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超前理念
「哈哈,賢侄終於長大了。」吳德才欣慰地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兩人。
方正半拉半抱地讓柔兒挨著他坐下后,這才道:「不知世伯這麼做有何深意?」
吳德才父子相視一眼,吳仕傑笑道:「大哥,其實我爹的意思很簡單,想入股我們的酒水生意。」
方正聞言皺眉道:「可是股份已經分完了啊。」
吳德才擺擺手道:「無妨,賢侄且聽我一言。近些日子老夫對你一直頗多關注,傑兒也對你崇敬有佳。所以老夫才做此決定。至於份額這個好辦,我聽傑兒說賢侄手裡有四成的份額?」
方正疑惑點頭,示意繼續說下去。
吳德才接著道:「老夫不妨也效仿你們,把家裡的絲綢生意也分成十份,拿出其中兩份來換賢侄手中的一份酒水份額,你看這樣可好?」
方正心裡頓時大驚,股份置換!這個超前的理念在後世才有的,難道現在的這些生意人就已經想到了?
吳仕傑笑道:「大哥,其實這個法子是我受到酒水生意的啟發后才想到的。上次你給我的那些個圖紙我看得不是太懂,就拿去請教我爹,可是他也不懂。於是就想出了一個拉你入伙的法子。可那時候你……」說到這裡,吳仕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方正一眼,繼續道:「那時候你說沒錢,所以就沒告訴你這個事兒。」
「哦?現在和胭脂樓合夥之後就有錢了?」方正笑道。
「不是這個意思,」吳仕傑慌忙解釋道:「其實我比較看好的是酒水買賣的前途,一旦能賣出第一壇,那麼以後的銷量就會隨之增加,日進斗金什麼的更是不在話下,所以才決定和你提出這個事情。」
方正恍然點頭,原來如此,看來生意人的精明是與生俱來的,前些日子自己一窮二白,這兩人沒有任何動作。現在稍微能看到一些前景了,他們就如同嗅到腥味的貓似的,撲了上來。
吳德才一直注視著方正,見他臉上神色變幻,也大概能猜出他心裡想些什麼,於是道:「賢侄莫要怪老夫太過市儈……」
「世伯說笑了。」方正打斷道:「人之常情罷了。如果是我自己做投資,看不到前景的東西也不會輕易下手的。既然吳家有這個想法,那麼就按照世伯說的辦好了。」
吳德才仔細打量方正,發現他並沒有不悅神色這才放心下來道:「如此甚好,那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希望賢侄能擯棄前嫌和傑兒攜手共創輝煌。來,干。」
方正舉起碗象徵性地抿了口,思忖道:「世伯,小子還有個不情之請。」
「哦?說來聽聽。」
「小侄打算把現有的織機做一些改變,不知……」方正試探道。
吳德才笑道:「有何不可?你們兩兄弟放手去做便是,老夫老了,也干不動了。今後便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說著轉頭對柔兒道:「丫頭,老夫也是看著你長大的,希望你能秉持本心好好照顧你家少爺,相信他定然不會虧待你的。」
柔兒眼裡含淚拚命點頭,方正連忙為她拭去淚水聞言安慰道:「放心吧,咱們會有錢的!」
福王府
趙順自從上次惹出人命案后再次被老爹狠狠抽了一頓,並嚴令在家閉門思過。
俗話說狼若回頭,不是報恩便是報仇。二哈回頭,不是拆家便是拆樓。
像趙順這種人指望他浪子回頭是肯定不可能了,福王也只能燒香拜佛地祈禱他能少給自己惹點禍,不然這才剛剛開年,誰知道後面這段時間他能給自己惹下多少事?
