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兒子
沈臨風急衝衝趕往育斯中學楊老師的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兒子沈其山低著頭站在楊老師旁邊。
另一個微胖的男孩子站在牆角邊，感覺到有人進來抬頭望向門口，看到是沈其山家長，往裏挪了挪。
楊老師還是一頭短發，整齊順服地貼在耳後，她看到沈臨風，站起來指了指旁邊的空位讓他坐。
自己則走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熱水，給沈臨風放在近身的桌子上，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其山爸爸，今天讓你過來是想問問你最近孩子在家裏的情況。”楊老師說得很認真。
“這段時間你家沈其山有些反常，我希望你們做家長的要引起高度重視，”
“畢竟初一年級是轉折時期，因為不適應落下了學習可就得不償失了。”
沈臨風把視線轉到楊老師的臉上，疑惑地問:“老師，這孩子今天做了什麽？”
楊老師欲言又止，最後轉向沈其山說:“你自己告訴你爸爸，老師為什麽叫家長來學校！”
沈其山抬頭撇了一眼父親又低下了頭，一副叛逆期男孩不服氣的模樣，他什麽都沒說。
旁邊微胖的男同學看不下去，說:“叔叔、老師，今天這事兒不怪沈其山，是何嬌動了沈其山的東西，他才發火的。”
“女孩子動一下男孩子的東西，男孩子就該衝女孩子吼嗎？”老師緊接著反問。
她似乎覺得不管女孩子犯什麽錯，男孩子都不應該有激烈的反應似的。
微胖男生欲接著辯解，被沈其山瞪了一眼，閉嘴不言。
“老師，能讓我和沈其山單獨談談嗎？”
見楊老師點頭，沈臨風領著兒子走出辦公室，來到靠近辦公室的一個花壇前。
“說吧，具體怎麽回事。”他用的不是疑問語氣而是陳述句。
沉默了大約三分鍾，沈其山那張看起來頗像沈臨風的臉麵朝著他，用那雙不像爸爸的眼睛看著自己的爸爸，沒好氣地說:
“我媽說你很有可能再婚，她現在和叔叔有了一個孩子，想讓我回來跟你。”
沈臨風微愕，當初離婚時她拚命跟他搶兒子的撫養權，現在這又唱的哪出？
她不怕他窮養不好兒子了麽！
回神發現兒子正盯著自己看。
他趕緊正了正神色，問兒子:“你自己怎麽想的？”
“我想跟你，反正那個家現在就我多餘！我媽根本顧不上我，我看著難受。”
沈臨風思考了一下，認真地對兒子說:“我和一個阿姨結婚了，你是家裏人中第一個知道的。我現在跟那個阿姨住在她家。”
他又停了停，“你這事兒我得先跟她說一聲，商量一下。你能等幾天嗎？”
他從兒子的臉上看到了從期望到失望的轉變過程，最後剩下一臉沮喪。
他下意識地用手使勁兒揉揉兒子的頭發，說:“她會答應的，你沒必要這樣。”
兒子抬頭看向他，眼神又盈滿希冀。
“你吼女生的事怎麽說？”
“她亂動我的筆記本！”雖然聲音不大但語氣裏有濃濃的反感。
“那你該好好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讓人知道，而不是沒素質地吼叫！”
沈臨風深深地看著他，神色嚴肅，“發脾氣隻能顯現你的無能和暴虐，讓人知道你的淺薄，並不能為你贏得好名聲。”
“我，我知道怎麽做了，爸爸。”沈其山低下頭小聲說道。
兩父子再次站在楊老師麵前，沈其山道了歉並保證以後不會再對同學大呼小叫之後，楊老師還是語重心長地表達了她對學生和家長的期望。
看著楊老師嚴肅認真又一絲不苟的態度，他不由得想到剛變身為他妻子的黎蕭，她好像也是一名老師，她平時上班也是這個樣子？
他走神得厲害，還沒有想出“她教的是小學還是中學”這個問題的結論時，
聽到楊老師對自己說:“其山這孩子學習上不吃力，你這個爸爸多盯緊點，因為家長的不夠重視，叛逆期這個特殊時期裏被毀掉的孩子不少。”
沈臨風點點頭，認同地說:“老師，我會重視的。”
楊老師發話讓沈其山和小胖子回去上課，然後她把家長送出了辦公室。
沈臨風離開學校時快到下午四點半了，他決定先回家裏待著。
家裏沒人，放下鑰匙，沈臨風才第一次很認真地打量這個今後會住很久的家。
室內裝飾整體采用乳白色調，壁紙帶有凸起花草圖案的紋路，天花板上的燈樣式簡潔中給人精致的感覺，像她的人一樣。
客廳的中央是空的，前方有掛牆電視，後麵是靠後牆的一組灰白色沙發，沙發與茶幾配套，但顏色是原木的那種紅。
上頭擺了些水果和零食，還有齊全的茶具。
沈臨風走到沙發那兒坐下，想著她有可能去了哪裏。
又站起來走進臥室，發現自己帶過來的衣物雜品都被她收理過了。那1.8米床上的用品已經換過，是偏紅的牡丹花被。
他看到床頭櫃上有紙張，拿起發現是她留給他的條兒，說臨時有事出門了，讓他在家等她回。
那字也是娟秀的，很幹淨，看了讓人舒服。他拿著紙條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想著要怎麽跟她說孩子的事。
他覺得有點對不住她，自己怕也很難開口，想想也是:結個婚還沒享受到二人世界，突然冒出個叛逆期的小子橫在中間！
她和他的相處需要磨合，和陌生孩子更是需要時間。
還是先不要告訴她算了，他權衡了一下，最後作出決定。
可是該怎麽安排兒子呢？他決定先找找前妻，商量一下兒子的事情再看著辦。
門的方向傳來鎖聲，他抬頭看到她進門，站起來迎過去，接過她手裏的袋子，“你買了什麽？”
“一些小菜和配料，今天下午我們自己在家做飯吃。”她笑著脫掉鞋子換上拖鞋，“對了，你會做飯嗎？”
他聽得這問話停下腳步回轉身挑眉看著她:
“會做和不會做有不同待遇？”
“哈哈，那是肯定的！”她笑起來可真明媚。
“你會做，咱倆輪流著來，有情調又不累，我可以給你更多我的溫柔對待！反之——”
她笑看著他，“一直我做有時我會覺得不耐煩，我的溫柔對待就會少一些！你說你到底會不會做啊？”
他也笑著看她，慢慢地說:“會做，黎老師，今後多指教！”
她的眼睛笑得眯起來，“好，沒問題！餘生請沈先生多關照！”
他走進廚房把菜放好，開啟主廚模式。
她要幫忙被推出廚房，隻好回到客廳看電視。
她擺放整齊的廚房，他使用起來極順手，不到一個小時，三菜一湯外加一鍋米飯擺上桌。
看著桌上的菜色，她看起來很滿意，走過來勾著他的脖子，踮腳尖親了他一下:
“老公，我對你很滿意。謝謝你準備的美食！”
他被她的主動驚了一嚇，隨後耳根熱起來，趕緊掩飾說:“趕緊吃吧！”
“哈哈哈哈——”她笑得他更窘迫了，“你害羞！”
她促狹地看著他，他沒辦法，走過去把她按坐到椅子上，把筷子塞到她手裏，還給她舔了飯，自己也趕緊就坐開動。
兩個人吃得津津有味，她時不時點評一下魚香豆腐，或是素炒青筍，連黃瓜蛋湯也覺得不錯……
這時電話響起來，倆人同時轉向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