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化名幽蘭
喬玉錦看著她落淚,怔了一下,明白她並沒有忘記自己的母親以後,才露出一絲笑意。隻是這點笑意立刻又被嚴肅所取代。
她輕柔的替喬向柔抹去了眼淚,然後看著她的眼睛:“柔柔,你想知道你媽媽是誰害死的嗎?”
喬向柔愣了一下,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害死?那不是意外嗎?”她有些轉不過來了。
在她的心裏,爸爸媽媽都是一頂一的好人,怎麽會有人會去害他們呢?
“因為錢。”喬玉錦簡單的說。
她不能說得複雜,甚至不能說完整,因為這孩子太小了,壓根不會明白的。
“因為他們想要錢,而你爸爸媽媽阻擋了他們賺錢,他們想要賺到更多的錢,所以就殺了他們。”
喬向柔的小腦袋已經完全轉不動了。
她實在是不明白。
因為錢?多少錢呢?她可以努力賺錢的,賣掉房子也可以,怎樣都可以,會給他們很多很多錢的。
他們能把她的爸爸媽媽還回來嗎?
不能了。
她的腦海裏立刻給出了答案。
“隻是……因為錢?”她的聲音開始哽咽了。
憤怒的火在她的心裏燃燒著,讓她整個人都開始灼痛起來。
但是這種痛苦,也不能夠比得上她在失去父母那一刻的十分之一。
“是誰?”喬向柔猛地抬頭,瞪大了的眼睛裏滿是憤怒和絕望,“是誰害死了爸爸媽媽?”
喬玉錦看著她這幅樣子,也不禁流下眼淚來。
她在得知自己的妹妹被人害死以後,也是這樣的心情,也是這樣的神情。
剛剛被憤怒占據的心房忽然升騰起了一些憐憫同情,她抱住了眼前小小的孩子。
“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不,準確的來說,是一個集團。”
“很厲害嗎?有多厲害呢?我們不能報仇嗎?”她急切的問。
喬玉錦拍了拍她的後背,想要緩解一下她的情緒。
“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柔柔,你如果真的想要給爸爸媽媽報仇,就一定努力學習,長大以後變成厲害的人,把那些人都搞垮。”
喬向柔咬了咬牙:“好,我會的,姨媽,我一定會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堅定,越來越憤怒,帶著恨意和決然。
“好。”喬玉錦終於露出有些欣慰的微笑。
她仔細看著眼前的孩子,像是在凝視她的未來。
“害死你父母的,就是YK集團,你一定要努力,搞垮他們,給你的父母報仇,明白嗎?”
喬向柔還不明白YK集團是怎樣的龐然大物,但是就算明白了,恐怕也不會多加理會的。
此時此刻,充斥了她的心房的,隻有為父母報仇的恨意和決然。
從那天以後,喬向柔就開始奮發圖強了。
小小的孩子雖然堅持不了很久,但是她的姨媽卻很是上心,總是在她鬆懈的時候鞭策她。
“你難道忘了你的母親嗎?”
為此,喬玉錦甚至還把自己妹妹生前的照片打印了許多掛在家裏。
每天,喬向柔就在這樣緊迫壓抑的氛圍裏努力成長著。
當同齡人還在爸媽懷裏撒嬌的時候,她就已經學會一個人坐在屋裏乖乖的學習了。
那些玩具,她從來不要,遊樂場和旅遊景點,也隻是在有必要的時候才會去。
“要成為厲害的人可不光是要讀書好。”
喬玉錦這樣說著,然後給她報了許多興趣班。
隻是在這些地方,那些小朋友都是笑著的,輕鬆的,她卻整日整日的努力學習著,不敢放鬆一點。
在偶爾的閑暇時刻,喬向柔回憶起從前來,好像歡樂的時光也因為父母的去世而蒙上了灰色的陰影。
她看向時光深處,那裏隻有一個人滿身是光,臉上帶笑,朝她伸出手去。
“你叫什麽名字?”
就這麽一句話,小小男孩的身影在她的心裏再也抹不去了。
母親去世的悲傷和姨媽給予的壓力之下,她不斷的成長著,心中的男孩卻一直停留在那一刻。
時光荏苒,多年後她終於成長為了一個得體的大人,一個所有人眼中的“女神”,一個在多年的磨礪中滿身疲憊也會下意識的露出笑容的女人。
她的履曆十分光鮮,還沒有畢業就被各大公司搶著要。
所有人都很羨慕她,私下偷偷討論她會選擇哪一個,還有人說如果是自己一定會猶豫很久,因為挑花了眼。
但是她卻絲毫沒有猶豫,直接就選擇了YK集團。
畢業的時候,導師拉著她,十分心痛的樣子:“你怎麽就不上學了呢?走研究的路子不好嗎?這麽早就去工作,何必呢?”
她卻隻是笑著,柔軟卻堅定的拒絕了。
隻有她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急切,這麽不假思索。
因為從那天起,她等待的就隻是這一刻而已。
有男生羞紅著臉和她表白,她禮貌的拒絕後,回家的路上卻不禁想起了小時候的那個男孩子。
現在的他會在哪裏呢?如果能夠再次見到就好了。
喬向柔把這點小小的寄願放在心底,然後就進入了公司。
剛去公司的時候,困難自然是很多的。她也曾經因為文件不規範而被罵過,也曾經因為是新人而被輕視過,甚至還被男同事騷擾過。
但是她都努力的走了過來。
因為她已經等待了太久了,這點困難甚至連她等待時的絕望的零頭都不夠。
喬向柔開始拚命的努力,為了打垮YK集團這個龐然大物,製定了詳細而周密的計劃。
而這份計劃的第一步,就是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努力的接近他,成為他的親信。
她要從高處下手,一點一點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個集團打垮。
為此,喬向柔化名“幽蘭”,潛伏在了YK集團裏,成為了這個集團裏眾所周知的“工作狂魔”。
有不明真相的人曾經問她,是因為父母希望她品行高潔才取得這個名字嗎?
她搖了搖頭,什麽品行高潔?在她決定複仇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拋棄了這一切。
這個名字,隻是她這個孤兒對於世間最後的掙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