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冤大頭
一支中超球隊值多少錢？這當然不能簡單地一概而論，2000年實德集團接手萬達手上球隊70%的股份的時候，付出了1.2億元；2003年紅塔賣出中超資格的時候，也不過3500萬而已。
作為2005-2006賽季中超的冠軍，東山海能賣出4億元也能說是良心價，當然，拋開當前中國足球最低穀的背景不論的話，4億元也不能說有多少溢價，起碼明麵上還是說得過去的。和海能地產的100億相比，4億的足球俱樂部隻能算是添頭，談判的雙方都不會把它放在心上。
自從7：0踢贏了香江市隊，但是依然被隔離在世界杯之外，中國足球可以說是短時間丟掉了救命稻草，繼續滑向了深淵，至於滑多久完全取決於下次大賽的預選賽成績了。
對於胡海希來說，眼下正是抄底的好時機——因為他不缺錢。
於是，胡海希前往穀城的安排不得不就此擱置。他先是和聯係上的克勞琛吃了一頓飯，言語之中毫不委婉地表現出了對克勞琛培養年輕球員的能力的欣賞，並表示自己即將進軍足球領域，希望克勞琛能夠成為合作夥伴——進入哪家俱樂部暫時還不能告訴克勞琛，但是足球圈子裏麵的消息已經滿天飛了，克勞琛都已經知道了。
不過胡海希的態度和善意倒是贏得了克勞琛的好感，他目前暫時沒有工作，在中國足協掛名有名無實的顧問，因此非常爽快地就答應如果有機會，願意接受胡海希的橄欖枝。
“你對足球很了解？”克勞琛問道。
“不是很了解，純粹是一般足球愛好者的了解程度。”胡海希回答道，“所以我需要認真負責的專業人士幫助我。”
“我年紀已經很大了，”克勞琛謙虛地說道，“你為什看上我？難道是因為我曾經帶隊了國青隊的緣故嗎？”老頭子對於自己的帶隊成績實際上還是頗為驕傲的，但是誰知道遇上了官僚主義的足協了，什麽成績都不好使。
“這是一方麵，”胡海希坦誠地說道，“另外一個方麵是因為你是德國人。”
“德國人？”克勞琛若有所思，然後說道，“請恕我直言，德國人並不像是傳說中的那樣工作刻板嚴肅的，你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雖然我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但是我覺得這是一種偏見。我擔心如果我個人的工作做不好的話，你又因此產生對德國人另外的誤解。”
“哦，我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胡海希說道，“我隻是……因為我一個很重要的合作夥伴就是德國人，我個人覺得這樣的話，德國人比較好溝通。”
克勞琛像是聽笑話一樣聽了胡海希的解釋，“德國人一點都不好溝通。”他笑著對胡海希說道。
“我覺得您就挺好溝通的。”
接下來胡海希馬不停蹄，他在李雪華的帶領下，一一拜會了海能集團的部分領導，和他們商談購買俱樂部的事情，還要和俱樂部的高層和相關人員見麵進行必要的溝通。當然，胡海希也可以直接把錢拿出來交給控股的老板，俱樂部的擁有權自然會變更到他的名下，但是這種操作方法未免有些簡單粗暴，東山人民淳樸忠厚，東山的領導們也“淳樸忠厚”到有些軸了，大老板其實不太好做。因此胡海希隻有多費心，把工作做到位。
好在他自己也算有點名氣，有點勢力，香江市上市公司的董事會主席還是很能唬人，同時上層關係李佳已經打通了，胡海希本人也放低了姿態，在接手俱樂部的事情上，官麵上沒有什麽問題，他掏錢如此爽快，不搞什麽分期付款的也是一個有利的方麵。
隻不過俱樂部內部還是很不安寧，主力球員鄧智和俱樂部吵吵鬧鬧說等到賽季結束後要解約，他準備趁著年輕力壯到國外去試試看能不能打開一片新天地。
鄧智是東山魯能的絕對主力，攻守兼備，是場上的中場核心，雖然說有外籍球員和本隊的年輕球員能夠頂他的位置，對於球隊的實力不能說是絕對的削弱，但是放走他絕對是球隊的一大損失。
於是，雖然還沒有辦成接手球隊的手續，胡海希還是主動約了鄧智吃飯。
“相信你也聽說了，球隊要轉讓，我是最有可能的賣家。”胡海希這樣介紹自己說道，“我不能肯定地說我一定能夠買下球隊，因為手續的事情還沒有辦完，還沒有塵埃落定，我隻能說我極有可能以後是你的老板。聽說你要走，我就想著最好能夠和你談一談。”
