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心結
這份八卦雜誌的內容和吳超瓊實際上關係不大，不過是為了說明她前夫的身份，刻意引出來她罷了，畢竟在內地，香江和大澳吳家的名氣比吳超瓊前夫家的名氣大得多。
說起來，這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八卦而已。李婷婷作為香江演藝圈內知名的大美女，和一個豪門公子確定戀愛關係，又是從別人手中搶來的男朋友，自然而然就成為了八卦關注的焦點，內地的娛樂新聞行當和香江市如出一轍，秉承狗仔原則，大挖隱私，就衝著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方向去了。這個新聞實際上還是從香江市販來的二手消息，加上了大陸狗仔的讀後感而已。
吳超瓊近些年來努力工作，沒怎麽關心八卦報道了——不過伴隨著她的商業地位的提升，八卦雜誌反而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特別是她成為了亞視董事會主席之後，女性的身份加上這個天生吸引娛樂圈關注的職務讓她成為了話題，於是，當她的前夫有了新聞她就被拿出來陪綁。
這一次又是這樣，許公子交到了現在的香江市第一美女做女朋友，小編就把許公子的前妻和緋聞女朋友全部拉在一起盤點了一番，除了吳超瓊之外，娛樂圈內許公子的前任女朋友也一個不落下，字裏行間並不看好許公子和李婷婷，但是也透露出對李婷婷的吹捧，有意無意地宣揚李婷婷第一美女的身份，相比之下，其他人就都成了黃臉婆。
即便已經到了成熟的年齡，看了這樣的新聞報道，吳超瓊還是忍不住嗤之以鼻一番。
同樣是在賓館的房間，尹富真對著同樣的雜誌報道，和吳超瓊擺出了同樣的表情，她的秘書在旁邊大略隻看得懂圖，閱讀有些困難，不知道報道在說什麽，雖然心裏麵很想知道，但是表麵上保持著安靜，也不敢插話。
“沒什麽意思。”尹富真把雜誌往桌子上一丟說道，“無非就是說吳小姐的前夫在娛樂圈裏麵找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女朋友而已。不過是紈絝子弟的尋常事。”這小姑娘實際上和尹富真一般大呢！
“哦？是這樣嗎？”秘書當即接口道，“難怪我看到吳小姐看到了這本雜誌封麵臉色不是很好看。”
“她前夫的事情她也被拿出來比襯一番，當然心情不好了。”尹富真嗤笑了一聲，但是隨即又陷入了某種傷感的情緒之中，“不知道我們家以後會不會也是這樣。”
“女明星什麽的，大少爺不至於吧……”小秘書小心地說道，韓國的藝人的地位遠遠比不上香江，更不要說和大陸比了。
“誰知道呢？”尹富真一副感慨的樣子，所想的絕不是自己的哥哥。
“這件事情不要在吳小姐和她的人麵前提，這雜誌你收好吧！”尹富真吩咐道，“私下裏也不要提這件事情。”
“當然！”秘書點頭回應道。
一本雜誌搞得兩位女士心裏麵都有些亂，於是在晚餐的時候，胡海希看兩位客人的情緒都不是很高。
歐小璐是懷著憧憬和崇敬的心情來陪吃飯的，畢竟吳超瓊和尹富真相當於女性職業階層的頂尖了，雖然她們本質上和普通的職業女性不一樣，但是這不妨礙歐小璐這類職業女性懷著對她們的憧憬。白起帆倒是無所謂，他算是見多識廣了，魔鬼都見過，何遑其他。
但是眼見兩位女士都不是很興奮，似乎是累了的樣子，這就很掃興了。
所幸今晚的安排是火鍋，考慮到口味問題，還專門準備了鴛鴦鍋。火鍋對於香江市人和韓國人來說不是什麽問題，問題就在於他們沒有吃過這麽辣的。
