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靠臉的
屋內亮著燈,窗台上的君子蘭開得格外豔麗,電視裏播放著一部國產電影《戰狼》,裏麵打得熱火朝天,外麵的父母倆隔桌也侃得熱鬧。
“爸也是擔心你,你看我和你媽的婚姻就沒開個好頭,給你心理上也造成一定影響,其實,爸知道你一直不想結婚也是因為我們,唉,”歎口氣,跟傅染碰下杯,“姻緣是天定的,可婚姻是事在人為,當初我要是上進點,多理解理解你媽,多關心她些,也不至於鬧到離婚的地步。”
還算他有點覺悟,隻是她媽也有責任,太較真,又不肯給男人台階下。說白了,倆人都是杠精,杠在那了誰也不想低頭認錯。鬧到後來,緣分隻能是越來越淺了。
傅染幫他補充,“就是你太倔了。”
傅鵬程也後悔,“是有點倔,你說你媽那麽好看,家世背景都比我好,我一沒錢二沒權,她能死心塌地的跟我結婚,我有什麽不能放低姿態的。”
“你哪是有點?”傅染撇嘴,“現在知道後悔了,後悔藥沒有賣的。”
傅鵬程吸了吸鼻子,“我當時……不是年輕嘛。”
“年輕怎麽了?年輕就可以做事不顧後果?”
“年輕衝動啊,”傅鵬程夾粒花生米放嘴裏,“你沒聽說,衝動是魔鬼。”酒勁上來了,話鋒一轉,手部動作都跟上,在傅染麵前比比劃劃的開始講他當年的光榮事跡,“該說不說,你爸我當年那可是武校裏的數一數二的這個——老帥了。”
傅染笑他,“給你能的。”
傅鵬程說:“我不長得帥你能長這麽好看?不還是隨我。你別打岔,那時,暗地裏喜歡我的姑娘多了去了,有偷偷給我送飯的,送水果的,約我看電影,給我寫情書的,你爸我心氣兒多高,都沒答應。”
傅染屈肘靠著桌沿,下巴一點,“我媽給你送什麽了?”
“她……”傅鵬程啞然,“……啥也沒送,一首歌就把我征服了。”
“哈哈哈……”傅染大笑,“別說不動心,就是沒看上人家長相,到什麽時候都是看臉的。”
“你媽不也是看我帥嘛,我要是不帥,能跟我在一起?”
“這磕嘮的,又把自己誇了一遍。”
傅鵬程眼裏帶著笑意回想過去,“你媽當年在舞蹈學院可是校花,身段、氣質、長相,絕對是萬裏挑一的大美人兒,隻要她一上台,必保的迷倒一片,誰能想到她最後能跟我處對象,給他們舞蹈學院的男生氣得還想找我說道說道呢。”
“然後呢?你被揍了?”
“小看你爸?”傅鵬程挺了挺胸脯,“就我這身手,年輕時打十幾個不費勁,何況就幾個學舞蹈的,三兩下就給他們解決了。”
傅染嘴角憋著笑,“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戳穿你,我媽早就跟我說了,你在派出所待一宿。”
“她,她怎麽什麽都跟你說啊?”傅鵬程臉掛不住了,氣急敗壞的又喝口酒,強調道:“也不是我的錯,是他們先來找事的,也是他們先動的手,他們理虧,我是正當防衛。”
“你正當防衛?”傅染好笑,“你那拳頭跟石頭一樣硬,他們幾個可是練芭蕾的,你手勁兒再大點能把他們腿擰折了。”
“你爸我可是武校出身的,就他們那幾個穿體型褲的,我能搭理他們都算給他們臉了,”傅鵬程自豪的挑挑眉,“那天晚上進派出所也不賴我,他們來找茬,打不過我是他們沒本事,連民警都說我是正當防衛。”
“行行行,你這點光榮曆史算是被你永久寫在一生戎馬裏麵了。”傅染攔住他手,“別喝了,喝多傷身體,萬一跟跳廣場舞的老頭打起來,再影響你發揮呢。”
提及健康問題傅鵬程又掛念起周慧彤了,問道:“最近給你媽打電話沒?也不知道她身體怎麽樣?”
“我不打,要問你自己問。”傅染看下手表,“一會兒我還要去接祁星恒那個小兔崽子,周末說要參加什麽學生會活動,我得給他送到客車站去。”
“多大的人了,讓他自己打車去。”
“說你們男人粗心還不服,我的把他送到那,就是想看看跟誰走的,萬一出什麽事,我也知道找誰去,跟我媽也有個交代。”
“對哦,你考慮的全麵。要不,周末讓他來這住吧,別去什麽活動了,我帶他在周圍轉轉。”
“算了吧,他在你這能憋瘋。人家那是學生會活動,不是去旅遊,為了玩的。”
傅鵬程一想,“幾點接他?”
