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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艾希:我不想你是外人

  艾希的話很快就引起了一陣騷動。


  這番話溢出來,一些人哪怕是心存悲憤也不敢輕易出聲反駁了。


  畢竟她可是阿瓦羅薩的戰母。


  無論是最初的出手相助,還是這些天來的舍命相救,都已經讓這些原本的伊布拉拖族人們,對這位年輕的戰母心悅誠服。


  他們也堅信,眼下隻有跟著艾希才是最好的出路。


  所以艾希剛剛這番犀利的話語,立刻就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動容。


  對於他們這些失去家園的人來說,來自領袖的承諾有時候比什麽都要管用。


  原本的伊布拉托地領祖拉·斧柄,也立刻從人群之中鑽出來,為艾希打起來了圓場。


  “大家都冷靜一點,伊布拉拖部落已經沒了,陳舊的一頁應該就此揭過,我們都是阿瓦羅薩人。”


  “現在我們的戰母是艾希,身為阿瓦羅薩的子民,我們應該相信她,尊敬她,否則要如何在弗雷爾卓德立足?”


  “難道,你們還想再經曆一次慘案嗎!”


  老地領雖然已經退居二線,但他的威望還在。


  果然此言一出,立刻就讓許多反抗者低下了頭顱,悻悻然不敢隨意妄言。


  他們又怎麽會不知道,在弗雷爾卓德生存不易,隻是這會兒麵對與仇人同族之人,一時間無法克製情緒罷了。


  “暴風雪還未停,都散了吧。”


  隨著一聲如同命令般的話語,阿瓦羅薩人們也紛紛掉轉過頭,沉默著回到了各自的帳篷。


  祖拉·斧柄對烏迪爾深深鞠躬以表歉意,隨後也跟著人群一同回到了帳篷區域,外麵隻剩下了寥寥數人。


  艾希對烏迪爾彎下了腰,“很抱歉讓你受了委屈,這全部都是我的失職。”


  “還請你進去休息吧。”


  烏迪爾搖頭拒絕了,“算了,我就在外麵和你們一起巡邏。”


  “這怎麽行?”


  艾希想多說什麽,可她看到了烏迪爾眼中的堅持,於是也不再繼續勸他。


  同時也長出了一口氣。


  她又怎麽會不知道,一旦烏迪爾回到帳篷區域附近,就又可能會引起族人們的不滿和騷動。


  一個部落之中,最忌諱的就是發生這種事情,所以烏迪爾選擇在外麵確實讓她由衷的舒了口氣。


  不過看著烏迪爾在冰雪之中的狼狽模樣,艾希還是認真地道:“對於這件事,我還是十分抱歉。”


  “雖然我現在一無所有,但日後阿瓦羅薩將永遠欠你一份人情。”


  烏迪爾卻搖了搖頭。


  “不必道歉,你是一個部落的戰母,切不可輕易向任何人低頭。”


  艾希聽見這話有些意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個人不愧是葉澤的朋友,果然是有些與眾不同。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推移,阿瓦羅薩人們心中的憤怒也隨之漸漸地冷卻了。


  哪怕一些人實在看不慣烏迪爾,這會兒也隻是遠遠走開,不敢再繼續惹事。


  因為他們也明白,部落的歸順不是兒戲。


  戰母有權決定部落之中的生殺大權,而現在他們的戰母是艾希,她所說的話就是一切。


  ……


  葉澤從帳篷區走出,也和烏迪爾和艾希一同站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烏迪爾的感知能力同樣敏銳。


  他察覺到葉澤體內出現了某種變化,眼神一亮,“你成功了?”


  “也算是成功了一多半吧。”


  “一多半?什麽意思?”


  “就是……”


  葉澤和烏迪爾大致說了一下情況。


  烏迪爾在得知葉澤已經得到了拉默的力量之後,由衷的為朋友感到高興,神情也充滿了讚賞。


  “那也很不錯,起碼現在有了三分之二力量是可控的,隻是那個暗裔如果一直這樣,也終究是個禍害。”


  “等我先慢慢修煉吧,把兩隻惡魔的力量操控到了極致,遲早也把它給收拾了。”


  “嗯,我也得努努力,否則又要再度被你給甩開了。”


  葉澤稍微沉默了一會兒,神情稍顯凝重。


  “先不說這個,剛剛的事……你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烏迪爾立刻擺擺手,但他的臉色稍顯難看。


  “這終究是凜冬之爪的過錯,我既然是凜冬之爪前任戰母的血盟,肩上就必須背負著責任,這是不可避免的。”


  “隻是我沒想到,那個當初皮包骨頭的小瑟莊妮,現在居然會變成這樣。”


  他的語氣變得沉重了許多,“屠戮同盟,在各個部落之間可是大忌!”


