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詩集惹禍
秦國小坑貨第二百二十章詩集惹禍他們來到了鎮子上,面對僅剩不多的百姓們審視的目光並未多做停留,而是徑直朝著山腳走去。
「哎,我說你們這群娃娃怎麼回事?別往那邊山上去!那山上可是鬧鬼啊!這些年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可去不得哇!哎喲、你們怎麼不聽勸吶!」
坐在田埂上一個老態龍鐘的老農伸出手遙遙對著這二十來人的年輕人不斷擺手,示意他們別去冒險。
可這群人哪裡聽得進去?一個個露出不屑的表情遠遠地繞開老農,目標明確的朝著那傳聞中的兇險之地而去。
老農滿臉褶皺,擔憂地從地上站起來顫顫巍巍地朝著他們走去,看樣子是想攔住他們。
李恩見狀只得無奈停下了腳步,轉而朝著老農迎了過去:「大爺,這世上哪來的鬼怪一說?都是騙人的。我們只是聽說那山上以前曾經挖出過金子,所以想去試試運氣而已。」
「可不行興這麼說呀!娃子,老漢我看你們都不像壞人這才跟你們說實話,其實那山上哪有金子?都是騙人的!」
李義一聽,頓時不解道:「大爺,不是傳說前些年確實有人挖出過金子嗎?」
他聲音有些沉悶,老農耳朵有些背,所以一時間沒聽真切,一個勁用迷茫的看著他大聲道:「你說啥?老漢我沒聽見!」
李義正想大聲吆喝,卻被哥哥拉住。李恩湊在老農耳邊道:「大爺,山上到底有什麼?」
老農渾濁的雙眼看向山頭的方向,一瞬間眼神里透露出追憶的神色,緩緩開口道:「山上啊,有妖怪!」
卻說經過了詩會那熱鬧場面之後的青川城重新恢復了往日里的寧靜祥和,百姓們安居樂業、商販在沿街叫賣貨物。來來往往的行人之間充滿了和睦友愛的氣氛。
站在酒吧三樓窗口的方正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間有感而發:「看來得要整頓一下秩序了,不然這些商販們隨地擺攤的惡習久而久之下去就會慢慢影響交通了。」
蘭玉兒擺弄著手上的一柄寶劍,對方正的話充耳未聞。反倒是唐寶寶自從和方正在一起之後完全摒棄了之前的跳脫性子,在他面前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此刻的她正專心致志地做著一副刺繡,看那模樣竟是為襁褓中的孩童所做的被單。
聽了方正的話,唐寶寶疑惑地抬起頭問道:「為什麼?」
方正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既然一日為城管,那麼就要對得起這個身份!」
就在這時,樓下的街道上忽然喧鬧起來。方正放眼望去,原來是城門處進來了幾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艱難前行。見到如此情形的車夫不由急的滿頭大汗,不斷朝著周圍人群呼喝著什麼。
方正饒有興緻地看著馬車一路前行,那方向竟然是徑直向著知州衙門而去,不由讓他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人來了,居然擺出如此大的陣仗。
知州衙門裡,高喜滿臉不可思議地聽著衙役的稟報:「大人,門外來了幾輛馬車,車夫說他們是從京城而來,其中有一輛馬車上的人自稱姓玉。」
「姓玉?」高喜嘶的一聲,捂著腮幫子道:「難道是玉國舅府上的?」
說起玉國舅,乃是當今天子的大舅子。他的妹妹玉玲瓏在前些年被選入宮中成為了皇帝陛下的妃子,後來得寵后更是被封為貴妃!所以玉家也就因此一飛衝天,成了京城中為數不多的皇親國戚。
玉國舅本名玉尚,早年間玉家在京城裡也只是個沒什麼名氣的書香之家,後來玉老爺子在四十高齡居然天降鴻運考得了舉人,於是玉家便就此出了名。緊接著沒過幾年,出落得如花似玉的玉家小女兒玉玲瓏被皇帝相中選入宮中,從此之後玉家便徹底升級成為了顯赫的名門望族。有人說是玉家先人的埋骨之處風水極佳,也有人說是玉家否極泰來,但總歸來說,玉家的崛起離不開老爺子和小女兒!
