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事情到此為止
門哢噠一聲開了,時東宇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被關的兩天水米未進,身體狀態有些虛弱,他尋著腳步聲望去,窗簾瞬地拉開,刺眼的陽光傾瀉進房間,他不適的眯起眼,恍惚中看到身形高大的男人朝他走來,時東宇本能的戒備對方,剛要站起來手腳因長時間被鎖麻木酸脹,一個趔趄又倒在地上。
眼前出現男人的皮鞋,他緩緩抬起頭,當看清來者後眼神中閃過一抹驚訝。
“能站起來嗎?”
“怎麽是你。”時東宇問。
屈行一拿出鑰匙幫他解鎖,淡淡的說:“你認識我?”
“我在傅染的酒吧見過你,你是餘鯤朋友。”
屈行一揭起眼瞼看他眼,又繼續開鎖,他沒正麵回問題,“回去後,讓你爸別亂講話。”扶起地上人示意時東宇可以走了。
重獲自由的時東宇卻沒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原地一臉頹喪的表情。喃喃道:“我回去還有什麽用,我已經完了。”
屈行一語氣嫌棄,“綁了兩天你就完了?還真是沒用。”
時東宇憤怒的雙眼瞪著屈行一,指著自己的手臂,“我被她打了一針HIV,出去也是個死。”
屈行一將他腕子翻過來看,“她逗你呢,不是HIV,是營養針。”
“……”時東宇懵了。
“不然呢,你以為靠什麽讓你堅持兩天還活蹦亂跳的?”
“真,真不是……?”不等時東宇問完,屈行一很肯定的回他,“真的不是。”又拍拍他肩膀,“電視劇看的太多了。”
時東宇還愣在原地,屈行一已經走到門口了,他回頭問:“你真不走?我可鎖門了。”
“別!”時東宇拖著麻掉的腿一瘸一瘸的往門口挪去,經過屈行一身邊時嘀咕,“我這要死要活的絕望了兩天,原來都是自己嚇自己。”
屈行一把人送到時家門前,時東宇臨下車前叫住他。
“時東宇。”
“?”時東宇又退回來。
“回去安撫下老爺子,你懂我意思吧。”
時東宇點頭,屈行一頜首,車門關上,他目送時東宇進了時家門。
此時,時元錦正在家裏焦急的來回踱步,廚房裏的女人端著粥出來放在餐桌上,喊客廳裏的人:“元錦,吃飯了。”
時元錦一直瞞著時東宇失蹤的事,對言雪僑說兒子出差了。
“來了。”
房門打開,時元錦看向進來的人,頓時疾步迎上去。
他壓低聲音說:“回來了。”
時東宇往廚房瞧眼,“我媽……?”
時元錦搖搖頭,“沒跟他說。”
“那就好,”時東宇兩天沒洗澡,渾身一股難聞的汗味兒,“我先去洗澡,換身幹淨的衣服再下來。”
“去吧。”
時東宇剛上樓,言雪僑端著菜出來,“我怎麽好像聽到東宇回來了。”
時元錦故作鎮定,“是回來了,他上樓換身衣服就下來。”
言雪僑絲毫沒懷疑,嘴裏還不忘埋怨他,“你真是不怕兒子累死,大早上的還得往回趕。”
時元錦說:“白天公司還有會要他參加,不趕時間怎麽行。”
言雪僑也懶得跟他辯,轉身又進廚房了。
時東宇洗完澡出來,就看到父親在他房間了。
“他們沒為難你吧?”時元錦問。
時東宇邊擦頭發邊說:“沒有。”
他沒跟父親說兩天沒吃沒喝的事,反正也過來了,說了隻能害他擔心。
時元錦終於踏實了,“算餘鯤講信用,這錢也是沒白花。”
“什麽?”時東宇沒聽清楚,“爸,你給誰錢了?”
“餘鯤,”時元錦說:“在越城唯一能保你的就隻有他了。”
“你居然給他錢?”時東宇把毛巾往桌上狠狠一摔,“憑什麽?”
時元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憑什麽?就憑你能平平安安回來。”
“我回來跟他什麽關係。不行,我找他去,趁火打劫,還真有他的!”時東宇憤憤然道。
“你還說!能不能別再生事了!”時元錦指著他,“要不是你搞得那些亂七八糟的花邊新聞,能出今天的事?我千叮嚀萬囑咐你,別惹餘鯤別惹餘鯤,惹誰都不能惹他,你倒好,非不聽,現在吃了苦頭還沒記性!”
“我,”不等時東宇開口,樓下一聲:“元錦、東宇,飯好了,快下來吃飯了。”
時東宇衝著門口回了句,“來了,媽。”
時元錦黑著臉剛要走,時東宇叫住他,“爸,”
“幹嘛?”時元錦沒好氣的回。
時東宇問:“為了我,你答應他什麽條件了?”