“這就得走了。”傅染抽張紙巾擦了擦手,“結婚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就是通知下你,等我們訂好日子再通知你。”
見人要走,傅鵬程趕緊叫住她,“哎……等等。”
“幹嘛呀?人家著急走呢。”
“你等我下。”傅鵬程忙去床頭櫃裏翻找著什麽,起身走過來將一張銀行卡擱在桌邊,盯著腳下的地說:“爸這輩子沒什麽大出息,也沒大能耐,可你結婚該有的過場爸都給你準備了,錢不多,是我作為父親的一份心意,你拿著,買點喜歡的東西。”
傅染看眼傅鵬程,怎麽覺得他眼圈紅了,歪頭盯著他臉上看,後者往旁邊挪了挪身子,故意避開她的視線。
“你,你拿著,快走吧。”
他越是趕人越不對勁兒,傅染笑了,“老鬼,你該不是哭了吧。”
“誰哭了,我是眼睛被酒嗆的。”說罷,傅鵬程用手背蹭下眼角,“你快點去接小恒吧,別在這磨磨蹭蹭的,一會兒再耽誤孩子的車。”
傅染也不揭穿他,掃眼桌上的卡,“裏麵多少錢啊?”
傅鵬程小聲說:“十二萬多點。”
“你哪來的錢?”這個數目的確讓傅染意外。
傅鵬程說:“其實,很早就存了,在武校那會兒我每個月都把工資的一小部分拿出來存銀行,當時是為了應急用,後來你長大了,就想著留給你做嫁妝用,”
傅染驚訝,“你有錢你在泰國受傷的時候,不拿出來用?”
傅鵬程說:“我要真是殘了,你更需要那些錢了。”
“……”傅染氣得頭疼。
“我去泰國打拳不是也賺了點嘛,還有你平時給我的,我花不了也都存這裏了。”
傅染問:“這錢你準備存到啥時候?”
“存到你結婚。”
“那我要是一輩子不結婚呢?”
“那就留給你養老。”
“……”
“拿著,”傅鵬程將銀行卡塞她手裏,“給他買身新西裝,結婚那天一定要最帥,最起碼要比你李叔的姑爺帥,你李叔女兒結婚那天,給你李叔顯擺的,一會兒誇他姑爺長得帥,一會兒誇他個高,又工作好,家庭好,在一個什麽跨過大公司當大領導,整場就聽他一個人吹了,你李叔就這個毛病,說話沒個準。”
傅染覺得他爸的擔心真是杞人憂天了,就憑餘鯤那個性格,結婚那天他不是最靚的崽,連他自己都受不了。
“爸,人帥不帥,不是靠衣服的,是靠臉的。”
傅鵬程哼一聲,“男人光有一張臉有什麽用,心術要正,得走正道,得幹正事。”
“老鬼,我再說一次,他是正經生意人,做的正經買賣,你可別瞎想了。”
“國家都說傳銷犯法,你還蒙我。”
傅染扶額頭疼,“他不是幹傳銷的,他是做投行的。”
傅鵬程開始趕人,“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小恒要著急了,你別耽誤人家事。”
“別推我,我車鑰匙沒拿。”傅染伸手拿走電視櫃上車鑰匙,邊走邊給代駕打電話。
從民宿離開後,代駕司機開車直奔蔚景華軒駛去,路上傅染還接到祁星恒的電話。
“在哪呢?還沒回來?”祁星恒不耐煩的問。
傅染靠著椅背閉眼小歇,“急什麽,來得及。”
“……”電話裏靜默兩秒,“你喝酒了?”
傅染悶悶一聲,“嗯。”
剛從民宿出來被風溜了,現在白酒上頭難受的很。
祁星恒炸毛,“你喝酒了還怎麽送我?你開車呢?”
傅染閉著眼,說;“臭小孩,你不知道有個被人尊敬的職業叫代駕嗎?”
“哦,”
“東西收拾好沒?”
“早就收拾好了。”
“晚飯吃沒?”
“吃過了。”
“等著吧,再有十多分鍾就到家了。”
祁星恒說:“要不我去門口等你吧,就在小區門口的超市那。”
“行,在那等我吧。”
掛斷電話,傅染看眼外麵的天色,真是怪事,為什麽天一黑就開始想他了。黑掉的屏幕被點亮,按下餘鯤的號碼放在耳邊,響了七八聲後被接起。
“喂。”
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心情都跟著放鬆了。
“在忙?”
“還好,有事嗎?”
餘鯤在準備明天與時東宇的商談,很多細節需要磨合注意,這也是每一個項目開始談判前都要做的例行事務。而且,自打上次與時東宇見麵後,他給餘鯤的印象並不好,也讓餘鯤更提防他。
“沒什麽大事,明天放假,我想去逛逛,你有時間嗎?”傅染準備帶餘鯤去選西裝。
餘鯤一頓,“……額,我明天有個會要開。”
“這樣啊,那好吧。”傅染說,“小恒要去車站,我去送他,先掛了。”
餘鯤說:“好,對了,今晚我要晚一點去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