玉家崛起之後,玉老爺子興許是有些太過興奮了,在一次酩酊大醉之後便再也沒有醒過來。於是乎,執掌玉家的人也自然而然地變成了他唯一的兒子玉尚。
說起這個玉尚,那可是全京城有名的大儒!他在十一歲的時候就能做出數首讓京城國子監大儒都交口稱讚的詩來,而且在次年更是在鄉試中一舉成名,成為了年齡最小的秀才公!不僅讓玉老爺子甚為欣喜的同時,也讓他的那些個同窗好友羨慕不已。
不過玉尚在中了秀才之後雖說沒有不思進取,可卻不像一般書生那樣醉心於學習如何做文章,而是專心致志地開始研究起了詩詞,而且一研究便是許多年。以至到了如今,在京城中一旦有人問起那個大儒的詩詞最為拔尖,那肯定會有無數人將目光投向玉家。
方正的那本詩集在青川城流傳了不到十天就被有心人傳到了京城,沒過兩天便進入了玉家。
玉尚在拿到詩集的第一時間便展開閱讀起來,雖然他身為儒生,可對下面那一行小字卻並沒有如同其他人一樣勃然大怒,而是一笑置之。在他看來無論是做買賣也好,做詩詞也罷,最終還是要讓大眾收益的。所以這兩者之間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區別,反而在這本詩集中他竟然發現兩者居然能相輔相成!
好奇之下,玉尚對這本詩集更加感興趣了,於是徹夜點燈不眠不休地把詩集給讀完了。不過當他讀完詩集之後的表現卻不如剛開始那般帶著欣賞的目光,而是有種便秘的感覺,因為這本詩集里有些詩詞,實在是.……有些狗屁不通。
在糾結了數天之後,玉尚終於決定前往蜀中去會一會這本詩集的作者,並且在走之前他還拜訪了一些交情不錯的朋友,自然而然,這些個朋友無一不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儒。當這些大儒們在拜讀完詩集之後也同樣的出現了如玉尚那般的表情,頓時所有人一拍即合,一定要去問一問那個作者到底是怎麼寫出這種狗屁不通的詩詞的,而且還敢大言不慚地刊印城冊?
於是乎,這些人在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後便從家中風塵僕僕地趕到了青川城。他們看到詩集上的落款——城管局局長方正!當然,他們自然是不知道城管局是個什麼東西的。不過他們不知道,卻有人知道。
玉尚在京城的時候就和高喜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在得知好友要被派到青川擔任知州時,他曾擺下宴席為好友送別。所以到了青川城說不得就要去麻煩這個好友查一下那個方正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高喜短暫的思索過後,連忙帶著人出了門將眾人迎進了後堂喝茶。不過讓他有些目瞪口呆的是,這次到來的人之中不僅有自己的好友國舅大人玉尚之外,其他人幾乎全都是身著儒生袍子的中年人!仔細一看,好傢夥,一個個基本上都是京城裡排的上號的大儒!
