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重心
任何一個商業騙子在被導致破產的事實戳穿之前，都是商業奇才。
任何一個最終成功的商業奇才都兢兢業業地走過商業騙子的心路。
有時候，胡海希在麵對賈總的時候，真不知道該保持如何的心態，新司機總有相同的羞澀，老司機總有不同的技能和姿勢。和這些人相處，哪怕隻是敷衍地相處，都能夠學到很多東西，或者是得到很多感悟。
不過，對於賈總，胡海希就隻能感歎了：賈總隻有一個機會能夠獲得獨立的資本大佬的地位，就是把他的悅視真正地做起來，而不僅僅是隻用它在資本市場上圈錢。賈總即便在身家上做到了和兩馬一王並列，但是隻要他還保持著某種根深蒂固的依附性而不是獨立的，他就好像沙灘上的大廈，一碰就垮——而政治既是沙灘又是岩石地基。
胡海希始終保持著在攝像機麵前隻說場麵話，堅決不為悅視說更多的好話，隻是泛泛說看好悅視網的發展，無論怎麽理解都可以。他說悅視網可以和bilili互補的話，隨便其他人怎麽去理解，反正他也沒有過於高調地替賈總捧場。
賈總對待胡海希倒是一貫挺熱情，因為胡總手上資源渠道特別多，賈總特別喜歡向他打聽娛樂圈的各種渠道——因為他有一個娛樂圈的老婆可以作為驗證：bilili正逐步實現自產劇，這得益於bilili自身背靠音樂學院和希傑影視製作有限公司，bilili除了熱門的國外番劇之外，逐漸在國產影視這一塊形成了氣候，楊帆正努力將bilili打造成一個和電視台相銜接的國產電視劇平台，這樣又方便於希傑影視從專業和非專業人士中挑選人才。
除此之外，bilili還試圖從自己的直播頻道中挑選主播和綜藝人才，同時加強和成漢省、穀城市的各大電視台之間的交流和合作——這些電視台也想利用bilili這個平台降低自己的運營成本——電視台不好做，當然，bilili也和自己的直播平台等敏感公司之間建立了防火牆。但是目前的情況，就收入而言，也不過還是勉強維持所有平台的正常運行罷了。
到現在，遊戲和周邊正成為bilili的主要收入，廣告費都要降低到了第三位。楊帆一邊開拓頁遊和手遊市場，一邊利用海外渠道授權大賣特賣情懷商品——譬如這一次《EVA》和《KOF》的正牌周邊。
賈總同樣想走這樣的道路，他對視頻網站更上心。但是在網絡電視劇製作上，他還沒有建立起一套完整的流程和渠道。這方麵，雖然希傑還不太顯山露水，但是論項目的正規化和流程化，實際上國內的影視劇製作公司無人能出其右。
從上遊網絡小說網站生產原著，到由團隊分工合作的集體編劇進行改編，然後由影視公司進行製作，網絡和電視平台進行播放，胡海希本人已經搭建好了一整條流水線平台，不過悅視網的賈總沒有這個耐心和專業，也缺乏對所有環節的知識，隻想要達到效果就行。
他在體育頻道上花了大錢，因為這基本上是剛需，在電視劇節目上，賈總覺得應該走廉價生產的模式——他是因為這個原因而看上網絡小說的IP的，所以胡海希就成了他的合作夥伴——但也不是唯一的。
賈總的夫人則成立了獨立的製片影視公司，開始向悅視網提供影視題材作品，因為無論是悅視網還是優酷、土豆大家都意識到了，純粹地購買版權遲早要遇上發展的邊界，但是在追求內容為王的網絡上，版權這個錢又不能不燒，所以增加廉價版權渠道就特別重要。
Alala的路線誰都想要複製，所幸的是alala在國內早就被悅視給封印住了，而bilili在缺乏資金的情況下，不能以碾壓的姿態對待自己的競爭對手，純粹的視頻網站最後都必須找到自己能抱住的金大腿，Youtube很好地展現了這條發展的路徑。
要不要就要自身多元化尋找資金渠道以支撐自己的發展？至少alala就是這樣做的，眼見胡海希以alala為核心已經成為了世界影視圈的大佬，所以，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都想要有樣學樣——但是建立一整條的上下遊河流又超出了他們的能力和資本之外。
現在悅視網上市，算是已經領先了優酷和土豆半個身位了，同時著手利用股市圈錢開始自己的多元化發展道路。優酷和土豆顯然不甘心，不過國內的股市容不下幾家視頻網站一起上市，所以優酷和土豆隻有向國際化資本求援，同時開始自己的合作計劃。