所以當尹富真和吳超瓊被紅湯教育了一下之後，仿佛一下子從迷糊中清醒過來了，大家順便談及了各地的美食，於是僵硬的氣氛開始有所鬆動。
尹富真還很接地氣地講了個韓國劇組在首都吃飯的笑話，活躍了一下氣氛。到了這個時候，吳超瓊和尹富真都把雜誌引起的情緒暫時性地拋到腦後了。
她們兩個同時對歐小璐感興趣起來，因為胡海希的手下實在是太年輕了，幾乎都是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青年，尹富真和吳超瓊都曾為此驚訝，為什麽這麽年輕的人就可以負擔起這麽些重要的工作？
歐小璐倒是很榮幸地介紹了一番自己的工作，聽到說這麽一個剛剛二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就要負責一家出版社，一家網絡小說網站，還和影視公司那邊進行深度合作，對網絡小說IP進行出版和影視開發，不僅僅是吳超瓊，連帶著尹富真都驚訝萬分。
相比較之下，尹馨被胡海希用來搭建韓國的合作公司反而像是物盡其用了。尹富真若有所思地講胡海希打量了一番，實在是搞不懂究竟是胡海希慧眼識英才還是說他身邊的這些人本身就有這種潛力？白起帆這種看上去長相成熟穩重的家夥實際上也才二十五歲，但是已經開始給好萊塢上億美元的項目擔任製片人了。
難不成天才是成批紮堆出現的？再加上還在首都負責編劇工作的賀仁傑、黃穎這兩個，尹富真也覺得胡海希身上籠罩著某種神秘的因素。
於是這場晚餐就成了胡海希在大陸的公司的介紹會，吳超瓊和尹富真不僅知道了胡海希在大陸有一個備份的視頻網站，還知道了他有出版社、有小說網站、還有專門的影視投資公司，並且已經投資了很多很多的國產電視劇——這個工作主要是白起帆去做的，盡管這些電視劇有很多是根本不能在電視台上映的——基本上都是被一些人拿來洗錢用的，本著廢物利用的精神，白起帆在操持了組建劇組洗錢的同時都會買下網絡版權，以後說不定看爛片也會發展成為一種愛好也不一定。這些內容當然不會被介紹，客人們看到的都是光鮮的一麵。
於是吳超瓊和尹富真都很驚愕地發現，胡海希在大陸的資產，真的不比在香江市的資產少。香江市那邊唯一的優勢就是提供更加廣闊的融資渠道和更少的金融監管。但是胡海希在中國大陸明顯麵臨更加廣闊的市場，更不要說在餐桌上歐小璐抖露出來的數據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話說像是這樣的網絡小說的平台能夠提供很多很優質用於出版和改編劇本的小說嗎？”吳超瓊忍不住問道，她沒有經受過互聯網的洗禮，覺得這一切有些不可思議，“好編劇可是很難找的。”
“基數夠大的話，優秀的作品總是能夠脫穎而出的。”歐小璐當即這樣說道，“實際上，非專業的作者比專業作者寫出來的東西更受歡迎，當然，這裏麵有個時效性的問題，作品受歡迎但是生命周期比較短，有可能隻是一時受歡迎，但是在大基數上能夠產生很多很好的作品，譬如《誅仙》這種。”
吳超瓊當然知道《誅仙》，這是亞視的重點項目，在電視劇拍攝和播映之前，胡海希就已經通過起帆中文網的香江站和亞視進行廣告宣傳了，同時在香江出版《誅仙》的小說。
“所以你們一個網站有多少作者？”藍蘭忍不住插話問道，她雖然因為種種原因接觸過胡海希這方麵的生意，但是流於表麵深度不夠。
“注冊作者我們有三四千人，”歐小璐大方地介紹道，“核心的作者大概就二三十來個吧！”她歎了一口氣，“我們在業界起步太晚了，要說起來，男頻的起點，女頻的晉江還是業界的龍頭，特別是起點，注冊作者有三四萬，簽約作者上千，他們所謂的白金作者和核心的寫手加起來怕有百來號人。”