高喜不敢怠慢,連忙親自為這些人斟茶倒水,再加上好友玉尚的一番介紹下來,眾人也都相互認識了。
坐在玉尚旁邊的一個名為杜耀的鼠牙男子最先沉不住氣,在喝了半盞茶后就開口道:「高大人,在下也就不說那些個客套話了,這次我等並非出門遊玩,而是在看過了一本名為方正詩集的東西,被其裡面的內容所震驚之後才決定前來見識一下是何方神聖才能寫出如此……咳.……美妙的詩詞來。」
那本詩集高喜自然也是看過的,不過他本身並沒有傳統儒生的那股子較真勁兒,對裡面那些個讀起來朗朗上口,可細細一琢磨卻有些詞不達意的詩詞並沒有多在意,只以為是方正在寫詩的時候隨口胡謅的。不過現在聽到這些人說要見識一下究竟是何人寫下的詩集之時,頓時就覺不妙。
他知道這些人在京城的時候常常為了一句詩裡面的某一個字是否合適用在這個位置而大吵特吵,還有人更是為此悍然孤身闖入作者家中對其謾罵甚至動起手來!所以在一想到方正那裡面有幾首猶如打油詩的詩詞時,頓時就為他感到擔憂起來。
見高喜沉默不答,玉尚還以為他也不知道究竟是那個城管局局長是何人呢。於是開口解圍道:「幾位莫要難為我這位知己了,想必他也不知道那人是誰,所以咱們還是自己慢慢找吧。」
高喜勉強笑了笑,開口道:「不知諸位此次找那人究竟是何事?」
杜耀嘿然一聲:「自然是要問問他到底會不會寫詩了,怎的寫出來的全都是那些歪七八糟的東西?簡直是辱人耳目啊!」
高喜心中暗道一聲果然如此。那些詩詞有的就連他都看不過去,就更別說這些自祖上就是老儒生的書香門第了。想到這裡他不由苦笑著替方正辯解道:「其實大家不妨換個角度想一下,這些詩詞里雖然有些詩句稍顯詞不達意,不過畢竟能寫出這些東西也甚是不易,所以咱們何妨大度一些,就不要在這些小事上斤斤計較了。」
玉尚頗為意外地看著好友,許久才道:「高兄如此替那人說話,難不成你們認識?」
高喜沒有回答,而是看向眾人道:「在下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諸位,這本詩集究竟是何時流傳入京的?是否已經傳播開了?」
不由得他不問上一句,其實在方正這本詩集剛剛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擔心了。一方面是方正身負命案正在被朝廷通緝,如果此時名聲過於大了未免會惹來許多人的關注,到那時他就算再想隱藏起來就有些掩耳盜鈴的嫌疑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這本詩集裡面有些詞語太過敏感,很容易便觸及到朝廷的逆鱗。況且說天下有那麼多的大儒,若是被他們看出這裡面的端倪來,那也夠方正喝一壺的了。
高尚想了想,道:「這東西在京城還沒廣泛傳開,只是在我們這些文人的手中相互傳閱而已。不知高兄問及此事究竟為何?」
高喜長鬆一口氣,看來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於是站起身對眾人長長一揖到地:「不滿諸位,此詩集的作者在下確實認識,而且關係還不菲。不過因為他做了一些不為朝廷所容忍的事情,所以目前還只能隱姓埋名的生活。至於諸位想要見他一面的事情,在下的確可以辦到。不過.……」
「不過什麼?」杜耀齜著鼠牙問道:「高大人有話直說便可,不必在我等文人面前繞彎子。」
他這一句話瞬間就讓高喜心生不滿起來,什麼叫你們文人?難道我高喜出自國子監就不是文人了?況且說當年在國子監的時候還有幸做出過幾首佳作,當時也被傳頌甚廣來著。
玉尚見老友不悅,連忙出來解釋道:「高兄莫要多想,這位杜兄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一般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沒什麼壞心思的。」
高喜微微點頭,隨後道:「在下深知諸位在京城乃是數一數二的大文豪,而且在仕林之中影響力極大。所以斗膽想請諸位幫在下一個小忙,那就是盡量讓這本詩集在你們手中掌握著,千萬別流傳出去讓詩集的作者揚名。」
杜耀嗤笑一聲:「哈,還想揚名?就他這歪詩居然還好意思刊印出來就已經被人所不齒了。」
高喜不悅地看著他,不過卻忍下了發怒的衝動。因為此刻還要極力的說服這些人一定不能讓方正的名聲傳到京城去,不然讓那些一心想要他小命的人得知方正就在青川城的小心后,那可就慘了!
玉尚忽然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皺著眉仔細思索著詩集作者的名字,嘴裡喃喃道:「方正.……方.……正?」
忽然,他似想到了什麼一拍桌子道:「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