相比之下，bilili似乎更能撐得住一些，因為它的風格和其他視頻網站不同，似乎更能夠因為取向性留住觀眾。不過這也是一把雙刃劍，畢竟一張整改通知一下，網友跑的還是會跑。視頻網站的核心還是內容，沒有片子光靠評價並不能留住人，反而更加會分化人。
所以，在許多人眼中，bilili不過是借著胡海希的海外資源苟延殘喘罷了。
賈總的夫人決定投資一部穿越變身劇，網絡小說已經逐步告別了作者化的時代轉向了類型文學，現在讀者們清楚地表示自己想要看寫什麽題材的小說，就好像電影告別了導演時代轉向類型電影一樣，小說也逐漸變成了這個樣子——讀者開始直接對類型提出要求。賈總的夫人想拍穿越變身文就是因為電視劇還沒有拍過類似的題材，所以可以填補這一空白，吸引觀眾們的興趣。
於是，原著一旦被找到並確定，劇組也就搭建了起來，除了沒什麽錢之外，取向性明顯、偏向定製內容的劇組和普通的電視劇劇組隻略有不同，導演和編劇沒有皮可扯，一切是製片人說了算。這不過是一個廣撒網的試探性的投資，不過將會給悅視網帶來豐厚的回報就是了。
胡海希也不能在悅視網介入太深，賈總對他還有提防的心思，哪怕胡海希表現得像是一個隻會吹水的家夥。
胡海希把自己的工作重心放在了院線的建設上，影視這一塊他把普通項目都交給了賀仁傑去負責。2009年年底（在大陸是2010年初）上映的《阿凡達》帶來了3D和INMAX的技術衝擊，於是所有的電影院建設商都隨之與時俱進地緊跟新技術，同時對舊有的電影院加快了改造進程。
因為金融危機，各國央行大放水的政策（表現在神州就是所謂的4萬億大投資政策），這些貨幣激蕩地流進了高回報的領域，在神州則是房地產產業，這是嘉禾千載難逢的發展機遇，因為胡海希還有海外銀行的加持，廉價的美元除了原油市場和大宗貨物市場無處可去，於是又被拆借進入神州的樓市，以及進行各種資本投資。
悅視網經過了幾輪投資之後，胡海希都僅僅是出錢而已，對具體的運營不過問，但是到了2010年年底的時候賈總還是找上門來，有些刻意地做作地和胡海希說道，“胡總，如果你想要控股悅視網的話，不妨說開些。”
“我對悅視網沒有興趣，我手上不止一個視頻網站呢！”胡海希這樣回答道，“現在我也沒有心思管國內的這方麵的事情。”他還歎了一口氣，“你也知道我為什麽要投資悅視網，所以有什麽事情你就直說吧！”
賈總隻不過是要給胡海希壓力而已，實際上他也不認為胡海希會對悅視網感興趣，畢竟米高梅這幾年正在逐漸恢複好萊塢七大的風采，2009年他們還出品了《宿醉》、《EVA》和《KOF》，這三部片子票房加起來超過了12億美元，米高梅算是徹底從破產的深淵中被解放了出來。同時，胡海希的手機公司2010年的出機量達到了3000萬台，並且部分地通過香江市貼牌向海外出口，胡海希的精力早就被分散了。
“幾家和您有關係的券商和銀行購買了悅視網增發的股份，”賈總還是要表明態度，“我覺得您應該解釋一下，如果您不滿足於10%的股份，您可以告訴我一聲。”
“不用這麽客氣。”胡海希撇嘴，“我是認識一些銀行和券商，但是這不代表他們都是按照我的指示行事的，我可沒有那麽厲害。”胡海希哼了一聲，“如果你擔心的話，我可以把手上的股票賣給你，按照我的想法，我是真的一股都不想買悅視網，楊帆已經說了我好久了，優酷在美利堅上市了，土豆也想去，以我和華爾街的關係，bilili也去美利堅上市，根本不是問題。”
“那麽你要去嗎？”賈總也很關心自己的競爭對手，特別是bilili的動向。
“為什麽要去？bilili是我的事業拚圖中重要的一塊，還沒有淪落到上市圈錢的地步。”胡海希隨口說道。
賈總覺得自己的膝蓋上仿佛中了一箭，“所以我們的股票被一些主力客戶收購，和你沒有關係？”
“當然！”胡海希理直氣壯，“你既然上市了，還擔心自己的股票被收購的話，那還不如回去私有化，或者在自己手上保留住50%以上的股份。”
這兩點，賈總都不可能接受，一定要在手上保留50%以上的股份，這種控製企業的作法，恐怕會被各路資本家笑掉大牙。
賈總手上控股的股票，雖然不能說占有絕對的優勢，但是相對的優勢是有的。但是在股票市場上打一場企業爭奪戰，即便是贏了，損失也太大，既然在胡海希這裏探到了他的口風是這樣，那麽自然地，要采用其它的解決手法。