麵對比自己還年輕2歲的老板，鄧智反而有些拘謹，在來之前他已經了解了一下這位老板的生平，但是這些東西湊在一起看下來簡直就是一個神話，短短一兩年的時間，就從一個普通的大學畢業生一躍成為亞洲知名的大富豪，網上流傳的消息則是胡海希有很深厚的背景——看他姓什麽就能產生最直觀的猜測——但是他是成漢省人而不是徽府人，這最明顯的證據反而被許多人直接忽視掉了。
不過胡海希多次和國家領導人見麵的新聞顯然說明了他的背景的強大。
鄧智的情商在平均線以上，字斟句酌地說道，“我想要趁著年輕，出去闖一闖，在國內的話，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挑戰性了，我自己已經難以提高了。”
“我不反對大家留洋，”胡海希說道，“正相反，我認為中國足球和外界交流得不夠，多出去一些人對於提高我們的足球水平來說是好事情。”
“那麽……”鄧智試探性地問道，“您同意了？”
“這隻是原則，”胡海希笑了笑，“最關鍵的是，要怎麽走出去，最後要有一個好的結果。我問一下，有沒有對你有意向的球隊和你聯係過。”
“額……暫時還沒有，不顧我的經紀人正在幫我聯係去歐洲的試訓。”鄧智楞了一下，馬上就回答道，“我對於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但是不免被中國足球水平整體評價所拖累，”胡海希直白地說道，“那你對出去有什麽心理預期嗎？”他又補充問道，“譬如說一定要英超球隊、德甲球隊這類檔次的，小球隊還是大球隊？”
鄧智眨了眨，感覺胡海希的問題實在是有些紮心，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能夠在英超德甲這種層次的球隊的話，哪怕小一點也無所謂了。”停頓了一下，他又略帶不甘地說道，“實在是不行的話，低一級別聯賽的球隊也行，我想最起碼比中超的水平要高……”
“也不要這麽篤定。”胡海希笑了笑，對他說到，“這樣吧，我現在說什麽你都會認為我是在騙你或者是吹牛，又或者認為這是緩兵之計，我給你一顆定心丸，你如果要留洋，如果我接手了球隊肯定不會給你設置障礙，等到賽季結束，你去歐洲試訓我不會攔著你。但是我覺得也不能什麽球隊都去，現在把話說得太滿了，真正出去了一時之間找不到好的球隊，又覺得沒有麵子不願意回來，屈居在低級別的小球隊裏，我覺得也沒有這個必要，不如大家心平氣和，好聚好散。如果是歐洲一級的聯賽，如英超、西甲、德甲、意甲、法甲這種級別的球隊，要轉會我絕無二話。”
“也不是，”鄧智有些心急，插話道，“我覺得葡萄牙甲級聯賽、荷蘭甲級聯賽這種應該也可以。”
“好吧，也可以。”胡海希當即點頭，“我們限定歐洲國家的一級足球聯賽，比甲這種，隻要你覺得不委屈，都行。”
鄧智舔了舔嘴唇，又緊張地問道，“如果最後簽不了……”
“簽不了就回來唄，”胡海希說道，他甚至拍了拍鄧智的肩膀，“我接手球隊之後，下個賽季可以給大家加薪。”
“不是，胡總，”鄧智有些猶豫，但是最後咬牙道，“我這次是鐵了心要找個提升職業生涯的機會，”他頓了頓說道，“我覺得像是英國、德國的二級聯賽，我也能接受。”
“我知道，我也理解，”胡海希搖了搖手指，“有些話我不好提前說，會讓別人覺得我在吹牛。”他嘖嘖了兩聲，然後說道，“我這樣和你說，你暫時不要出去講，記在心裏，實際上我進入足球領域，就沒有想過隻在中國足球的圈子裏麵打轉轉，我也有更大的想法和追求。”
鄧智有些發愣地看著胡海希。
“我也想著是不是收購一家外國的俱樂部，現在看起來，英超就不錯。”
鄧智當即就有些目瞪口呆，心裏麵忍不住把胡海希和騙子劃上了等號。
胡海希一眼就看出來了鄧智心中所想，當即說道，“你肯定以為我在吹牛對不對？”
鄧智連忙搖頭。
“所以我不願意早說出來，現在說出去，中國起碼99%的人會以為我在吹牛。”胡海希站起來，在房間裏麵轉了一圈，“不過呢，這件事情也就是這一兩年間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有耐心好好等一等，我知道你是中國最好的球員……”
鄧智連忙謙虛地表示否認。
