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三十四章 聖賢書，殺之大道
界主降五百年烽火，烽火不熄，殺戮不休，芸芸眾生雖不解其意，神諭卻刻在每個種族血液裏，自誕生烙印於靈魂中。
界外人也許不知，而界中生靈完全遵其法則生存。
秦浩和老鷹頭交談一番，了解的隻有這麽多，畢竟對方境界實在太低微，觸及不到殺戮界核心，也看不見神道外的風景。
但這位麵之內，秦浩從老鷹頭口中得知，由那叉神族統治，那叉神至高無上，是謂殺戮神座下位麵執掌者。
烽火期間，那叉神不準幹涉凡塵紛爭，僅僅負責監護烽火不熄。
而如今，隨著烽火燃燒三百餘年，位麵情勢大致分成兩大陣營，其一便是聖城，名“偃煮”。
偃煮聖城，由一位大帝強者領導，闇帝乃聖城絕對領袖，其實力，按老鷹頭辭，強如神明，一念之下，萬物飛灰湮滅。
秦浩聽到這裏，心中便有了判斷，如果那叉神真是位麵執掌者，闇帝不可能與神明比肩，頂多涅槃八階，屬於近神，差最後一步鑄輪。
此外，主導位麵另一方的陣容，名為“罪煉教”，罪煉教主修為滔，與闇帝難分高下，便是那叉神之下的兩大巨頭。
但因理念不和，所以，闇帝領導的偃煮聖城，與罪煉教主為首的陣容，成為了不可並立的死對頭，都想要滅絕另一方。
“自降烽火，燃燒了整整三百多年，期間無數勢力滅絕，血流如江，聖城和罪煉教，應該是最後兩大陣容了。”
老鷹頭神色極為痛苦。
大陸殺伐三百餘年，殺得隻剩兩方勢力，即便尚有其他生靈，大概也如他們一樣，零零散散躲了起來，隻待烽火熄滅，隻待聖城和罪煉教剩下一個。
隻有那時，這片道才會停止殺戮，恢複正常秩序！秦浩安靜坐著，臉上雖無表情，心底依舊免不了微微感慨，還真是，殺盡下，僅我獨活！殺戮神主這一手，簡直絕到了極致，洪荒萬界之中，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所有位麵的生靈在殺戮神眼中，如草芥，如玩具，不值一哂，甚至還不如草芥呢！“也許，我能明白沐湛離開殺戮界的原因了。”
隻有如此殘酷、殘忍、毫無半點人性的煉獄，才能走出沐湛那種人，倒不是貶低，實際上，秦浩很欣賞沐湛，認可對方的實力。
而且，秦浩大概也懂得，輪回鏡為何帶他來此。
像這樣血腥氣濃鬱到極致的地方，無論哪方界麵修行之人到此，恐怕都會被侵染，甚至失去自我，徹底投入殺戮中去，與殺戮融合。
那麽，君莫確實很難從血腥氣裏揪出來他，估計詔神王都沒有辦法。
當然，這僅僅是秦浩的猜測，至於具體如何，等穿越殺戮界、幽魔界以及黃泉界，到了那片“不知地”才能最終揭曉。
似乎顧忌什麽，輪回老頭不敢直！“聖城和罪煉教，哪一方最有可能終止烽火？”
秦浩問道。
“罪煉教。”
老鷹頭毫不猶豫回答：“闇帝和教主個人實力都很強，但整體實力，聖城弱了罪煉教不止一籌，客人既然從桂山而來，一路上應該看到了結果，那些城池曾經都歸屬聖城。”
烽火還在繼續，以聖城為主的領地不斷被消滅，罪煉教聲勢一日比一日雄壯，遲早殺進偃煮城去。
到那時，闇帝左右不了大勢，下場就是敗亡，從此，世間獨剩罪煉教眾，教主成為唯一強者，烽火會因罪煉教主而熄滅。
“聽語氣，你似乎不想罪煉教贏？”
秦浩為自己也為老鷹頭倒了杯白“茶”。
