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隻是個誤會
時東宇舉起酒杯敬餘鯤,“你大晚上找我吃飯,還是給我上課。雖然我爸讓我跟你學著點,但你說的這些是什麽。”
“聽不懂?”
諷刺他嗎?時東宇臉色瞬間沉下來。
“聽不懂就算了。”餘鯤端起玻璃杯。
時東宇心裏已不滿,挑眉問:“杯裏是水?”
“是啊,”餘鯤說:“我最近嗓子發炎,晚上剛吃過頭孢,恐怕不能陪你喝酒。”
時東宇頓時感覺被耍了,“不能喝酒,你開了一整瓶紅酒?”
餘鯤說:“招待客人,這是禮貌,也是表現我對你父親的尊重。”
所以,就算是開這瓶酒,也是看在你父親的麵上,跟你沒關係。
時東宇捏著杯子的手用力,維持著表麵的和氣,“謝謝餘總周道的款待,我回家一定向父親轉達你的敬意。”
餘鯤喝口水放下,“客氣了。”
在時東宇心裏,總是暗暗跟餘鯤較著一股勁兒,他越是雲淡風輕,他越是心煩氣躁。
“既然你不喝,那我獨樂樂了。”
在他一飲而盡時,側臉與照片上的男人重疊,這也是為什麽在看到照片後,餘鯤隱約覺得照片上的人好像在哪裏見過的原因。從他進門後,餘鯤觀察著時東宇的表情,還真是表現的滴水不漏,若無其事。
再不點撥他幾句,恐怕時東宇還真以為他餘鯤是隨便就能被他這種貨色的人戲耍的。
餘鯤將筷子放在托架上,拿起旁邊的餐巾印了印唇角,時東宇瞟了眼,“你吃好了?”
“嗯,你慢用。”拿起皮手套戴上,時東宇還沒察覺到危險,笑著說:“你急著走?”
餘鯤說:“不急。”
時東宇視線瞟向他的手套,餘鯤舉起手示意,“有點事情需要做,戴著方便。”
話音剛落,包廂的門被人敲響。
“進來。”
“還有菜呢?”時東宇問。
餘鯤:“有,今晚的主菜。”
“桌上的菜已經很豐盛了,這主菜我更期待了。”
服務生將托盤放在時東宇麵前,“先生請慢用。”
盤子被銀質的罩子蓋著,時東宇伸手去掀,餘鯤眼底閃過一抹詭笑,十指交叉饒有興致的看著對麵人的反應。
當銀罩打開的刹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時東宇不得不掩鼻說道:“什麽味兒啊。”當他看清盤子裏的食物後差點把剛才吃下的晚飯吐出來,嚇得扔了銀罩向後躲,“嘔……這什麽?”
餘鯤雲淡風輕的說:“你看著像什麽。
“這,這是什麽?”時東宇掩鼻問。
餘鯤雙手撐著桌麵緩緩站起,“還裝?”
時東宇還是那副少爺模樣,“你什麽意思。”
骨子裏的傲慢是不會輕易消失的,正如此刻的時東宇,他知道做的那些事有悖理法道德,但他不覺得這個錯誤多嚴重,會造成多大的後果。退一萬步講,真鬧出什麽麻煩來,父親不會放任他不管的。也就是有了父親的後盾,時東宇做事才囂張跋扈,不顧後果。但人生總會遇到一些意外,會有一個人給你上堂難忘的課。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主動承認,你把事情說明白了,我放你一馬。”
時東宇心想,他就不信了,他咬死不認賬,還能把他怎麽樣!
他驚詫的問:“你到底什麽意思,莫名其妙的讓我坦白什麽?”
餘鯤的表情已有微妙的變化,溫和有禮的背後眼神如尖刺,鋒利、冰冷。
他冷聲說:“既然時經理記性不好,我可以幫你回憶下。”
時東宇警覺的注視他,餘鯤拎著一把椅子拖到門口,用力一按抵在門把上,從裏麵頂住門,外麵的人就算是撞也很難撞開。
時東宇慌了,站起來問:“你要幹嘛?”
餘鯤轉過身,先報了他和傅染入住賓館的名字。
“想起來嗎?”
時東宇極力掩飾他的心虛,“沒有。”
他確定自己做的足夠利落,沒留下任何線索把柄,心存僥幸不會查到他身上,或者說,哪怕知道是他,但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所以,今晚這頓飯他就是來詐他的。
餘鯤走到時東宇身側,“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餘總,你真的很莫名其唔,”時東宇吃痛的叫出聲,“鬆開,快放開我。”
肩膀被餘鯤捏住,耳邊傳來的不知是皮革的聲音還是骨頭發出的異響,聽得人心裏發寒。
餘鯤下巴點著桌上的盤子,問:“知道是什麽嗎?”
