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夜診

  “小山！小山！你怎麽了？”她衝過去。


  “胃……胃疼！”沈其山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看到孩子額頭都是汗，頭發都被汗水浸濕。


  她趕緊先扶起他，半抱半拖到沙發躺下。


  回身大聲喊沈臨風。


  沈臨風聞聲衝出來，看到兒子疼得咬緊牙關，他立馬回房抓了車鑰匙抱起兒子衝出門。


  黎蕭緊跟其後，想到什麽，又折返回臥室抓起包追出去。


  一路風馳電掣，一路紅燈，北部區醫院很快就到了。


  沈臨風狂摁喇叭催門衛啟門，欄杆啟動，沈臨風一腳油門衝進去把車緊貼著急診室台階停住。


  他旋身下車拉開後門，俯身把兒子抱起來，嘴裏邊喊著醫生，腳步邊大步邁進急診室。


  黎蕭拿著包跟著。


  她看丈夫抱著孩子去找醫生，自己趕緊去掛號拿病曆本。


  她跟進門診時，小山已經被放在床上，醫生正在給他檢查。


  “可以確定不是急性闌尾炎。”


  醫生詢問疼痛前吃了什麽東西。


  小山已經痛得不行，說不出話來，咬牙搖搖頭。


  黎蕭趕緊回醫生:“下午孩子吃了火鍋，吃了辣椒，還有海鮮，豬肉和一些蔬菜。”


  醫生按壓小山的腹部，詢問他的感受，末了收手。


  “急性腸胃炎，吃東西吃壞了。”


  “醫生，那該怎麽辦？”


  “孩子疼成這樣，得輸液吃藥。”


  “好，醫生，先給孩子吃點藥行不行？”


  沈臨風坐在病床邊握著兒子的手，黎蕭在旁問醫生。


  “我開個藥方，你去付費拿藥，輸液前可以先把藥吃了。”


  “好的，醫生，謝謝您！”


  醫生掃了一眼三個穿著睡衣上醫院的人，沒有說話，直接低頭開方子。


  黎蕭拿了藥過來給小山吃時，沈臨風已經按照醫生的安排把他抱到病房的床上等待輸液。


  看到媳婦兒進來，沈臨風把兒子扶起來。


  黎蕭把藥遞過去喂到孩子嘴裏，讓他就著溫水把藥咽下去。


  沈小山聽話乖巧地吃了藥，吃完又躺下休息。


  護士進來打點滴，沈臨風退到床尾。


  護士戳針技術非常嫻熟，幾下弄好，交代注意事項後退出病房。


  大約是藥效起了作用，小山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隨著時間流逝，慢慢入睡，額頭的汗漬在燈下清晰可見。


  黎蕭拿出紙巾沾了點溫水，輕輕地給他把汗漬擦去，又找來棉簽，沾水輕輕地潤一潤孩子幹燥的嘴唇。


  沈臨風在旁看著她細心溫柔的動作，心裏充滿感激。


  “老婆，要不你在那個床上睡一睡吧。”他指了指另一張空病床。


  黎蕭搖搖頭，把用過的紙和棉簽丟進垃圾籮裏。


  “不了，我不困，倒是你，眯一會兒吧。我看著山兒，有事及時叫醒你。”


  “不了，我們一起看著吧。一兩個小時應該可以輸好，結束了咱們回家睡。”


  “嗯。”


  “老婆，過來。”他張開雙臂要抱抱。


  四周非常安靜，屋裏也是。


  黎蕭走過去，走進他的懷抱，男人一收臂，她被緊實的溫暖包裹。


  剛才還慌亂的心在這個懷抱裏慢慢平息，周身的溫暖和著內心的溫馨一起升騰，升騰成黎蕭的昏昏欲睡。


  她沒想到自己入睡得這般快這般理所當然，那個嘴裏說“不困”的肯定不是自己！


  黎蕭被喚醒睜眼時沈小山已經輸好液拔了針，正在彎腰穿好鞋站起來。


  他的臉上還有承受過病痛的痕跡，目光不至於困頓，但也沒有多少神采。


  黎蕭不好意思地看著父子倆，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