  艾希看了他一眼,深以為然。


  想要弗雷爾卓德生存下去,必須以部落為行動,單人永遠也無法生存下去、


  哪怕是強大的冰裔也是如此。


  因強大的實力壓製所造成的恐懼,或許可以震懾人一時,但是艾希不認為這是長久之計。


  母親的死亡正是前車之鑒,團結一致才是生存之道。


  而一旦瑟莊妮屠戮同盟的名聲被宣揚出去,其他人就很難再去信任她,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


  艾希不由得道:“她隻是因為缺少關愛而暫時走錯了路,可靈魂卻是幹淨的,我認為她還有機會可以改正。”


  烏迪爾深深歎了口氣,語氣充滿了自責,“說起來我也是那個孩子的誓父,卻因為自身原因,始終都沒能好好照看過她什麽。”


  “看來我也有必要找時間回去,代替遠出的廓吉雅好好教育她了,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大問題。”


  艾希的表情略顯意外,“可是,廓吉雅現在就在凜冬之爪,她才是部落的戰母。”


  “什麽?”烏迪爾的臉上寫滿了驚訝,“她居然回來了?希簡呢?”


  “在廓吉雅回來後不久,瑟莊妮的祖母希簡就已經被罷免了。”


  艾希補充道,“瑟莊妮對她歸來的母親頗有微詞,認為是她過於相信冰霜守衛,才會導致部落的狩獵區域縮小。”


  “所以她才會去屠戮同盟,想借此讓凜冬之爪部落,獲得更大的獵場。”


  “竟然是這樣。”烏迪爾皺起眉頭,“廓吉雅,沒想到她居然還會回來……”


  他又站在那裏沉默了好久,才終於下定了決定一般。


  “既然如此,看來我更得立刻動身返回了。”


  “按你所說,瑟莊妮和她的母親注定要有一戰,我必須去阻止這場悲劇。”


  ……


  經過漫長的黑夜,暴風雪終於停了下來。


  期間失者們居然沒有前來騷擾,倒是讓他們十分意外。


  既然暴風雪已經停止,阿瓦羅薩自然是要第一時間離開這個地方。


  那些熊人族的失者們雖然沒有繼續騷擾,但所有人都不認為他們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寧靜的時間越長,所帶來的反噬可能就會越恐怖,所以盡快離開才是上上之策。


  正好烏迪爾也要回到凜冬之爪,也能順便護送一道。


  這會兒即便是有人不願意,也不敢隨便表達出來。


  走到一半的時候沿途也沒有失者前來襲擊,這讓葉澤心生疑慮,總覺得事有蹊蹺。


  這些失者不該這麽老實才對。


  這麽長時間沒來騷擾,會不會是在做別的打算?


  別的事情,而且能影響到阿瓦羅薩部落的事……


  葉澤心有所感猛地一驚,隨後立刻釋放出了一隻渡鴉眷屬,控製著它率先飛向了海岸邊。


  艾希看到了他神情異樣,問道:“怎麽了?”


  “可能出事了,再稍等一下就知道。”


  葉澤一邊走一邊操縱渡鴉飛速疾馳,終於率先抵達了那片用來停靠船隻的海岸。


  渡鴉飛近了那艘斯內甲,葉澤頓時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完了。”


  艾希立刻問道:“什麽完了?”


  葉澤在咬著牙,“那些失者根本就不是什麽都沒做,他們找到了停船的地方,我們的斯內甲被破壞了。”


  “什麽?”艾希聞言大驚,“你是怎麽知道的?消息屬實嗎?”