……
“有國有資本入股悅視網？”
“是幾家國有銀行旗下的基金和國有資產管理公司，這是王書記幫忙做的嗎？”
“廢話，顯然不是。他們入股份額多嗎？”
“不是特別多，但是全部份額加起來讓人有點擔心，伴隨著公司的進一步發展，我手上的股票肯定是越來越少，再說胡海希手上握有10%的股份，現在還看不出來隱患，但是伴隨著進一步的增發，如果他們有心的話，最終合起來的話，就麻煩了。”
“你去問過胡海希了？”
“他說和他沒有關係。”
“這倒是有可能，人家的眼界不一定在這點錢上。行了，我知道了。你別操心胡海希的事情，他不敢翻過來的。”
“但是股份的增發……”
“現在股市不景氣，資本融資還要等幾年，過了2012年再說。你如果操心的話，這樣吧，我來出麵，讓胡海希去吃下那幾家的股份。”
“這樣行嗎？”
“他翻不了天。”
於是胡海希從王四叔那裏直接得到了指示，讓他想辦法去和幾家銀行和基金談，如何把對方手上那點悅視網的股票買下來。
“這簡直是蛋疼啊！”胡海希不得不感歎道，他大概猜到這就是卜主任所說的惡心惡心人的戰略，但是最終反而成了自己出錢。不過也算好了，自己算是撇清了。
……
在金融市場裏，白起帆已經拿到了金融方麵的幾張關鍵的牌照——雖然是地方性的。阿波羅手機依托alala和bilili的平台，形成了一個金融接口，將穀城商業銀行的理財產品售賣業務拓展到了線上。這極大地刺激了其他領先一步的同類銀行和金融公司。
客觀地說，阿波羅公司推出的專用理財App根本就是一個中介軟件，他自己本身是不具備金融操作的功能的，完全是幫穀城商業銀行搭建了一個梯子，這和自有平台的支付寶、微信餘額完全不同。
通常來說，這種做法是損人不利己。但是胡海希所作所求的是之外的東西。這進一步導致了ab手機的高銷量，因為其被宣傳為可以生錢的手機——而實際上隻要是安卓係統的手機，都可以安裝這個APP，但是這個APP隻能用ab手機的專用軟件庫來下載。
胡海希入股的農村信用社就在這短短一兩年時間裏得到了極大的發展，大量的農村投資項目被包裝成金融產品利用這個平台獲得了融資的機會，穀城城市商業銀行所獲得利益更多更大，這就導致了整個穀城市、成漢省通過這一條利益紐帶和胡海希旗下的公司被綁在了一起，成漢省和穀城市的領導們發現了這個竅門之後，極大地陷入了這種資本遊戲不可自拔——金融吸毒就是爽。
當然，胡海希家鄉的農業也在這條利益紐帶的束縛下得到了極大的發展，農村和農業資金的充裕極大地刺激了當地農業的規模化發展——說是規模化發展，其實也很可憐，不過是因為渠道不再稀缺，一些農產品的價格終於被提到了平均水平的緣故。這裏麵還要感謝alibaba的馬總的幫助，當然bilili也在自己的網絡商城上買所謂的鄉村扶貧對口支持的農產品，但是和馬爸爸的平台效應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所以，在外人的觀察下，胡海希也正朝著一個金融資本家的方向進行轉型，他旗下的幾大重點產業的實際運行早已經脫離了他本人的親身的操控了，他本人更多是在金融層麵上對自己的產業進行管理。
2010年胡海希通過各種渠道在國內投資的電影大片居然隻有《讓子彈飛》和《人在囧途》，以及《西遊?降魔篇》，還都不是全額投資。
而在國際上，除了《末世之生化傳說》這部電視劇之外，他和米高梅合作要投資的大片居然隻有《FateZero》，當然，米高梅還投資了《鋼鐵俠2》和《生化危機4》，但是顯然，2010年他們不會有2009年的輝煌，不過說起來，《EVA》和《KOF》的數據也能延續到2010年。
《FateZero》的導演不再是徐恪，而變成了劉凱聲，但是這部戲的拍攝，也被拖延到了年末，劉凱聲和黃複都在Canada和Australia繼續擔任斯科特?林恩的副導演。
今敏導演倒是在2010年準備重開自己的動畫製作。
胡海希似乎看上去很閑，甚至有空在穀城參選了人大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