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談心
你還記得那個和你一起看過星垂平野，月照江河的人嗎？
後來她們也都成了時光碎片，成了回憶。
可回憶都是假的。
陳遊和李橙都無心睡眠，索性一起坐在車廂之上仰望著夜幕。
“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仰望夜空，怎麽呢！就是覺得夜空太過深邃，凝望它的時候總會有一種蒼涼滅世的美感，迷人而慘烈。”
陳遊看了一眼旁邊的李橙，忍不住開口道：“在原來那個世界，能和你這樣漂亮姐姐一起仰看夜空我可是想都不敢想，我就是人們口中所的死宅。”
李橙依舊沒有回應陳遊，陳遊和她之間有一個巨大的隔膜，這個隔膜無影無形卻實實在在的橫亙在她胸口。
有時候李橙也很羨慕陳遊，他似乎什麽都不在乎，也很懂得怎麽去化解尷尬，就像是現在，他麵對著想要殺掉他的自己，依然可以像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過一樣，坦然自若。
“你就沒有想過問問我為什麽可以壓製住那兩個骷髏精英怪嗎？從任何角度來想，這都是件極不合理的事情吧，你是怎麽做到這麽風輕雲淡的！”
李橙淡淡的回道：“問了你會告訴我嗎？那是關於你自己的隱秘，你不去我永遠不會去問，就像是你也不會問我為什麽一定要離開這裏的理由。人要懷揣秘密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在彌留之國，不要有好奇心，才能活的更長久。”
真是冷酷十足的發言，陳遊也沉默下來，他摸了摸手中的匕首，陷入了沉思。
當時他打開貝裏蒂莉的饋贈這個黑色寶箱的時候，物品欄裏麵並不是隻跳出了這把匕首，還有一個自動就綁定到他身體中的名為烏加特之眼的物品，關於這個奇怪的物品係統並沒有任何提示，隻是融入到他的身體的那一刹那，陳遊就獲得了一次質的提升，伴隨著這麽龐大的力量湧入身體，他那一刻竟產生了要殺掉李橙和安全區內所有人的想法，那種嗜血的渴望雖然隻是短暫一瞬，可異常真切。
這是個危險的信號，陳遊並不認為自己骨子裏是個嗜殺的人，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那個奇怪的物品。
或許我以後也會漸漸的變成嗜殺殘暴的惡魔，可即便是那樣也不該是我的錯，錯的是這個世界吧。
陳遊收回匕首，看著出神的李橙，笑了笑問道：“我其實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沒有來到這個失落之地，你為了活著離開這裏，會向李爾他們出手嗎。”
這是一個很尖銳的問題，李橙冷冷的看了一眼陳遊，她本來不想回答陳遊的，但是不知為何她還是開了口。
“也許我會對雷利出手吧！他有些時候確實挺討人厭的。”
陳遊忍俊不禁，想來雷利這個可憐的娃還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盯上了吧。
“如果不是因為之前競技場的失誤和更新日的提前到來，我並不至於要通過殺掉玩家獲得生命點，我想，即便我出手雷利也可以理解我的！我們是一個團隊的。”李橙平日裏對待雷利和莉莉兩個人並不差，很多時候她願意分享原本自己可以單獨擊殺掉的精英怪。
“你們的團隊簡直就是笑話，如果我願意，你們很簡單就可以被分崩離析，命運共同體這種東西，就要相同個性和能力才能組成的！你們根本就不是一類人。”陳遊不屑的嘲笑道。
比如李爾，他倒是的確比你適合做這個團隊的領導，但他絕不是一個領袖。他表麵和善，但骨子裏是一個控製欲極強的人，熱愛掌控一切的人遇到失控的狀況就會扼殺可能。
你恰好是那一個他無法控製的人，隻要讓他懷疑你想要殺掉他奪取他的生命點，他就會毫不猶豫的聯合其他人把你趕出村莊。
吳菁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她懂弱者要依附於強者，你雖然是最強戰力但顯然不會是個好的靠山，恰好她是個有幾份姿色的女人，而李爾又是你們團隊中核心，所以她會視你為敵人，因為你威脅的是她依附的勢力。
莉莉就是個簡單的孩，他單純的崇拜力量，也就是你，不過孩子嘛，隨便騙騙就可以讓她對你失去信任。
至於雷利，額，這種廢柴我都懶得去考慮，反正他也隻會隨波逐流，對付他這樣的傻子，可能李爾更擅長一些。
陳遊打開話匣子之後越越興奮，但他微微掃視到身邊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的李橙之後，識相的閉上了嘴。
“我隻是，也沒準備真的去這樣做。”陳遊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隻是隨便。
“是啊，你如果真的去這樣做了！也不必告訴我，因為我猜你隻要去做，他們大概率就會聯合你來趕走我。”李橙幽幽的道。
陳遊對此不置可否，作為真理，你永遠不要去嚐試了解人性的陰暗麵，因為隻要你去試探，總會成功。
李橙失神的看著夜空，聲道：“你隻不過和他們短短接觸過些許的時間，就已經將他們的性格全部看透，從某種意義上來，你比他們更加可怕。實話，我看不透你，甚至有些畏懼你。”
聽到李橙的話，陳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李橙看著笑得那麽開心的陳遊微微一愣。吳菁和莉莉過陳遊雖然外貌隻算得上清秀，但氣質超然。李橙心底也是承認陳遊笑起來的時候是有些迷人的魅力，那種燦爛而陽光的笑容會讓人不由得聯想到少年心事，書生意氣這類的詞語。
隻是，無論陳遊笑得多麽燦爛，他的笑容總會讓李橙覺得他並不是真的快樂，那樣的笑容並沒有靈魂。
陳遊無從知道李橙的心事，他隻是笑著道：“不要試圖來了解我啊！要知道那會是你愛上我的開端。”
李橙微微蹙眉，她不太懂得陳遊話語中的梗，也不擅長應對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陳遊。
“不過我挺好奇的，在你眼裏，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陳遊沒有繼續調侃李橙，隻是問出了心中疑惑。
“在彌留之國，你是我見過的最快就適應了這裏生存規則的人，沒有惶惑，沒有恐懼，隻是默默的就接受了一切，這並不正常。對你而言在哪裏，如何活，都不是困擾你的問題。我很想知道，究竟有沒有什麽東西是你會在乎的！”李橙也沒有可以隱瞞心中所想，盡數告訴了陳遊。
她一直都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她在人前習慣了做一個悶葫蘆。可是麵對陳遊，她會莫名其妙的願意去分享、交談。。
陳遊比了個k的手勢表示了解。
“我隻是一個陽光開朗，積極向上的大好青年，隻不過我喜歡隨遇而安的生活，所以比你們更加看的開。眼光放遠，萬事皆悲，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不要為難自己。怎麽樣，我夠不夠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