  “反正我們也已經快到了,等到了就都清楚了。”


  這一路上,葉澤的臉色都很難看,其他族人們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當艾希透露情況之後,他們還顯得很樂觀。


  “我們都是爐戶,修複一隻船對我們來說,並沒有什麽難度。”


  “就是,葉澤你也不要太過悲觀,哪怕是壞了也沒什麽,修好就是了。”


  可葉澤卻始終緊閉雙唇,沒有搭話。


  那副場景,恐怕隻有他們親眼所見才會明白。


  不消片刻,他們終於回到了那片海岸,並且看到了斯內甲本該停靠的地方。


  然後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裏根本就沒有斯內甲,隻有光禿禿地一片而已,以及一團不明焦黑物體。


  “船呢?”有人發出了疑問,“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葉澤主動走上前去,然後指了指地麵上的那團焦黑的炭,“這個就是。”


  “你別開玩笑了,怎麽可能。”


  “再怎麽說熊人族也不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把它變成一團焦炭吧?連個外形都不剩下!”


  他們的話已經有些不自信了,妄圖借此來麻痹自己。


  因為一旦沒了船,就代表他們要在這片可怕的土地之上,待更長的時間。


  危險也會時時刻刻如影隨形,誰也無法承受如此大的精神壓力。


  然而一直沉默的艾希,卻忽然開口說道:“地方沒錯,這就是我們停斯內甲的地方。”


  “可是……”


  “熊人族的高階失者有召喚雷霆的能力,要把斯內甲毀成這個樣子,也不是什麽難事。”


  艾希的話一出,一些年齡幼小的孩子當場哭了出來。


  他們不想繼續待在這片可怕的土地上,在這時時刻刻都有死亡的危險。


  就在這時,葉澤忽然看向了身旁的烏迪爾,靈機一動眼眸大亮。


  “誒,烏迪爾你應該也是坐船過來的吧?我們可以坐你的船一同回去啊!”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將希冀的目光投向了烏迪爾。


  麵對生死,這會兒他們全然主動忘記了,烏迪爾是仇人部落成員的事實。


  然而烏迪爾麵對葉澤的問話,臉上卻是寫滿了問號。


  “船?什麽船?”


  “別裝傻了,就是你跨越冰海的時候用的船啊!”


  “我沒有船。”


  “那你是怎麽過來的?”


  “遊過來的。”說完烏迪爾二話不說,直接就跳入水中。


  然後再次浮上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變成了猶如海怪一般的模樣。


  “怎麽了嗎?”


  葉澤,艾希,阿瓦羅薩人們,“……”


  “沒事了。”


  ……


  烏迪爾化身海怪,離開了這片危險的凍土。


  在離開之前,他還親口表示可以幫助他們一段時間,度過眼前的這段困難,但被艾希拒絕了。


  艾希如是說道:“這是阿瓦羅薩自己的事情,你沒有必要為了外人搭上性命。”


  烏迪爾不由得看向了葉澤,見他也是堅持同樣的想法,便就此離去。


  看著他遠遠離去都的背影,葉澤忽然對身旁的艾希問道:“這麽說來,我就不是外人了?”


  “我不想你是外人。”


  艾希凝視著葉澤,目光平和溫暖,眼眸之中也沒有半分退意和羞怯。


  葉澤心道母係社會的女孩就是不一樣。


  她有著一股天然的自信與強大,或許這也是艾希小小年紀,心靈就如此強大的原因。


  而且她這番話也有將他當做了部族成員的意思,就與其他阿瓦羅人都一樣。


  葉澤也就沒有將其曲解,隻是笑了笑就向著一處走開了。


  不過他所不知道的是,艾希光是說出這句話,其實就已經付出了極大的勇氣。


  她原本是想趁著現在這個時機,邀請葉澤成為她的血盟,與她共同引領阿瓦羅薩。


  可是那句話她硬是憋了半天,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望著葉澤漸行漸遠的背影,艾希也隻能站在原地歎息,“艾希啊艾希,你可真沒用。”


  “要做好一名合格的戰母,誕下強壯的子嗣可是非常重要的,可千萬不能退縮呀!”


  艾希一邊給自己打著氣,一邊默默跟了上去。


  眼下阿瓦羅薩部落已經無法輕易離開這裏,但是不代表他們就這麽放棄了離開的想法。


  好在他們不缺人手,而且伊布拉托部落原本就是個爐戶部落,手藝活對於他們來說更是最拿手的。


  要打造一艘合格的大船,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不過在這之前,阿瓦羅薩部落還需要一個合格且安全的據點,作為一切重新開始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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