時元錦說:“給他的傭金又提高了兩成。”
時東宇瞠目,“……他打劫嗎!”
“別說了,”時元錦喝住他,“你能平安回來,這點錢不算什麽。”
時東宇耷拉著腦袋,“爸,我……”
父子之間有些話不用挑明,時元錦滿眼慈愛,說:“下樓吧,你媽一會兒又要催了。”
“嗯。”時東宇跟著出門,又聽時元錦說:“有時間,你去跟傅小姐道個歉,這事兒就算徹底翻篇了。”
“還要跟她說?”時元錦不情不願皺著眉頭,可看到時元錦嚴厲的目光他隻能無奈的答應了,“知道了知道了,我去還不行嗎。”
餘鯤在去公司的路上接到一條消息。
【人我已經送回去了】
他收回眼,將手機放在操作台上。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端,屈行一也沒指望餘鯤能回複。
……
自從懷孕後,人總是乏累還容易犯困,做孕檢的時候問了醫生,告知她都是正常的妊娠反應後,傅染也就放心了。
等她到酒吧時,已經快七點了,門口的保安見到她都小心著護著,生怕哪個喝多的愣頭青把人傷了。
時東宇走進酒吧後開始四處尋找傅染,沒在前台看到她,準備往後台去,剛經過舞池就見傅染從通道口走出來,穿著黑色寬鬆T恤,下身著灰藍色牛仔褲,褲型修身,雙腿的線條十分漂亮。
看到時東宇朝她走來,傅染也大大方方的接待。
“染染,”時東宇招手。
傅染注意到他嘴角有塊淤青,“沒事吧?”
“沒事,”時東宇回家就看到自己的鬼樣子,也沒覺得窘迫,“我想跟你聊聊。”
他的話怕也不想有第三個人聽到,對時東宇說:“來吧。”
倆人一路來到後台,傅染推開休息室的門,“請進。”
門闔上,嘈雜的音樂被關在外,傅染拿了一聽可樂遞給時東宇。
“我聽說你的事了。”
時東宇手頓了下,接過可樂不好意思的說:“你也知道了?”
傅染說:“餘鯤跟我說的。”
“……”又是他。
時東宇單指啟開易拉罐,喝一口冰爽的可樂,才說:“怪不得別人,是我自作自受。你知道我被綁了,是不是特解恨?”
要說傅染恨時東宇,談不上,沒波及生死,沒那麽大的仇恨。
傅染說:“我隻是不會再信任你了,僅此而已。”
心裏突然被失落感填滿,又堵又憋,想解釋下又無力辯解,因為每一件事都是真的。
“對不起,”時東宇鄭重道歉,“我發自內心的感到抱歉。”
傅染平靜的回:“沒什麽,已經過去了,問題都解決了。”
時東宇說:“我真沒想到新聞熱度爆得那麽高,傳播的也快,下午的時候,我看熱搜一直不下,還找人去公關了,當時沒壓住。”
傅染睇他眼,時東宇耷拉著眼皮說:“我真的找公關了。”
“所以,那個十八線小明星整容的新聞也是你捅出去的?”
“……嗯,”時東宇也沒想到,“你說好歹她也是明星,前段時間熱播的一個網劇就是她主演的,可她的新聞居然沒蓋過你與陌生男子開房。”
傅染扶額無語,“……時東宇,我有時候真想把你腦袋撬開,看看裏麵都裝了什麽。”
時東宇大言不慚道:“智慧,還能裝了什麽。”
傅染揶揄他,“就你這智慧也是摻了水的。”
時東宇又喝口可樂,今天就是來道歉的,不管她說什麽都隻能受著。
“安裝攝像頭的人呢?”傅染話鋒一轉。
時東宇說:“去派出所自首了。”
“自首了?”傅染頗有些意外,“為什麽突然決定去自首?”
時東宇說:“我剛找到那人時,給了他一筆錢把整個U盤都買下來了,後來裴諾把我綁了,也把裝攝像頭那人帶走了。不過,我回來的時候聽屈行一說,那個男的被拍了小電影,裴諾警告他,如果敢多嘴,就讓他成為AV最佳男主角,讓他的親戚朋友人手一份他的電影首秀。”
傅染微妙的挑眉,不得不說,有時候裴諾以牙還牙的複仇方式挺爽的。
該聊的都聊過了,傅染說:“今晚你的酒我請。”
時東宇立刻明白她要忙了,起身說:“先謝謝了,我今天來必須捧你的場。至於我的酒,我自己負責。”
休息室的門再次關上,傅染沒急著出去,而是拿出手機撥通了餘鯤的號碼。
“餘老板。”傅染玩味的喚他。
餘鯤說:“什麽事?”
“時東宇來了,給我當麵道歉了,”傅染的聽筒裏傳來餘鯤清淺的呼吸聲,“事情到此為止吧。”
餘鯤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