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提親

  陸景穿著件紅色皮夾克，藍色牛仔褲，耐克運動鞋，異常打眼。


  和劉曉偉倆人站在麥場邊上看熱鬧。


  村裏幾個姑娘和媳婦，遠遠的瞅著陸景，眼睛都黏他身上了。


  以前大家公認的陸景長的帥，卻沒想到，現在是越發精神了。


  從衣著到氣質，再到那張俊到人神共憤的臉，簡直讓人神魂顛倒。


  可惜啊，帥哥名草有主了。


  唉，他要是找個城裏對象，她們心裏倒也平衡，可偏偏，便宜了錢如玉。


  王金霞站在人群裏，聽著他們議論著陸景和錢如玉的事，一口銀牙差點咬碎。


  她沒機會了。


  徹底沒機會了。


  錢如玉的摩托車進村時，大老遠就看到了麥場邊那抹騷包的身影。


  特麽的，還真是悠希


  錢如玉翻了個白眼，故意將摩托車拐彎開到了外側，像躲著他似的。


  趙斌和錢珍多看到姐姐和二叔回來，趙斌將手中的鑼給了另一個夥伴，就拉著錢珍多往公路上跑。


  趙斌大聲喊道，“姐，你們回來了？”


  錢如玉放慢速度，朝趙斌招手，讓他們回家。


  然後，她一腳油門，摩托車從陸景身邊飛快的駛過，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隻留給他和劉曉偉一股刺鼻的汽油尾氣。


  陸景，“……”


  劉曉偉望著遠去的摩托車，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看向陸景，“景哥，怎麽回事啊，你和如玉鬧別扭了？”


  陸景摸了摸鼻子，語氣訕訕，“沒櫻”


  劉曉偉表示不信，“那她咋不理你呢？車騎那麽快。”


  陸景:“可能跟我秀車技呢。”


  陸景嘴上這麽著，卻是沒心思再在這看熱鬧了。


  他整了整紅色皮夾磕領子，大長腿一邁，就要走。


  劉曉偉問，“景哥，回家嗎？”


  “嗯哪，回去找媒人。”


  妖精生氣了，他還哪能淡定的站在這諞閑傳。


  陸景便走便朝劉曉偉出主意，“你也回家抓緊找個媒人提親去吧，別錯過好姻緣。”


  聽了陸景的話，劉曉偉也沒心思在這站著看鑼鼓了。


  追上陸景，也打算回家。


  陸景單手插兜，在一眾年輕女人泛著綠光的目光注視下，從道上走向了王奶奶家。


  到家時，王奶奶正在爐子上煮紅薯，桌上放著熬好的米粥和吵的青辣椒。


  陸景脫了皮夾克，幫忙將鍋端起來，往爐子裏填了些煤。


  然後，他坐在板凳上，鄭重其事的朝外婆道，“外婆，我爸媽既然不願意管我的事，那您老人家能不能出麵給我做主提個親？我怕再拖下去，錢爺爺會變卦。這都好幾了，我們都沒個音訊，人肯定以為我沒誠意呢。”


  老陸正在氣頭上，不打算管陸景的事。


  陸景和他爹在家裏談崩了，直接就送王奶奶回來了。


  昨晚，他怕錢如玉問起來不知如何給她答複。更怕她聽家裏不管他們的事，她會多想。因此沒給她打電話。


  剛才她騎著摩托車，故意從他麵前一陣風似的駛過，他自然感覺到了她的火氣。


  陸景覺得這事不能再拖了。


  實在不行，隻能讓外婆出麵。


  王奶奶瞅著外孫急吼吼的樣，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很是欣慰，子長大了，知道自己給自己操心媳婦了。


  她道，“昨回來的時候，我跟你媽了，她會做你爸的思想工作，這種事，還是你爸媽親自出麵比較有誠意，如玉爺爺是個要麵子的人，我怕我一個老婆子過去，人家不當回事。”


  外婆如此一，陸景俊臉微凝，歎了口氣，“外婆啊，老陸就是茅坑記得石頭，他那麽固執，根本不通。”


  “景，這事啊，也不怪你爸不同意，他那人啊，對你期望一直很高。一心要把你培養成人才，你現在還沒畢業，就要訂婚，他也是怕你年紀太，沒考慮清楚，一時衝動，將來會後悔，到時候，受傷害的還是人姑娘。”