下午,方正與吳仕傑剛從胭脂樓出來,罵罵咧咧回家的時候,卻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有一個鬼頭鬼腦之人嘴角陰陰一笑,轉身進了胭脂樓,不多時再次急匆匆地出來后直奔福王府而去。
「殿下,不好了.……」
趙順正享受著小翠姑娘的纖纖玉手揉捏,冷不防門外穿來陸義壽的聲音。小翠秀氣的眉頭一皺,撒嬌道:「殿下,這人也太不知輕重了吧,在王府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妾身這就替殿下教訓他一番。」
趙順斜了小翠一眼,沒有說話,站起身整理好身上衣物后忽然回身一個巴掌扇在她臉上罵道:「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東西?以為進了王府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呸!你只不過是本世子和人鬥氣嬴回來的一個物件罷了。」說著轉身就出門而去,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話語:「管好自己的嘴,不然哪天王府後院的井裡什麼時候多出一具屍體也說不定。」
小翠渾身一顫,臉色煞白地跪倒在地,驚恐的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趙順的背影,臉上淚如雨下。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客廳中,趙順語氣不善地看著跪在面前的陸義壽道。
「啟稟殿下,您讓我注意的那個窮小子……」陸義壽轉頭看了看這才繼續道:「下面人回報他今日去了胭脂樓。」
「去胭脂樓有什麼好奇怪的……」趙順話語猛然一頓,皺眉道:「他有那麼多錢嗎?」轉瞬又怒道:「媽的,上次被這傢伙坑了老大一筆銀子,虧死了!本世子這輩子從沒做過虧本買賣!」
陸義壽看著喜怒無常的趙順,咬了咬牙這才道:「聽樓里的夥計說,他是去和老鴇談買賣去了。」
「他?」趙順嗤笑不已:「一個窮小子,充其量只是個窮秀才而已,他能去談什麼買賣?0
陸義壽遲疑道:「這個,屬下不知道。不過胭脂樓的夥計說他們相談甚歡,估計八成是生意談成了吧。」
趙順眼神一厲,思索片刻道:「去打聽打聽他們談的什麼生意。」
陸義壽臉現尷尬道:「打聽了,但是老鴇口風太緊,沒探聽出什麼。」
趙順擰眉在房間里踱步,片刻后緩緩道:「既然胭脂樓哪裡打聽不出什麼,那就去方正家探聽消息。正好本世子最近也閑出屁了,走,咱們走上一遭。」
陸義壽大驚:「殿下,王爺那邊……」
趙順滿不在乎道:「無妨,最近本世子在家老老實實閉門思過,現在風聲也過去了,想必出去一趟只要不惹什麼禍應該沒什麼大礙。」
陸義壽欲言又止,趙順揮手道:「啰嗦什麼,本世子說什麼就是什麼。走!」
方家小院門口。
方正出門不久后吳家派來接柔兒的人也到了,和柔兒說了不多幾句話后便一同出門而去,此刻天色已經快黑了。
趙順和陸義壽兩人猶如閑庭信步般來到院子外面。因為懼怕王爺老爹的虎威,所以趙順這次出來只帶了陸義壽一個人。兩人偷偷從王府側門溜了出來,只是打算去方家探聽一下消息而已。
「殿下,」陸義壽看了眼緊閉著的院門,有些遲疑道:「家裡沒人,咱們要不明天再來?」
趙順嫌棄地看著兩扇殘破的大門,撇嘴道:「窮人就是窮人,連個大門都這麼爛,生就了受罪的命。」
陸義壽連連點頭,討好道:「誰說不是呢,這窮小子自從得罪了殿下把祖宅都賣了,現在只能住在這裡苟延殘喘。殿下威武。」
趙順臉上浮現自傲神色,道:「那是,別說是一個窮小子,就算是杭州有頭有臉的人物看到本世子也要以禮相待。哼,他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還異想天開去和胭脂樓談什麼生意?如果不是胭脂樓背後有京城……」
陸義壽正聽得起勁,不想趙順卻閉嘴不言了,不由問道:「殿下,您說胭脂樓背後有京城什麼?」
趙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哼聲道:「不該你問的別問,知道太多對你不好。」
陸義壽臉上一凜,心裡咯噔一下。上流社會有上流社會的好處,就拿他自己來說,自從攀上了福王世子這根高枝后,不論走到哪裡都有人刻意逢迎,巴結討好。在杭州城更是混的如魚得水,只要不得罪那些得罪不起的,好不誇張的說,基本上可以橫著走了。但這一切都要建立在永遠依附在福王府的前提下,一旦發生什麼不可預知的事情,那後果將不可想象。牆倒眾人推的事情,他見過的太多太多了。逐漸也總結出了一些經驗,那就是不該打聽的別打聽,不該知道的別知道,不該看見的假裝沒看見!
陸義壽沉思間,天色已經擦黑了。
趙順走上前去,湊近門縫觀瞧許久卻沒能瞧出個究竟,氣憤之下一腳踹在門上,只聽嘎嘣一聲,原本就殘破不堪的大門被他一腳給踹飛出去老遠,就連門框也搖搖欲墜了。
「殿下神功了得,真乃不世出的蓋世英雄!」陸義壽被聲響驚醒,反應過來后第一時間趕忙拍著趙順的馬屁道。
趙順嘴角掛上睥睨的笑容淡然道:「哼,區區一扇破門還不放在本世子眼中,陸義壽,你進去看看裡面有什麼?」
陸義壽退縮了,猶豫道:「殿下,私闖民宅是犯法的,一旦被抓住亂棍打死都是輕的。」
趙順冷哼一聲:「那是普通人,你也不想象現在是誰站在這裡,就算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拿本世子怎麼樣!去吧,出了事本世子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