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官兵抓匪
秦國小坑貨第一百二十七章官兵抓匪李三兒等人下船上岸,順著山脈走勢沿著一條峽谷向杭州行去。
水寇終究是水寇,不如訓練有素的軍士那般令行禁止。
一路上百來號人雖然大多數都沉默只顧趕路,可還是有那麼些人相互之間談論著諸如這次去杭州一定要嘗嘗江南女子的滋味,或者是江南女子與北方女子想比有哪些優勢、哪些不足之類的。
總之,這群人所談論的話題永遠都只有女人二字!
與之隔著一座山頭便是鄧茂所部千餘戰馬飲水之處。
和那群水寇截然相反的是這些軍士已經養成了一種近乎條件反射的習慣。
每當停軍駐馬時,所有人必須保持靜默,並且派出一小隊人負責外圍警戒。因為如此多的人馬停在這裡,萬一被敵人發現了,一時半會還真難以組織起衝鋒的陣型。
鄧茂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板著一張臉,就連與上級吃飯的時候都是如此,弄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別人欠了他許多錢似的。
這會鄧茂站在戰馬身邊,眼神直勾勾盯著水面發獃,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
忽然派出去負責警戒的小隊中有一人悄然返回,來到鄧茂身邊小聲道:「稟報千戶大人,山的另一邊出現身份可疑之人,約莫有百來人。聽他們話里的意思好像也是要去杭州的。」
鄧茂緩緩收回目光,沉聲道:「沒有打草驚蛇吧?」
「沒有。」
「那就好……」鄧茂沉思道:「朝廷派去的援兵也只有咱們了。除了增援杭州之外,應該沒有別的人馬了。除此之外.……除非是倭寇或是投了倭寇的賊人!」
「傳令!上馬!全速繞過山頭阻擊敵人!」
千餘人立刻翻身上馬,霎時間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響起,剛剛還一片祥和平靜的河邊忽然被馬蹄踩踏得草屑紛飛,更是驚起了樹林中的無數飛鳥!
山的另一邊。
李三兒等人繼續走著。
忽然眾人只感覺腳下地面一陣顫抖,接著就看到山林里撲簌簌飛出無數鳥兒,紛紛朝著更遠出的山林飛去。
「有埋伏!」
李三兒心頭大驚!頓時失聲道:「大伙兒加快腳步,迅速繞過山林,千萬別讓人從上面俯衝下來的機會!」
要知道戰爭將就天時、地利、人和等諸多要素。
按照順序排列下來,天時乃是第一重要的,其次就是地利了。打個比方,若是在寒冬臘月時分、外面天寒地凍的時候開始行軍打仗,先不說兵士能不能冒著風雪與敵人拚死一戰,只說己方士兵是否能抵抗住嚴寒走出營帳還是兩說呢,更別說將那凍得如同燒燙了的烙鐵般、手一碰就掉層皮的兵器了。
然而在李三兒所處的地方卻不是天時排在第一了,而是地利!
因為此刻他們處于山腳,若是山上出現伏兵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那一個弄不好就是全軍覆沒的結局了!
無論是從上往下沖還是從山頂往下滾落亂石、樹木之類的東西,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身處山腳之人絕對是要吃虧的!而且還是吃大虧!
水寇本就是五湖四海中一些無法無天之人匯聚而成,這些人不僅沒有任何規矩可言,更有甚者甚至連江湖道義什麼的都沒有概念。一心只知道殺人求財,至於身邊兄弟是死是活關他鳥事?
還沒等李三兒下令之前,水寇們就開始哄逃了。
原本不怎麼寬闊的道路上忽然出現百來人就已經顯得很是擁擠了,更別說此刻這些人忽然如同炸了鍋似的亂了起來,無數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胡亂奔逃,有跟隨著李三兒等人一路向前狂奔不止的、有折身返回的、更有人當場便跪倒在地痛哭求饒的……
好不容易等李三兒等人穿出峽谷來到地勢寬闊地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的時候,視線所及之處放眼卻是排列整齊的一排排戰馬,在戰馬的背上更是坐著一名名披甲帶刀的兵士!
李三兒徹底傻眼了。
感情剛才地面的震動並不是誰在山上仍東西偷襲他們,而是這群精銳兵士策馬前行!
虛驚一場的水寇們出了峽谷差不多還剩下八十多人,在面對一千來號裝備精良的騎兵時頓時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在呆愣片刻之後紛紛再次四散而逃。
要知道他們這群人中基本上都人人手上沾著血,個個身上都背負著人命!有的還不止一條兩條!若是當真被這群騎兵給抓住帶回去一查,鐵定是個死!
