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波及
但是，在王啟年因兒子的事情“坑爹”備受打擊的時候，胡海希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剛剛從穀城市委書記任上升任成漢省委副書記的林書記，在黨中央換屆大會之後，就直接一個跟頭栽下來，成為了從嚴治黨反腐敗的第一個祭品。這一切都是有預兆的，一般來說，都是犯錯誤的軟柿子先被捏爆。
林書記的倒台帶來了一係列的後果，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剛剛當選省政協主席不久的李書記，跟著也接受調查了。
林書記倒台的時候，李書記還在感歎自己已經退居二線，可以全身而退了，想不到馬上就感受到了中央強大的反腐意誌，以至於他在接受調查的時候悲歎：早知道我就不要這個正部級別直接退休了！
但是現在說什麽也晚了，以新老大的決心和意誌，哪怕是已經退休的官員，也不免重新算一下後帳，而且在這方麵，中央馬上就要做出表率來了。
這對胡海希造成的影響就是，他的爸爸胡愛國同誌被視為李書記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官員，在此期間省紀委機關不斷地收到舉報信。
雖然胡愛國同誌掛名的副秘書長和農工委副主任根本就是兩個閑職，但是就是有人相信李開信書記一再青睞有加的胡海國肯定也是個貪官，因為胡愛國在省內紀委係統內長期任職，有人直接把舉報信寄到了中央去了，並發出了質疑：紀委自己如何監督自己？
胡愛國同誌和王啟年一樣，享受了一下每天心情複雜地去上班的境況。對於胡海希的媽媽劉老師來說，事情仿佛輪回一樣又回到了七年多前。
自然而然地，為了攪混水，胡海希也被牽連了進來：網絡上開始有流傳說胡海希為了在穀城建電影院給林書記送錢，為的就是讓穀城的地鐵站設在他家的電影院的門口，連帶著成漢省內的西部影視城的建設包含利益輸送的關係；李書記的留學的女兒也被拿來說事，李雨竹的連續好幾部小說都是胡海希旗下的公司投資拍攝的，於是詳盡地被指出來說是這是在輸送利益；至於其他捕風追影之事，更是何患無辭。
網絡消息顯然是想把事情搞大，把反腐敗的事件直接和胡海希這種有國際影響力的人聯係起來，能夠最大限度地造成影響。
當然，網絡的後續消息自然也不會就此停止，胡海希已經孤身潛逃海外的消息在2013年年中某天一下子就變成了熱搜，消息信誓旦旦地稱胡海希為了避免被調查，已經潛逃到了11區，準備再逃往美利堅。
為了使消息看上去更像是真的，放消息的人士還捆綁放出了悅視網的總裁賈總也出國去了美利堅。兩大股東占了悅視網80%的股份，這根本就是說悅視網藥丸。
賈總很快就在微博上發聲，聲稱自己確實在美利堅，但是是為了治療癌症——不太嚴重的癌症，美利堅科技能夠治愈。他還同時給自己剛剛出爐的悅視電視和悅視手機打廣告，說自己的根基始終在國內，隨時都在關注自己的公司，並追究造謠者的法律責任。
相比之下，胡海希的回應就不是那麽圓滑，他發了一張中央駐香江市辦公室的外部照片，然後說了句：今天組織找我談話，心情很複雜。
照片和微博發言一起發出來，立馬就引發了熱點關注，胡總的粉絲數目早就上千萬了，其中的僵屍粉微不足道，大家關注熱點是胡總居然又資格被雙規。
胡海希自曝在駐香江市辦公室喝咖啡，雖然沒有詳細說明是什麽事情，但是網絡上的猜測已經滿天飛了。但是既然胡海希沒有被抓起來，還淡定地公開自己前往駐港辦公室，怎麽看都是有恃無恐的姿態，無論評論區裏麵怎麽對胡海希進行謾罵，他都不予以回應，最後是新浪自己覺得不能太過分，把有些評論刪除掉了，並且設置了不能回複的狀態，還特意給胡海希發了說明的短信。
而緊接著，公安部方麵公布稱成漢省人，原成漢省政協常委、委員韓柳生因為涉嫌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組織以及故意殺人，被首都警方逮捕。
胡海希馬上就轉發了這條消息，順帶著評論說：想當初，韓總還投資和我合作拍過電視劇，現在我感覺人生就是電視劇，甚至比電視劇還精彩。
按照胡海希發狀態的時間來看，他似乎是在談話的休息時間發的微博。這就好比在糞坑裏麵丟了一塊石頭，什麽陳年舊貨都被翻了出來，網絡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狂歡。
而舊消息的熱度的消散是被新的消息的熱度頂掉的，這裏麵隱含著更多的頂層利益交換。
實際上胡海希被談話的時候，隻是簡單被要求暫時不要離開香江市，不要回大陸，也不要出國，具體的情況還要看形勢的進一步發展。
李佳打給胡海希的電話，是同樣的說辭。所幸的是，胡海希不用住在四季酒店裏，他在香江市有家，升為亞視的董事會主席之後，周菀鴻就在吳超瓊的別墅的旁邊買了一棟同樣的別墅和她做鄰居。這就方便了胡海希每天和自己的女朋友們和孩子們見麵。盡管每天他都在電話裏接受自己爸媽的質詢並反複說著寬慰開解的話。
胡海國同誌還要反過來勸解胡海希相信組織。