“肯定啊，聖城才是人該去的地方，闇帝贏了，百姓才有好日子，一旦讓罪煉教贏了……”老鷹頭不敢去想，沉重的搖頭：“罪煉教徒都是惡魔，是畜生。”
“呃……”秦浩從眼前不倫不類、鷹頭人身的妖怪嘴裏聽到“惡魔和畜生”四個字，怎麽感覺怪怪的。
由此看來，闇帝雖得人心，卻觸逆了道某些東西。
而罪煉教，完全秉承了殺戮神主的烽火意誌。
一瞬間，秦浩看透了許多凡塵世人看不到的根源。
“客人，盡早離去，越快越好，殺戮界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老鷹頭苦口婆心勸道，待得時間越久，越容易受烽火意誌同化，到那時，秦浩也許早記了自己以前是誰。
別人，作為一隻世人眼中醜陋的妖，老鷹頭都嫌棄殺戮界，如有一絲可能，他都想離去，可惜，實力不夠！秦浩不一樣，從他不知烽火足以看出，非殺戮界之人，老鷹頭不清楚秦浩為何到了這裏，但至少證明對方有橫渡洪荒的能力。
既然如此，更應該珍惜生命，遠離殺戮界。
若不是萍水相逢，交情不深，老鷹頭都想讓秦浩把那些孩子們一起帶走，也不知那樣做，會不會對這位“客人”造成麻煩。
“我也想走啊，唉……”秦浩何嚐不想立刻返回劍界看看，他不能走，外邊還有個更凶的，君莫一心想著將他挫骨抽魂，出去肯定死翹翹了。
別做神，連做人，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
“那可真是有點慘呢。”
老鷹頭為秦浩默哀，來哪兒不好，居然來殺戮界混日子。
吵鬧聲從隔壁茅屋裏傳來，幾個孩子起了摩擦，接著便響起女孩的哭聲，以及摔東西的聲音。
“既然如此，客人您先歇著，與我等暫住也行，老朽先去看看那幾個頑皮的孩子。”
老鷹頭放下手中破爛的書卷，即刻起身而去，從表現上看，非常在意收養的孤兒們。
“何曾想過，某一日會與豬妖、狐狸和蒼鷹做鄰居。”
秦浩自嘲苦笑，順手拿起老鷹頭丟下的書卷。
他很好奇，一群荒山野妖，會教給人族後裔什麽聖賢之道。
“仁殺。”
“止殺。”
“極殺。”
“血殺……”一頁頁翻過，可能萬裏地境就隻剩下這一本書，夾滿風塵的黴紙在秦浩手指上留下了斑斑汙濁，殘破的書卷許多字跡已經模糊不清。
但，大道方向，尚能辨認。
全書從頭到尾通徹一個字，“殺”！“仁殺；以仁抗不仁，以殺而絕殺。”
“止殺；殺戮之道，唯殺道而止殺道。”
“極殺……”目光快速掃過，將書卷合上，裏麵內容簡單明了，並不難解，都是修行殺戮之道的方向，雖然殺道分很多種，但每一種，書卷隻提示大致方向，具體如何修行，以及精髓奧義之處，無從得知。
這些殺道，便是老鷹傳授給孩子們的“聖賢道”。
也是整個殺戮界僅有的大道！“難怪！”
秦浩沉思，老鷹頭希望闇帝熄滅烽火，從書中了解，闇帝修行的殺道，大概屬於“仁殺”，以仁殺而滅其餘殺道。
但罪煉教卻是徹頭徹尾的殺戮，什麽也不講究，純粹的殺，殺到自我。
兩者對比，闇帝熄滅烽火建立的世界，肯定比罪煉教溫柔，更為適合正常人生存。
反之，罪煉教統治下，便隻剩混亂，無法無，世界衍生的是無窮無盡的罪惡。
“不知，沐湛修行的是哪一種殺道。”
秦浩望向門外，昏沉沉的空更為陰沉，空氣濕度越來越重，原本踏出了那片冰冷的雨水區，而如今，甩在身後的陰雲似乎席卷了過來。
空氣裏，又漂浮來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