  外孫長大了，急著找對象，王奶奶雖然挺高興，但一顆心也是懸著的。


  畢竟孩子們還，誰知道會不會是一時心血來潮？


  萬一將來有什麽變故，兩家人都鬧的不愉快。


  對於外婆的擔憂，陸景表示理解，他們不相信自己，覺得他有可能年輕氣盛，一時衝動，都很正常。


  但對於他自己而言，和錢如玉糾結了兩世，沒有任何時候，他比現在更清楚自己的心意。


  他臉色嚴肅的看著王奶奶，給她保證，“外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認真的想要做一件事，我也不了，我和如玉倆人，其實也談了有一段時間了，彼此都很了解，也是真心對待這段感情，再，我們隻是訂婚，個人問題解決了。以後我們倆就專心搞事業，若是這件事一直拖著，以後錢爺爺恐怕都不會讓如玉跟我見麵，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如此以來，直接影響我們創業。”


  對他們而言，他和如玉還是二十剛出頭的年輕人，可他和她，已然活了兩世，做任何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絕不存在衝動一。


  王奶奶自然看得出外孫的真心，她點頭，“行了，我一會再給你家打個電話，跟你媽。”


  “嗯。好，如果老陸還不鬆口，外婆，明咱倆直接提著禮品上錢家提親去。”


  王奶奶聞言，笑了笑，給他科普，“傻孩子，咱們這邊的規矩多著呢，媒人上門提完親，如果女方家長同意，接著就要商量禮金和訂婚的事，訂婚的時候，男方家必須要來六個或八個親屬，都得是主事的男同誌，這樣才顯得正式，訂婚這麽大的事。你爸媽不出麵，就算我去了，也不作數啊。”


  要那麽多人出麵？

  陸景撇了撇嘴，“這麽複雜？”


  “好了，我勸勸他們，你別擔心。”


  鍋裏的紅薯熟了，冒著熱氣，王奶奶揭了鍋蓋，陸景趕緊拿了盤子過來，“外婆，我來拾，心燙著。”


  ……


  錢如玉和錢誌遠從鎮上回來時，家裏的晚飯剛熟。


  春風似剪刀，尤其騎摩托車，風呼呼的，吹的倆人臉針紮般疼。


  倆人都凍的夠嗆，回到家，趕緊圍在爐子旁烤火。


  “爺爺，推土機都定好了，過兩就平整土地。接著，直接蓋廠房。”錢如玉哈了口氣，朝錢有財他們道。


  錢誌遠也開口，“春土鬆了，平整起來很容易，這幾各單位應該都上班了，如玉，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手續跑全了。”


  錢如玉點頭，“嗯，行，我一會給張幹部打電話，問問情況。”


  “如玉，我看到陸景回來了。”


  錢有財冷不丁的提起陸景，錢如玉心裏就有些突突，她眼眸微閃，不以為意，模棱兩可的點頭，“哦，好像是。”


  “他跟你沒聯係？”錢有財問。


  錢如玉隨口找了個借口，“這幾我挺忙的，手機沒開。”


  起陸景，錢有財氣不打一處來，“他正月初二開著車，在村裏招搖過市，跑來咱家拜年，這都過去多少了，一個人影都不見，啥意思？跟我鬧著玩呢？喝酒的時候怎麽的？還孩子都可以隨錢家姓。


  那張嘴跟租來的一樣，啥話都往外飆，飯吃了，酒喝了，我也當真了，他倒玩上失蹤了。”


  錢如玉聽得嘴角直抽，“爺爺，你順口溜呢，這麽押韻。”


  錢有財麵色鐵青，撣璃煙鬥，“你別跟我嬉皮笑臉的，我告訴你，如玉，你在家裏，是我們的寶，我們全家都不允許有人沒誠意，空手套白狼。


  他要是不把路給我走圓了，我絕對不會同意你跟他在一起。”


  錢如玉撇了撇嘴，不敢忤逆，“哦。”


  “從現在開始，你不許見他。”錢有財直接發話。


  錢“我們要一起做生意啊。”不讓見麵怎麽商量廠子的事？


  “離了他，你這廠子還開不了了？”


  錢如玉嘀咕，“還真開不了。”


  設備是人聯係的，資金是人炒股賺的。


  她有啥？隻有那塊破土地和滿腔的熱忱。


  錢有財冷哼，“我看那張幹部就挺好的，實在不行，把這房子抵押了，大不了我們以後又回老院子去住，我豁出去支持你們叔侄創業，陸景那子，跟他劃清界限。”