“不用謙虛，最起碼也是最好的球員之一，能力均衡，位置又這樣特殊，非常重要。”胡海希繼續說道，“像你這樣水平的球員，如果出去都在外國站不穩腳跟的話，那中國足球就玩完了，最起碼十年之內是沒有什麽指望了。”
鄧智表麵上很是謙虛，但是心裏麵被這話說的頗以為然，當即說道，“這也是我為什麽想要出國去的原因，孫繼海和邵佳一在國外的進步就很大。”
“所以我說起碼要去英超德甲這種水平的聯賽，去其他低水平的聯賽沒有什麽意思。”胡海希盯著鄧智說道，“我知道之前你在國家隊受到的打擊比較大，阿裏漢用你不得其法，你自己也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但是我這樣說吧，去低級別的小球隊也得不到什麽鍛煉，相反你還要努力適應不同的生活環境，你的實力反而不能完全發揮。我覺得你不用急在這一年兩年，你反而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好好學習英語，做好準備。”
鄧智心中的念頭百轉千回，到了最後終於變成了一句，“是，好的。”
“這樣最好！”胡海希頗為高興地說道，“你相信我，也就是這麽一兩年間的事情，我也希望你能夠成長成為中國足球的頂梁柱。”他又拍了拍鄧智的肩膀，“我在海外也有些關係，你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的話，打我的電話就行。”
一旁的劉健琳這個時候便上前遞上了胡海希的名片——上麵的電話實際上是胡海希的秘書，也就是劉健琳的電話。
袁成軍和畢黨斌也湊上來請鄧智簽名，同時開始聊天中國足球，從鄧智的口中了解了不少足球界的內幕。
胡海希心知，鄧智不是東山海能的嫡係球員，但是以他在中國足壇的地位，穩住了這一位就把整個球隊都穩住了，這自然方便了他接下來掌控整個俱樂部。
……
多花費了兩個星期，胡海希終於和海能集團的領導幹部們簽署了正式的合同，入主東山海能足球俱樂部。一時之間，不僅是體育報紙，許多嚴肅大報也爭相報道胡海希這隻大鱷入主中國足球的事情。許多人一廂情願地認為這是一個好信號，即現在中國足球已經到了穀底了，正是抄底的好時機。
於是同時，胡海希的家底又被各大媒體重新翻了出來，通過alala這個網絡影視集團的上市一躍成為香江市有數的大富豪，並且插足影視業，推動了國產大片在全球上映，這故事無論怎麽看都像是一個神話，巨額的財富和國際性的人脈將胡海希身上籠罩了一層神奇的光環，這倒是減輕了他入主東山海能俱樂部的阻力。
特別是有報道傳出來說他非常支持鄧智出國留洋，賽季結束後，鄧智即將赴歐洲試訓，於是這又在球迷那裏刷足了好感。
自然而然，這樣的消息也吸引了香江市的媒體，香江市的媒體在對胡海希的這番舉動進行報道的同時，也跟風對他的財富進行一番盤點，不過他們對胡海希貿然進軍足球行業並不看好，更不要說是中超，有人主動跳出來宣稱這位過於年輕的富豪已經被自己的成功衝昏了頭，貿然地把戰線拉得太長，必將嚐到自己的失敗——連帶著批評他的影視投資也是如此——這大概是真愛。
不過胡海希一向不關注這類言論，他在俱樂部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立馬給吳超瓊打了電話。接到了電話的吳超瓊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你又在搞事情了，給我打電話幹什麽？”吳超瓊的語氣裏麵倒是充滿了怨念，“買中超球隊這種事情也不和我說，是準備替誰虧錢了？”
“不要開玩笑，”胡海希說道，“我有正經事找你的。”
“什麽？給你的球隊拉讚助啊？”吳超瓊輕浮地問道。
“不是，我想你去直接找中超公司和代理轉播權的文廣，把中超的轉播權拿下來，趁現在價格低，時間簽的越長越好。”
“為什麽？你瘋了嗎？中超的轉播權根本不值錢。”吳超瓊瞬間進入商業女王的節奏，“你如果要保證自己的俱樂部的利益的話，單獨把自己俱樂部的轉播權賣給亞視不就行了嗎？”
“你家不是在大澳開賭場嗎？”胡海希反問道，“難道你們不開中超的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