和他一般見識。”李錦夜閉著眼睛道。
玉淵笑了一下,“哪能啊,不過確實不耽誤。”
“阿淵?”李錦夜突然喚了一聲。
“嗯?”
玉淵靜等他的下文,哪知等了片刻,隻等來了一句:“沒什麽!”
“我明日晚間幫你行完針就回府了。”
“好!”
“到時候我會著人把新開的藥方,和行針的順序送來。”
“辛苦!”
“照這樣下去,你的眼睛視物應該沒有問題,就怕思慮太多,心浮氣躁。”
李錦夜突然睜開眼睛,看著她,“阿淵,我送你的匕首,你收好了嗎?”
玉淵先是微微躲閃了下,隨即又定了定神 ,坦然迎上:“收好了。”
“這匕首是我外祖父贈給我的,是我十歲的生辰禮,上麵的圖騰是外祖父一刀一刀刻出來的
。”
玉淵驚了一跳,她沒有想到這匕首的來頭這麽大。
“千萬別弄丟!”
“李錦夜,這匕首這麽珍貴,你不如…”
“這會頭痛得很,你別說話,讓我睡一會!”李錦夜低低一歎,閉上眼睛,兩條劍眉緊緊的蹙著。
玉淵暗暗抽了氣,他安靜的躺著,整個人真如玉山一般溫潤秀美,即使不動也流光溢彩。
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
…
蘇長衫氣衝衝地走出王府,一抬頭,見王府對門的柳樹下,有人探頭探腦。
喲喂!
他娘的敢跟蹤到王府門口了,江元亨這小子可以啊,看小爺怎麽弄死他!
悄末聲走上前,一把揪住,再定睛一看,蘇長衫呆掉了,“謝奕為,怎麽會是你?”
謝奕為鬱悶地看了他一眼,撇過臉,不說話。
蘇長衫見他一臉便秘的表情,樂了,腦袋很賤的往前湊了湊:“擔心你家侄女兒呢?”
熱氣噴到臉上,謝奕為趕緊往後退了半步,點了一下頭。
這死丫頭莫名其妙的丟下一句話,然後拉著寒先生就走,他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問想說,偏偏人不在眼跟前。
急了一宿加半天,實在忍不住了,便從衙門裏偷偷溜出來,打算衝進王府問個明白。
哪知到了王府門口,看到兩隻威武的大獅子,那點子勇氣立刻煙消雲散,萬一人家安王來一句--鹹吃蘿卜淡操心,關你屁事,他,他怎麽回答?
蘇長衫看他這副慫樣,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家夥有點為人長輩的樣子嗎?
可一想他的侄女是高玉淵,又對他充滿了無比的同情。
“走,走,走,什麽侄女不侄女的,小爺我請你喝花酒去,正好去去晦氣。”
“世子爺,我,我還有事…”
“有個屁事!”
蘇長衫一把將人摟住,“有事你不會問我啊,走,走,咱們邊喝邊聊,邊喝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