時東宇仁痛說:“像腦子。”
“沒錯,是豬腦。”
“你讓人上一盤豬腦子幹嘛?惡心我嗎?”
“果然……”豬腦子想不通的!
這句果然意味深長,耐人尋味,可時東宇聽得火大,又掙脫不開餘鯤的禁錮。
“你弄疼我了,快鬆開。”時東宇欲撥掉肩膀上的手,卻被餘鯤捏著另一隻手腕陰惻惻的警告,“再動一下,你這手可就廢了,我沒跟你開玩笑。”
時東宇放棄掙紮,“你這待客之道不妥吧。”
餘鯤拿起旁邊的餐叉遞給他,“你坐不穩,我扶著點你。”
“……”時東宇心想,哪有這麽扶,氣惱的說:“突然這麽搞我,你到底什麽意思?”
“這句話,該我問你。”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時東宇,話在繞著說,可就沒意思了。”
時東宇無辜的語氣咬死不認,“我就是不知道你說什麽,你這麽搞我,唔……”
餘鯤說:“搞你還需要征求你的同意?在越城這個地盤上,我不想讓你舒坦,你就不會好過。前提是你先讓我不舒坦了。明白嗎!”
時東宇反抗掙紮,“趕緊放了我,不然,我立刻取消我們的合作。”
“無所謂,不合作就不合作,你以為我會怕?”餘鯤病態的笑,捏著肩膀的手更加用力。
“你放開我,我現在就給秘書打電話,取消我們的協議。”
餘鯤就等著他這句話,“你確定?”
“怕了?想吃飯就別要臉麵。”時東宇嘲諷的眼神看向餘鯤,“你現在求我,我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
餘鯤說:“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不過,都說以形補形,這豬腦你吃了,我就告訴你為什麽。”
罵他沒腦子!時東宇哪受過這樣的侮辱。
“餘鯤,我讓你三分,是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你要再放肆下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話我回敬你了!”
時東宇討厭被餘鯤牽製,咬牙想站起來,可奈何餘鯤力氣大,將他死死的按住,時東宇的肩膀越來越低,臉也越來越靠近盤子裏的豬腦,腥臊味兒順著鼻息衝進大腦,死亡的氣息逼近了。
餘鯤冰冷的聲音從頭頂落下,“我女朋友傅染被曝光了一組帶陌生男人開房的照片,還需要我說的更詳細嗎?”
“!”今天是躲不掉了。
時東宇心裏發慌,但表麵一副驚訝的神情,“你女朋友被曝光了,不該去跟她算賬嗎?拿我撒氣?!”
“還嘴硬?”餘鯤指著腳下,“給你兩個選擇,把盤子裏的豬腦吃了,或者給你送下麵的冷庫。”
“……”他瘋了吧!
餘鯤說:“這包廂下麵是個冷庫,裏麵可以儲藏兩噸的凍肉,整個冷凍室四麵密不透風,做了鋼筋水泥的加固,隔音也很好,你在裏麵就算喊破嗓子也沒人聽見。”
“你這麽做是犯法的。”
“嗬嗬,”餘鯤無所謂的笑,慢慢靠近時東宇的耳邊,說:“我不像你,蠢得要死,自以為做得滴水不漏,其實證據早就在人手裏握著了。我送你下去,你就是條失蹤人口案,等你被人發現早就變成一灘肉泥了。”
“……餘鯤,你是不是瘋了。”
時東宇脊背發涼,回越城後聽圈子裏的朋友議論餘鯤,都說他偏執病態,私下手段凶殘,得罪過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當時他覺得這些都是吹捧。現在看來,句句如實。
想想腳下的冷庫裏不知藏了多少餘鯤的秘密,他就不寒而栗。
時東宇最後賭一把,壯著膽子說:“能問問,你女朋友是誰嗎?我回憶下,我們認不認識。也許這一切隻是個誤會。”
“還裝?!我讓你心服口服,SOULBar的老板傅染,是誤會嗎?”
正當時東宇想辯駁時,餘鯤又說:“想好了再說,別挑戰我的耐性,說錯或是隱瞞,你的下場還是會被送下去的。”
時東宇看他又指了指腳下,“你別嚇唬我,我才不,”
聲音戛然而止,他雙眸瞠大,看著逼近眼球的餐叉,隻要他稍微用力,就能把他一隻眼睛給取出來。
“說啊,繼續說。”
“……”他哪裏還敢講。
時東宇第一次感覺到餘鯤的危險和冷血,咕嚕一聲,喉嚨發緊,狠狠吞咽口才說:“那晚,染染,”
“染染也是你叫的?”
時東宇立刻反應過來,“那晚我喝多了,是她送我去的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