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狡辯

  第79章 狡辯 

  殷子胥接過遺囑,又問了他一些關鍵的問題,這才露出了一抹「原來如此」的笑容。 

  「爹,不用兵分兩路了,直接去花生油作坊吧!」 

  「好!可時間只剩下一刻鐘了,還來得及嗎?」殷烽有些擔憂地握緊了拳頭。 

  「草民知道一條近道,抄捷徑的話,只要馬兒跑得夠快,一刻鐘差不多夠了!」慕容毅這時提議道。 

  「如此甚好。」殷烽的心情頓時愉悅起來,含笑道:「慕容公子儘管放心,我端王府的馬,沒有跑不快的道理。」 

  果然,不消一刻鐘,一行人便趕到了趙家曾經營的花生油作坊。 

  這間作坊坐落於巷尾,看起來規模不大,呈封閉狀態,幾乎與外界隔絕,四周的住戶都已搬空,堪稱極佳的藏匿地點。 

  原本上鎖的大鐵門已經敞開一條縫,殷烽命了護衛將鐵門完全推開,一衝進去,趙芝穎與慕容毅便都跟著此起彼伏地喊開了。 

  「爹——」 

  兩側的小屋小間都分別找過了一遍,並未發現趙員外的影子,大家便匯聚了一起,直奔榨油房。 

  榨油房是作坊最核心的生產工場,佔地面積也最大,一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慕容毅當先,忙不迭地沖了進去,挑著燈籠找尋岳丈的下落。 

  殷烽命了兩名護衛把守門口,也跟著進去找人。 

  房內久不見日光,一片昏暗,積壓的霉氣瞬時散發出來,嗆得殷子胥下意識地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趙芝穎用火摺子一一點亮了嵌在中央柱子上的四盞油燈,室內頓時明亮如白晝一般。 

  空氣得以流通之後,那股霉氣才總算漸漸消散了,卻是到處充斥著花生油的味道,越往裡邊走那種味道越濃。 

  殷子胥一面由華清往前推動著,一面環顧四周,蛛網密布,蚊蠅亂飛,每隔三步距離便砌了一座土灶,灶上主榨的油鍋東倒西歪,地面上還殘留著花生油流過的痕迹,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筆直通向西北角一處陰暗的角落。 

  「在這裡!」 

  殷子胥循著腳印找去,果然發現了倒在角落不省人事的趙員外,他全身都被麻繩捆綁成了粽子,嘴裡也塞了一團麻布。 

  眾人聽到聲音抖紛紛趕了過來,慕容毅驚呼一聲,衝過去解除了趙員外身上的束縛,拿掉了嘴裡的麻布,一探鼻息,雖然氣息很微弱,但還沒死! 

  慕容毅激動不已,扭過頭焦急地對身後因驚喜交加而愣在原地淚流不止的趙芝穎大聲喊道:「快!拿葯來!」 

  趙芝穎立馬回過神來,哆哆嗦嗦著雙手打開藥盒,取了三粒麝香保心丸和盛了水的竹筒遞給慕容毅,人命關天,慕容毅不敢耽擱,一把捏住趙員外的下巴,撬開牙關,將藥丸放入口中,又灌了些水送服。 

  過了片刻,趙員外才悠悠醒轉,呼吸也恢復了正常。 

  他費勁地撐開眼皮,因一時難以適應光亮,立即又閉上了。緩了一會,慢慢眨了眨眼,視線才逐漸明朗起來。 

  見了兩張喜極而泣的臉,不禁大訝:「毅兒,穎兒,你們怎麼在這裡?」 

  趙芝穎控制不住滿腔情緒,淚如泉湧,一把抱住了趙員外,哽咽道:「爹,您受苦了!」 

  「太好了,爹已經沒事了!」慕容毅撫拍著她的後背,笑著勸慰道:「穎兒,爹並無大礙,你該高興才是,快別哭了。瞧你,又哭成了大花臉。」 

  「嗯嗯,我不哭。」趙芝穎抹乾凈眼淚,將父親扶了起來,一家人重新團聚,皆大歡喜。 

  殷子胥挑起唇瓣,剛露出一抹優美的弧度,忽覺陰暗處有一條人影飛快閃過。 

  「趙夫人這是想去哪?」殷子胥眸光一凜,冷冷地道。 

  那人影突然一抖,像是踩中了釘子,雙腳釘在了原地,竟動彈不得。 

  殷烽大手一揮,兩名護衛已將那人押了過來。 

  燈光照亮了她的臉,眾人定睛一瞧,不是趙夫人還能是誰! 

  「娘——你怎麼躲在此處?」趙芝穎花容失色,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趙夫人在一剎那間心裡轉過好幾個念頭,彷彿拿定了主意,驀然抬起眸子,眯著眼兒瞧趙芝穎,笑得整張臉都打皺了:「穎兒,瞧你說的什麼話。為娘是看見你們出府去,所以坐了馬車跟在後頭,才剛趕過來的,怎麼能說躲在這裡呢?」 

  「哦?是么?」殷子胥哂笑道:「趙夫人若是剛進來的,為何我們守在門口的護衛沒有看見?」 

  趙夫人一張臉唰地變得慘白,鳳目一垂,期期艾艾地道:「我、我只是」 

  「趙夫人毋需再狡辯了。」 

  殷子胥沉下臉色,閉了閉眼,淡淡地道:「你其實比我們早來一步。你之前故意留下一個貼身侍婢在廳中偷聽,待我們鎖定了趙員外被囚禁的地點在陶瓷作坊與花生油作坊其中之一時,她便匆匆趕往房中向你稟報,你為了以防我們在趙員外病發之前將他找到,便急忙出府往此地而來,先下手為強。 

  但,你沒預料到我們竟來得如此之快,當你正準備殺害趙員外之時,聽見了外面我們的動靜,不得已只能暫時放棄這個計劃,躲了起來。企圖趁我們將注意力都放在被成功解救的趙員外身上時,再偷偷溜走。 

  只可惜,你碰到了本世子,本世子的眼裡可是從來揉不得半點沙子的!」 

  「世子真真誤會妾身了。」趙夫人怔了怔神,又佯裝無辜道:「妾身當時聽了侍婢的話,便猜測家夫有可能被關在花生油作坊,故而急忙趕來解救,妾身因萬分惦念家夫的性命,故而未來得及告訴王爺世子。妾身並無謀害家夫之心,還請世子明察。」 

  「強詞奪理!」 

  殷子胥不由得怒喝一聲,但多年修鍊成的涵養功夫使他很快恢復了常態與理智,繼而微微一笑,道:「既然你那麼關心趙員外的安危,為何不把救命的藥丸帶上?你明知趙員外若到了時辰沒有服藥就會命喪黃泉,縱是找著了也是一具死屍,你可別與我說什麼因為太匆忙所以忘了拿葯這般的鬼話來搪塞。」 

  趙夫人臉色變了變,強作鎮定道:「世子還真說對了。妾身就是因為一心顧著早些找到家夫,才沒有記起吃藥這一茬來」 

  「住口!」 

  打斷她說話的不是殷子胥,卻是殷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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