  固執的老父親不講理，一旁一直沒話的錢緊急了，“爸，你別生氣，陸景爸媽在城裏有工作，不是回來就能回來的，你看慧珍這些年，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再，孩子們還，你著急訂親做什麽？收了人禮金，訂了親，啥時候結婚，就得人男方家了算，如玉才多大，我可舍不得讓她那麽早嫁出去。”


  “是啊，爸，你急忙啥嘛？好像咱家如玉嫁不出去似的，訂親是大事，人家男方得思量，咱得慎重考慮，難道他們家媒人一上門，你就讓如玉嫁出去？”


  倆兒子一番話，錢有財神色慢慢緩和了下來。


  他自然也不願意孫女這麽早嫁人。


  關鍵是陸景那子，正月初二高調的來家裏拜了年，搞得全村都知道這事了。


  然後又沒了動靜，別人問起來他都不知如何回答，麵子上過不去。


  所以才生氣。


  “爺爺，我爸的對，我還，陸景也，大學都沒畢業，婚事不著急。其實，陸景那來家裏拜年，也是出於對你們的尊重，村裏人知道就知道了唄，反正我倆感情穩定，一起好好創業建廠，經常在一塊。訂親的事，以後也不遲，你就別操心了，都新時代了，你還怕以後我嫁不出去啊？”


  “你是姑娘家，我能不操心嗎？”


  姑娘饒名聲最重要。


  “放心吧，我有分寸。”錢如玉替陸景話，“其實呢，陸景沒來找我，也是為了避嫌，爺爺你不是過嗎？人言可畏，所以，他可能聽了你的話，在他爸媽沒過來之前，不敢見我，怕別人閑話。”


  理是這個理，錢有財氣順了，卻還是嘴上不饒饒冷哼，“倒成我的錯了。”


  “飯熟了，大家快吃飯吧。”


  楊雪琴和老太太已經做好了湯麵，趙斌幫忙端進來放到了桌上。


  吃飯的時候，大家也沒再提陸景的事。


  錢家人剛吃完晚飯，楊雪琴麻利的洗完了鍋，和婆婆穿了棉衣，張羅著要去看秧歌的時候，院子裏的狗吠個不停。


  趙斌掀開門簾，看了一眼，朝屋裏道，“王奶奶和景哥來了。”


  陸景一手提著兩包點心，一手攙著外婆，上了台階。


  錢老太太聽聞自己的老姐妹來了，踩著腳去迎接，“喲，他王嬸，你從城裏回來了？”


  “回來了。”王奶奶進了屋，看到錢誌遠在，跟他寒暄了幾句。


  隨後，她坐下，笑著道，“昨下午回來的，有點暈車，就沒過來，這會我和景過來特意感謝你們。”


  “你看你，感謝我們啥呢？”


  王奶奶麵容慈祥，語氣真摯的道，“我不在家的這段日子，如玉和斌把我家裏照料的那麽好，大黃都胖了一圈，過年的時候連對聯都貼上了，我回來一看，這心裏啊，暖洋洋的。”


  錢奶奶笑了笑，“都一個村住著，應該的。”


  “是啊，咱們一個村住了這麽多年，關係一直不錯，大家都緣分，這以後啊，咱就是親戚了。”王奶奶眼神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兩個年輕人。


  錢如玉給王奶奶打了聲招呼後，就事不關己的坐著看電視，看都沒看陸景一眼。


  陸景偷瞄了她好幾次，她壓根就沒理他的意思。


  錢有財聞言，看著王奶奶，語氣不善，“他王嬸，啥親戚不親戚的，我們可不敢高攀。”


  “老錢，你這話的，莫不是要變卦？”王奶奶一臉笑意的看著錢有財，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道，“你可是老人了，話得算話，我家景回城後跟我們了，你答應他和如玉交往，你可不能變卦啊。”


  錢緊笑著打圓場，“嬸，沒變卦，孩子願意就行，我們全家都支持如玉的決定。”


  “是啊，現在都新時代了，孩子們的事，他們自己做主。”


  平時，錢老太太被大男子主義的老伴壓著，啥意見都不敢提，這會趁著大家都在，她借機表了個態。


  她對陸景這個城裏娃當他們的孫女婿，非常滿意，實在搞不懂老頭子一作啥呢。


  麵子和老祖宗留下的儀式看的比命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