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從來不覺得久
窗外的天已被墨色浸透，電腦時鍾顯示九點三十分。今晚孫茂揚約楊九去酒吧見麵，算下時間兩人應該碰頭了。
叮一聲手機提示音後，餘鯤點開微信。
孫茂揚：我已經到酒吧了，在等他
餘鯤回：ok
整理下桌上的文件走出辦公室，站在電梯前又收到孫茂揚發來的消息。
孫茂揚：他剛來電話，換了見麵地點，讓我現在去白玉蘭酒吧
餘鯤輸入：去吧，小心點
孫茂揚：好的
走出公司，一股涼風拂麵而來，吹得人格外清醒。這個時間，越城的夜生活才剛剛拉開帷幕，車穿行在喧鬧的城市中，猶如遊行在欲望的峽穀間，疲憊了一天的人們逐一脫下偽裝，享受著黑夜帶來的寧靜與激情，而頭頂星芒密布的夜空，則用它不可一世的目光俯瞰眾生的庸碌紛擾。
英輝公司這次是絕難翻身，餘鯤緊繃的神經也終於能有機會放鬆了。路邊的一對情侶提醒餘鯤他和傅染有很久沒出來約會了。
按下傅染的電話，屏幕上顯示著她的號碼，七八聲後傳來回應。
“下班了？”
餘鯤嗯一聲，“剛出公司。”
傅染問：“晚飯吃了嗎？”
“真是心有靈犀，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請你吃宵夜。”
傅染笑，“請我？說的好聽。”
他無聲的彎唇，“陪我吃。”又問：“阿姨怎麽樣？”
“我媽？她心態好，比我想的開。不過，知道她在這找到對症的藥，她老公和兒子訂了明天飛越城的機票。”
餘鯤問：“幾點的航班？”
傅染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你要去接？”
“明天我有個重要客戶要見，時間允許的話我去，如果趕上見客戶，讓宋助理帶我過去接。”
幾乎是瞬間，傅染腦子裏便出現她爸因為餘鯤接機而鬧出各種小別扭的場景。
“別麻煩了，你有事就去忙，別為了我們家的事耽誤了你工作。”
餘鯤沒覺得是麻煩，“不會啊。”
“要是我爸知道你去接他們……”餘下的話聽口氣就知道了。
“你說叔叔會生我氣？”
“嗯。”
餘鯤說：“我考慮過叔叔的想法。我不去，叔叔就去，但你我都知道他肯定不願意去。那阿姨就要去的，可阿姨去了，叔叔不是更生氣了。周全考慮後，我去是最好的選擇。這樣在阿姨現在的家人麵前，我們會顯得更有禮貌，也更積極主動。既給叔叔保住了麵子，又給阿姨臉上添光。包括阿姨在內，他們一家人肯定要佩服叔叔的，教出你這麽有禮貌的女兒，找到我這麽優秀的準女婿，教育的成功不會因為家庭的缺失、生活環境的差異而有缺陷。所以啊，你說從頭到尾，叔叔是不是贏家？”
“……”傅染都聽懵了。
話筒裏無聲，餘鯤喂了聲，“在聽嗎？”
“聽著呢。”
“嗬……”他低低的笑，“聽傻了？”
“有點。”傅染不得不承認，商人腦子永遠比普通人轉得快。
“我說的你讚同嗎？”
傅染說：“已經不能用讚同表達我內心感受了。真佩服你,果然商人的利益化鏈條玩的轉，人心被你看得太透徹了。”
“我做這些，隻是想討好你，討好你的家人。”
傅染明知故問，“越城鼎鼎大名的人物，為我屈尊降貴的照顧家人，為什麽？”
餘鯤按下音樂鍵，抒情的音樂聲回蕩在密閉的車廂內，餘鯤說：“我今年二十八了，你二十五，男人三十五歲前，女人二十八歲前是生小孩是最佳年齡。”
“聽不懂。”
餘鯤皺下眉，“聽不懂？”
“哦。”傅染了然的口氣後又說：“你想在三十五歲前，找個二十五到二十八歲之間的女人代孕。”
“……”
話筒裏靜默幾秒，餘鯤咬牙切齒的說：“信不信我今晚弄死你。”
“噗嗤……”
電話裏的人笑了，傅染說：“結婚有什麽好的，就是一張紙而已，如果兩個人感情足夠穩定忠貞，就算沒領結婚證，也照樣可以過的很幸福。”
“不一樣。”餘鯤想法不同，“這對我們倆來說，是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次儀式，意義重大。難道要讓你默默無聞的跟我生活一輩子？走到哪你隻是別人口中餘鯤養的女人，不是他的老婆？”
“無所謂，隻要你對我好，其他人的想法，我完全不在乎。”
餘鯤相信這是傅染的真實想法，一個不被束縛的靈魂你指望她在意世俗觀念，捆綁住手腳生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他不允許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輕視她。
他要為她的餘生負責。
餘鯤說：“我希望對你這個人負責，對我給你的生活負責，對我們的未來負責。走到哪裏，我在別人口中，是傅染的老公，以後有了孩子，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開家長會，小孩兒不會因為別人的流言，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任何誤解。一個健康的家庭，一對優秀的父母，一個快樂的孩子。這是我要的生活。”
他突然之間很認真的講兩人以後的生活，傅染居然有些接不住了。
“傅染，結婚吧。”
傅染回頭看眼從臥室裏走出的人，孤零零的背影進了廚房，他衝著人喊：“你餓了？”
廚房裏的人回：“倒口水喝。”
餘鯤說：“叔叔沒睡呢？”
“睡了，剛起來去喝水。”
餘鯤知道她有意岔開話題，“……收拾下吧，我快到小區門口了，陪我吃宵夜。”
傅鵬程端杯水回來，對沙發上的人說：“這麽晚了，跟誰打電話呢？還不睡。”
傅染舉起手機，“餘鯤打的，讓我陪他吃宵夜。”
傅鵬程說：“那你還不下去，在這磨蹭什麽。”
餘鯤聽到傅鵬程的聲音，眼底的笑意更濃了，接著傅染對他說：“等我吧，我去換衣服。”
……
餘鯤等了十多分鍾，傅染從小區內匆匆出來，打開副駕的門說：“等急了吧。”
“哪敢說急，”餘鯤笑睇她眼，“天天就想著怎麽哄才能把你哄到手，這時候凶你，我是不打算娶老婆了？”
傅染借著係安全帶的工夫轉身避開他視線。
餘鯤用手背刮蹭她臉頰，“等喜歡的人，從來不覺得久。”
傅染轉眸看餘鯤，“嘴巴太滑了。”
他笑，“看來被我哄得挺開心。”
傅染嘁了聲。
“唉，”餘鯤啟動車，手指輕點著方向盤，玩味道：“你要是就愛我的錢多好。”
傅染說：“我是啊。”
“你不是。”餘鯤嘴角的笑弧得意極了，“你真是的話，早就想辦法把我套住了。”
傅染怕他又把話題轉到結婚的話題上，問：“你想吃什麽？”
餘鯤不會步步緊逼，“我找到一家烤魚做的很棒的店。”
傅染，喜歡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