所幸的是胡海希的合作夥伴們在這段時間並沒有因此而受到騷擾和牽連，他們甚至還處在商業擴張的節奏之中。
歐小璐在鞏固了自己的小說網站和入股了晉江等女性小說網站之後，在東亞銀行的支持下，躍躍欲試準備收購起點，在她的理想設計下，一旦計劃成功，在網文界歐小璐自己就建成了一個巨無霸集團，其他巨頭想要再進入，門檻就會比較高——或者說是特別高。
當然，在資本上，起帆網不能和同樣有意布局網文的企鵝和阿狸集團相提並論，但是在摸索上下遊一體化上，表麵上起帆網已經走在了其他公司的前麵。
從影視公司、娛樂公司、電視台到視頻網站和電影院，雖然沒有建成一個明顯的控股關係的康采恩，但是以胡海希和他的女朋友們為核心，從實質上已經建成了一個娛樂康采恩。
所以歐小璐在試圖吞並盛大旗下的起點的時候，有眾多有利條件的同時也受到了多重的阻礙，企鵝公司和她競爭得最激烈。相比之下，阿狸倒不是太過於在意網絡小說：即便胡海希已經做出來了上下遊一體化的例子，但是誰能說這不是一個學我者生，像我者死的路子呢？從原著劇本跳到改編劇本這條路是那麽好走的嗎？希傑也不過是依靠走得早和有人才積累才做到這種地步的，但是影響力還很局限，真正的大片都是用的11區的IP和大名氣的IP。
對於胡海希所謂的一體化來說，刻薄的評價就是他用了一個工業化的設想，但是現實還停留在手工工坊的階段。也就是說，他的網絡小說網站隻能做庫房，成品轉化率不高。
特別是在希傑的反複示範之下，網絡小說的影視改編權早就從網絡小說合同裏麵脫離出來單獨賣了，網站本身大概隻有優先權，所有的網站都清楚，雖然小說協議上把外國出版權、影視等改編權都寫上了，但是實際上網站本身是不可能卡著作者的版權賣影視公司的高價的。阿狸覺得自己不能在別人的身後亦步亦趨，雖然它們也要大力發展文化事業。
而對於企鵝來說，他們對於自己的“寫輪眼”技能有著迷之自信，對他們來說，平台和內容比其它什麽都重要，至於轉化率，隻需要砸錢就是了，買也能買出來一個康采恩。
作為業內最大的平台，起點的價值就在於此。對於老板來說，時間就是金錢，所以與其花上好幾年功夫自己去做，不如直接收購。不然你看，起帆網做了那麽多年，也沒有在國內幹贏起點，也不過就是在外國的影響力大一些罷了。
而在這個問題上，胡海希和阿狸的態度是一致的，因為影視版權是可以買的，和企鵝和阿狸都不是不能做生意——實際上胡海希同時擁有這兩家的股份：企鵝的股票來自香江市股市，高拋低吸操作下依然有不少，雖然作為抵押給了銀行，但是所有權依然屬於他本人；阿狸的股票則來自阿狸從香江市退市之後，胡海希利用手中股票回購時候索取的今後上市的優先購買權。反正阿狸不可能破發。
所以一時之間，盛大和起點自身還處在待價而沽的階段，這裏麵又摻合著起點元老集團和盛大委派職業經理人之間的矛盾，那就更複雜了。
所以這件事情對於歐小璐個人來說是一場偉大的戰爭，如果吞下了起點，她就是網文界的女皇；否則她就還是一個實力不錯的女諸侯而已。
而對於資本界的大佬來說，也不過是一件小事情罷了。
但是對於作為大佬的胡海希來說，在有些小事情上吃癟也許是更大的大佬之間相互角力的方式，所以起點的被收購注定好事多磨。
胡海希的事情一直等到2013年年底風聲在過去，層出不窮的大老虎分散掉了大家的注意力。李佳打電話給胡海希說可以回大陸了，並且他父親的工作也重新回到了紀委崗位上，雖然還掛名在省紀委重新擔任副書記，但是實際上被借調到中央紀委工作，去擔任巡視組的工作人員。
這算是變相地昭示說這位同誌沒有問題——因為確實沒有問題，如果把曆年來人情往來都算上，倒是肯定是有5000塊了，但是這是有針對性的算法。
但是前腳胡愛國剛剛離開穀城到中央報到，準備履行自己的新職務，後腳白起帆和賀仁傑就被傳喚了，歐小璐被放過了。白起帆是成漢省的保監會叫他去接受質詢，主要是關於他麾下的保險代理公司在銷售過程中涉嫌違規操作的問題；賀仁傑則是被紀委和審計局聯合叫過去，要他配合調查關於政府在動畫片補貼政策下違規發放補貼和企業騙補貼的事情。
這兩件事情分明就是惡心人的，大約其目的也不是真的要對付白起帆和賀仁傑，更像是惡心胡海希的。因為兩個人被質詢了之後並沒有被移交給司法機關，隻不過要求他們不能擅自離開穀城，要求隨叫隨到，配合調查而已。
在新形勢下，成漢省和穀城市都是一片亂象，黃昕這個新市委書記在位置上惴惴不安，省委的領導們大概和他心態一樣，大約現在都抱著明哲保身的原則。胡海希因為舊有的關係網出事情，也不好聯係之前的領導打聽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畢竟要避嫌。
所幸東亞銀行有白起帆和賀仁傑公司的股權，透過吳超瓊能夠安排銀行負責人向政府相關部門打聽這件事情：畢竟理由是正當的，為了避免投資風險，如果白起帆和賀仁傑的公司涉嫌販罪，東亞銀行當然要提前回收債券，那麽這兩家公司就要以資抵債不得不變賣給銀行了。
胡海希則通過在首都的渠道打聽，究竟是哪一位好漢想要給自己這樣一個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