可如果當機立斷轉身就逃,仗著山高林密,騎兵一時之間下馬追擊還需要些時間。若是運氣好的話,還能逃出生天,若是運氣不好,那就只能閉眼等死了。
當下八十多人轉身便跑,聰明些的就近向著山上跑去。腦子稍微不靈光的則原路返回。
鄧茂眼神冰冷看著這群人如同驚弓之鳥四散而逃,微微側了側頭后,只見身後百於戰馬嘶鳴一聲人立而起,然後四蹄翻動間就遠遠超越了那些緊靠兩條腿逃命的水寇們,來到他們的前面呈扇形死死地堵住了他們。
被死死堵住退路的水寇們緩緩退後,最終一個不落地被圍在了一起,身子顫抖等待著事情的進展,究竟是鋼刀加頸還是被綁得跟粽子似的,那就要看軍士中為首之人的心情了。
在水寇四散奔逃的時候,仍在原地站著不動的只有兩個人。正是李三兒和那個被稱作老五的精瘦男子。
李三兒失望地看著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在大難臨頭的時候並沒有選擇與他一起並肩戰鬥,而是毫不猶豫地轉身便跑。
曾經還幻想著能帶領這群人為那位公子立下汗馬功勞從而換取一輩子的榮華富貴,正應了那句同患難、共富貴!可誰曾想這群人竟然如此的孬,對方都還沒做出任何反應就自亂陣腳了。
鄧茂見情勢已定,緩緩策馬上前,坐在馬背上冷笑道:「爾等究竟是什麼來路?為何見了官兵便跑?難道你們是朝廷的通緝犯?」
他這話只能算是說對了一半,這些人是通緝犯不假,可他們卻不是簡簡單單的通緝犯!而是在朝廷里近些年才出現的紅榜中也佔據一席之地!
要說紅榜,這東西是當今皇帝在參考了前朝舊制后思慮良久才做出的決定。
就如同那科舉中及第榜一樣,凡是上榜之人均是在大秦國名列前茅之人!與那些文人仕子不一樣的是,紅榜上所列舉的人物全都是在各地官府中或因劫財害命、或是採花大盜之類的通緝榜榜首之人!
李三兒整了整衣衫對鄧茂拱手道:「不知大人是哪位將軍?」
「你是何人?怎配知道我家千戶大人名號!」
鄧茂沒有說話,倒是身後百戶長策馬上前冷聲喝道。
「原來是千戶大人,在下是京城趙公子所屬,今日途徑此地還望行個方便。」李三兒放低身段道。
鄧茂皺了皺眉,怎麼忽然有種自己是土匪頭子,帶著一群土匪做那等半路劫道營生的人了?
「趙公子?」鄧茂狐疑地看著李三兒道:「本官從未聽說過什麼趙公子,你怕是弄錯了吧?」
「呵呵,千戶大人請看!」
李三兒從懷裡掏出一面令牌雙手奉上。
鄧茂身後百戶連忙策馬接過令牌,撥轉馬頭回到千戶身邊遞過去道:「大人.……」
鄧茂點點頭,接過令牌仔細端詳許久仍未發現任何異樣,不由得疑惑道:「此物只是一面普通牌子而已……」
「大人請往中間看,那裡有一行小字。」
鄧茂按照李三兒的話定睛看去,待得看仔細了頓時渾身一震,臉色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起來。
「此物,當真是那公子所賜?」
「在下不敢隱瞞,我們確實是公子所屬。此次乃是去杭州調查一樁事情,還望大人通融一二。」
拿出令牌后的李三兒變得不卑不亢起來,似乎這面令牌就是他們的保命符。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鄧茂在看了令牌之後心裡也猶豫不決起來。看這群都不配被稱作烏合之眾的面相定然是非奸即盜,按理說兵士遇到這種人一般都是抓起來送去官府任憑處置的。
可如今對方拿出一面象徵身份的令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刻著「如孤親臨」四個字。
放眼整個大秦國,有誰敢自稱孤的?除了住在東宮裡的那位太子殿下,相信普天之下應該沒人嫌棄活的太長而主動去尋求刺激的吧?
太子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鄧茂苦思冥想之際,忽然隊列中有人道:「報……」
百夫長沒好氣扭頭道:「肅靜!有什麼屁話等仗打完了再說!」
出聲之人頓時收聲,只不過看向對面那群水寇的眼神帶著些許憤怒,些許不甘。
鄧茂恰巧回頭看來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頓時心中起了疑心對那人招手道:「近前來說話!」
那名兵士剛剛黯淡的眼神忽然間明亮起來,聞言連忙拍馬上前,來到距離千戶大人一個馬身的距離停了下來,抱拳道:「標下齊百戶麾下武孝見過大人!」
鄧茂隨意一擺手道:「免了。剛見你眼神有異,不知為何?可願說來聽聽?」
武孝囁嚅著嘴不敢吱聲,氣得齊百戶狠狠一鞭子抽了過去,罵道:「千戶大人讓你說你就說!婆婆媽媽的回頭老子就讓你去清馬糞!」
武孝嚇得一機靈,連忙道:「回千戶大人的話,對面那群人裡面又一個標下認識.……」
「哦?」鄧茂奇道:「你們是熟識?」
「不!」武孝有些咬牙切齒道:「回大人,就是他帶著一群人把標下所在的村子給燒了個乾淨!標下走投無路這才前往台州投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親手把燒死大半村民的罪魁禍首給宰了!」
鄧茂將信將疑道:「此事當真?」
武孝狠狠點頭:「標下所言句句屬實!若是大人不信大可以去查!」
「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鄧茂繼續問道。
「標下當時跟隨隔壁家的夥伴出村子的時候看到他們進村,沒過一會村子便起了火。待得我倆往回趕的時候,卻見到他們一群人正有說有笑地扛著一些東西出來。標下當時機靈,拉著夥伴躲了起來這才沒遭毒手。」
武孝說著說著,似乎想到了葬身火海的親人,頓時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起轉來。
「來人,給本官全部綁了!」鄧茂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