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死神又來敲門

  又一個悶熱的天，額上的熱汗擦了又濕。 

  夏辰熙靜靜地倚在床沿上，手中的蒲扇慢慢悠悠地為寶貝扇動著，兩個孩子咿咿呀呀地爬在床上玩耍著。 

  連日來的失眠，再加上照顧寶貝的辛勞，夏辰熙感覺自己體力嚴重透支。 頭暈，噁心，氣喘等等周身的不適排山倒海般地向他捲來，試圖將他整體吞沒。 腥臭的汗水黏糊糊地浸透身體，叫人渾身不自在。 

  興許是昨夜喝了太多的酒，且又吸了大量的香煙，所以才會導致今天身體上的種種不適。 他忘記了，神經科的主任警告過他，他的病情，嚴禁大量飲酒吸煙，那樣會加重他的病情。 

  不一會兒，小貝哭了起來，小寶也跟著哭鬧了起來。 他抬起滯重的身體，抱起小貝進行拍撫，可爬在床上的小寶不幹了，大哭著向夏辰熙伸手，那意思是讓爸爸抱抱。 他想起寶貝自午睡起來，就沒有喝奶，此時的哭鬧，可能是兩個孩子肚子餓了。 他把小貝放在涼席上，正預備去給兩個孩子化奶，小貝哇得一聲又啼哭了起來，緊接著，小寶也高亢地大哭了起來。 

  他轉過身，急忙向放著奶粉和開水的桌子走去。 霎那間，眼前一黑，大腦一片模糊，心跳加快，整個身體開始向著四周旋轉，那種死亡來臨前的驚秫將他緊緊地桎梏。 他大喘著朝著前方桌子的方向奔去，他扶著桌子，奮力地支撐著自己，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此時正在一點點地失去束縛和重量，他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晰，他模糊地意識到，自己的靈魂正漸漸飄出軀體。 

  夏辰熙努力睜開迷離的雙眼，甩了甩頭，用僅存的一點意識去辨認眼前的事物，他霧裡看花般地看到，他可憐的一雙兒女此時正爬在床上哭得嘶聲力竭。 他用盡全力努力地站了起來，他用顫抖的雙手拿起僅存的半袋奶粉和奶瓶，他抖著手試圖把奶粉倒進奶瓶里去，但他失敗了，奶粉全撒在了地上，就在此時，他的雙腿抽搐了起來，他一個重心不穩，手中的奶粉刷得一下落了下去，那半袋奶粉不偏不移地掉進了小寶小貝的尿盆。 他的雙腿劇烈地抽搐了起來，雙手僵硬痙攣，他摔倒在地，偏偏又撞翻了暖瓶，他倒在了一片滾燙的熱水之中，他迷亂的意識在熱水的刺激下略微清醒，他努力地朝著兩個哭得一塌糊塗的孩子爬去。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一點一滴地被抽離，漸漸地，他閉上了雙眼。 

  仿似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他睜開沉重的眼皮，他看到霍青松正同時抱著兩個孩子在地上踱來踱去。 他抬起無力的身體，坐了起來。 

  「辰熙，你還好吧！你居然昏了過去，兩個孩子在屋子裡哭得驚天動地，幸好我這個時候來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怎麼回事？是不是你的病又發作了？」霍青松一臉關切的詢問。 

  「兩個孩子喝過奶了嗎？」夏辰熙望了一眼掉在尿盆里的奶粉。 他顧不得回答霍青松的疑問，當他睜開眼的那個片刻，他擔心的是兩個孩子還餓著肚子呢。 

  「你放心，我已經給他們餵過奶了。 還好我來的時候買了一袋奶粉，上次我走的時候看到奶粉不多了。 不然，小寶小貝可要餓肚子了。」霍青松說這話時，分別親了又親兩個寶貝。 兩個孩子吃飽了，現在又被人抱著，倒很歡實。 

  聽了霍青松的話，夏辰熙方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他抬起頭，透過玻璃看向窗外，無盡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