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 商
清晨醒來，室內安靜，室外祥和清冷，小區內空氣優質，一切都剛剛好。
沈臨風拉著黎蕭起來跑步，兩人穿著輕便運動服下樓。
黎蕭頗有些不習慣早晨的冷空氣，縮著手任老公牽著，熱身跳躍，活動關節。
黎蕭跟著他做得生疏。
“以後你陪我多起來跑跑步吧。”
黎蕭點頭不說話。
繞公園跑第二圈黎蕭吃不消，沈臨風讓她看大媽們跳廣場舞，自己接著跑。
黎蕭坐椅上看著大媽大爺們跟著鳳凰傳奇的伴奏起舞，有些感慨。
那個女人也熱愛跳舞，不知道她現在在地球的哪個角落，不知道她有沒有實現自己的理想。
家裏沒有一張她的照片，她也不知道那女人長什麽樣子，爸爸沒有留下一張她的照片，連她用過的東西都清理得幹幹淨淨。
爸爸說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既然她選擇離開，那我們就不必再記掛著她，讓她去追求自己的夢想，而我們就該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
她年紀小小的，聽不大懂，可她知道自己嘴裏不說心裏卻很想知道自己的媽媽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不敢問爸爸，隻能支棱起耳朵，盡可能多地從別人零星的言辭裏知道她的事。
她知道那女人長得比大多數人好看，別人都說自己像她多……
這些年她會不會偶爾也想起我和爸爸？
黎蕭不禁出神望天。
連老公已經提了一袋子早餐站在她身後好一會兒也沒有察覺。
“老婆，你想什麽呢？”
沈臨風碰碰她的手臂。
黎蕭猛的反應過來:
“你跑好了？呀！你還買了早餐！”
她站起來想接過丈夫手裏的袋子，沈臨風沒讓拿，換了隻手提，右手攬過她的肩推著她往回走。
把老婆送去上班，沈臨風告知她今天自己要做的事。
看著老婆步入學校，慢慢走遠，他才驅車離去。
雲城偏屬南方，夏季雨水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一年最高溫也就保持在三十三度左右。
起初，沈臨風並不知曉艾玲玲帶著兒子改嫁到了這裏，後來知道了，覺得這樣也挺好，至少方便他看望兒子。
他去當地派出所詢問轉戶口的事，人家民警見他帥氣文雅對他客客氣氣的。
了解一番，他才知道沒那麽簡單，他需要處理好撫養權轉讓的事，拿到證明材料後才能把兒子的戶口轉到自己戶口本裏去！
還得跑回去一趟。沈臨風想，這下子難辦了，大概短時間內沒辦法把這事兒辦完。
暫時把事情放下，他趕到步行街跟小李碰頭，小李已經等在牌坊下。
二人直接沿著環城西路往北走，北部區是新開發的，街道住房商鋪都嶄新發亮，市政廳前年剛遷到這裏，附近還有個濕地公園，環境優渥不言而喻。
兩個男人奔走了一整天，收獲還是挺多。
鋪麵和衍生品基本鎖定，隻等來日由小李出麵洽談敲定。
傍晚時分，霞光萬丈，鋪蓋著這座年輕的城市。
黛青遠山悠悠，泛白細流涓涓，離開北部區，沈臨風暗自決定在此處購置一套房產。
把小李送回總店，撥了電話過去給老婆，聽說她在菜市場，他命令她在原地等接。
收起電話他趕緊朝著老婆方向進發。
遠遠的，沈臨風看到黎蕭安靜地坐在公交車站的條凳上等自己，還是早晨出門的那一身綠色翻領衣裙，簡潔大方又透著端莊優雅，條凳讓放了她剛買的菜蔬。
停好車走過去站到她麵前。
“老婆，辛苦你等久了。”
說著順手提起袋子，虛扶了一下老婆。
兩個人上車回家。
進家後沈臨風把今天從民警辦事處谘詢到的全跟老婆說了。
黎蕭想了一想，說:
“這事兒既然小山媽媽已經開口，就盡快辦理手續。不然小山夾在中間會很難受。”
她認真思考了一下，“反正你的戶口不在本地，你先去把撫養權變更的事辦好，拿到撫養權馬上把小山的戶籍轉進我的本裏。
這樣小山就可以搬過來跟我們一起生活了。”
沈臨風感激地抱了抱她:
“好，都聽老婆的。謝謝你老婆！”
說完在她的頭頂重重親了一下。
“你出去吧，今天我做飯。你去把需要用到的資料整理整理，最好明天去辦變更手續。
你怕得現在給小山他媽媽打電話通個氣先。”
“嗯！”
目送老公出廚房，黎蕭哼著歌洗菜做飯。
夜裏兩人討論了布置小山房間的事，黎蕭認為交給裝修公司負責最好，沈臨風不同意:
“今天我去北部區轉了轉，那邊的環境特別好，新開發的樓盤看起來也很不錯。
我想在那邊買個大點的房子，到時候裝那邊再找專業公司。
現在這邊不用裝太好，男孩子需要的那些該有的有了就行。”
“窗簾啊床啊被啊桌椅啊衣櫃啊這些還是要換新的，我可不希望小山住進來有住別人家客房的感覺。”
黎蕭不滿地抗議！
沈臨風好笑地看著她: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
“本來就是！你個大老粗，心思一點都不細膩！這事兒你就得聽我的！”
“知道了老婆，”
他湊近她的耳朵。
“謝謝你對小山這麽用心，老婆！”
隨後又湊得很近小聲說了一句，引得黎蕭滿臉羞紅，羞惱地用拳頭去捶他。
“你這流氓，說的什麽話呀！”
最後話語消失在一片嘖嘖的熱吻聲裏。
這晚沈臨風黎蕭半宿酣暢一夜無夢。
他們並不知道沈其山那邊發生的事。
沈其山下午放學後應了前一天同學的一場球約，結束時已經快晚上七時了。
他冒著一身熱汗坐公交車回去，拎在手裏的書包被他摔到背上背著。
進門前他就預感到今天有事兒要發生。
一打開門，發覺今天家裏有客人，而且還不少。
他走進客廳看到紀叔叔的妹妹一家四口都在，自己媽正招待著呢。
偽姑姑一家看到小山回來，本來在說話的都停了嘴，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小山沒有理會。
“喲！這不是我那便宜侄子嘛！你怎麽不知道叫人呢？沒看見我們在這裏嗎？”
第一個開口的是那個尖酸的偽姑姑，小山被迫停下來叫了她和她男人一聲“姑姑姑丈”。
又衝其他幾個點頭算是打招呼，他準備上樓洗澡。
“這是遺傳還是沒教好啊？”
偽姑姑看著艾玲玲鄙夷地說。
“實在是不像話得很！看到長輩不問好不孝敬，還像我們欠他錢似的拉長著臉！我說二嫂，你這怎麽教的孩子啊？”
艾玲玲深深看了兒子背影一眼，笑著回道:
“或許是他打球累了懶得說話，你就不要跟個半大孩子計較了。
來來來，吃個軟籽石榴，甜得很，人家給你二哥送來的新鮮土特產呢。
來，吃一掰試試！”
身後的話一字不落地傳到沈其山耳朵裏。
那些話讓他很難受，像針戳他的心一樣，再聽聽自己母親的那番話，心裏又失望又悲涼。
他幾步跨進自己屋裏，整個兒把自己拋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