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師徒

  半天沒見師父有動靜，黎蕭以為他睡著了。


  她搖搖師父的腿：“師父，艾薇兒會讓您達成心願的。”


  老人幽幽的歎氣聲響起：


  “我這把老骨頭快要散架了，支撐不了幾天。


  你現在回去了，為師很為你高興。


  為師這一生，在外闖蕩一輩子，走過的路經過的事看過的人都在腦子裏留著，從不曾忘記過。


  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些人和事都慢慢看淡了，唯有歸鄉是抹夜抹不去的烙印！

  我墨白隻有你師母一個老婆，生下二子她撒手人寰，將我孤零零地留在這世間。


  商海裏拚殺，道口裏搏明，流過的血比撒下的汗還多。


  你師母一個鼎鼎大家裏的小姐，嫁給我這個命途多舛的男人。


  我這心裏已經夠愧疚的了，她還因為我的不夠果斷被別有用心的女人害得提前發動早產，死在了產床上……”


  老人哽咽得說不出話。


  他顫抖的手出賣了他的隱忍。


  黎蕭緊緊握住他的手，給他力量。


  “師母不會怪您的，她愛您，舍不得怪您那麽久……”


  “我知道……你二師兄自小身體不好，就是因為他是早產兒，更是……更是在肚子裏就被人下了藥……我，我對不起你的師母……對不起她啊——薇兒……”


  師父以前雖然也會跟她談心聊天，可是從來沒有說過這些話。


  可能，也許，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都會有這樣的時候。


  以後的某一天，我也會這樣。黎蕭心裏不由得想到。


  你大師兄恨我害了他的母親，從他母親不在了之後他就一直跟我對著幹。


  我不讓他幹什麽，他非要去幹；我讓他幹什麽他非不去幹！


  對於一個兒子，我心裏有愧，所以我讓他用自己的方式去對付傷害他母親的人……


  可是，薇兒，你大師兄覺得還不夠，他不想認我這個父親！”


  老人說到傷心處，又激動了起來。


  黎蕭忙伸手給他撫胸順氣：“師父，慢慢說，我們不急，徒兒聽著呢，您慢慢告訴我，我聽著呢。”


  老人順好氣，養了一會兒神，接著說：

  “薇兒，你雖胸無大誌，但心中正氣堅固。你的大師兄亦正亦邪，我擔心沒有我的約束，他會靠攏黑勢力。


  你二師兄還好一些，他跟你感情好，我留下話他應該也能遵從……


  我最最擔心的，反而是你的後麵幾個師兄，他們是我這些年來陸陸續續從孤兒院收養回來的孩子。


  他們五個人，雖然有的年紀比你大，但任性自由慣了，難免像脫韁之馬那樣四處亂闖禍。


  依著他們的天賦將他們培養成各個領域裏的傑出人物，也是為了墨家機關道在我百年以後能夠有所依仗。


  交道誰的手裏我都不放心，一直等你來，想著跟你一起說說話商量商量，好過我一個快入土的老頭子一個人在這裏冥思苦想好。


  艾薇兒，這兩天你在這裏幫我好好想一想，如何解決這件事，可以嗎？”


  “師父，您想要我做什麽交代一聲就是了，承蒙師父厚愛，我高興都來不及，肯定竭盡全力幫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