香江市和韓國的女富豪都被這個數據給震撼了。
尹富真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這些核心作者都可以當編劇嗎？”
“不行！”胡海希的回答讓她鬆了一口氣，不過胡海希馬上就跟著說道，“他們必須要經過培訓才行，有些人不太適合寫劇本，就隻適合寫原著，改編成劇本的話，還必須一些專業人士加以潤色，這方麵我們積累了一些經驗，編劇不是一個人的工作，而應該是一個集體的作業，黃穎以前就是網路寫手出身，現在我們的編劇組的培養這一塊基本上是他在負責了。”
“哦……”尹富真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想了想問道，“這麽說你們在影視產業的上遊上就不存在短板了是嗎？”
“也不能這麽說，”胡海希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歐小璐和白起帆說道，“網文題材改編劇本很多地方因為太超出現實，所以必須大改，除此之外，中國的影視審核也很嚴格，我們自己在這方麵起步太晚，儲備不夠。”胡海希瞥了歐小璐一眼，“說起來我倒是很想把起點收購了，但是比較困難，所以現在隻能別辟蹊徑，希望能夠在其他國家和地區扶植起他們自己的網絡小說產業來，但是現在看起來，還挺不容易的。日後說不定會在日本或者韓國投拍中國原產的小說故事作為實驗。”
尹富真倒是敏弱地意識到了，“你也在讓尹馨在做這方麵的事情？”
“是啊，不過韓國的基數還是太小。”
因為談到了生意上，這頓飯吃得有些索然無味了。吳超瓊要努力克製自己才不讓自己的思路被胡海希帶著走，她和尹富真都是講究核心產業的，不像胡海希這樣看似全麵開花。但是仔細看胡海希的產業布局，似乎也是有章法的，這家夥就想著在影視產業上一條龍地從上遊吃到下遊，但是這樣的想法是否能夠實現，實現了又能不能借此做大做強，吳超瓊和尹富真都還在心裏麵打鼓，不過借著修建影視城布局房地產這兩位都是無師自通的。
吃完了飯，胡海希正要離開，卻被吳超瓊叫住了，“胡總，”她說道，“我們是不是應該談談，電視台有好多事情我要和你說一下呢！”
一旁的尹富真也有叫住胡海希的打算，眼見有人捷足先登了，她就隻笑了笑，轉而和胡海希和吳超瓊握手，“我不行了，吃多了要出去走一走，”她這樣和胡海希笑眯眯地說道，“胡總，有空的話，我們也應該就韓國的公司好好談一談啊！”
“我以為在首都我們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呢！”胡海希回應道。
“是我準備得不夠充分。”尹富真一副認真的態度說道，“這次不是梅菲斯小姐也在嗎？”
“我隨時有空。”梅菲斯在一旁說道。
胡海希還是跟著吳超瓊去了她的房間，吳超瓊要談的是鵬城影視基地擴建這件事情，這個計劃是胡海希讚成的，但是吳超瓊還是很不安。大概覺得談話的內容比較機密，藍蘭都沒有在場，被打發出去玩了。
“這一次投資這麽大，亞視背負的債務已經很高了。”吳超瓊首先說道。確實伴隨著亞視的擴張計劃，它的債務幾乎是成倍地往上翻，即便有了alala的網絡合作作為開源，但是這種激進的擴張計劃自然意味著大量的債務。而且債務的增長都在吳超瓊擔任董事會主席的時候發生，即便知道這是預定的計劃，但是吳超瓊有時候看到債務表，還是有些惴惴。
“怕什麽，這即是債務也是資產。”胡海希反正不把這個當回事，“亞視落戶華南地區，廣告費不是漲了嗎？”
“一點點而已，還是比不過TVB。”吳超瓊說道。
“那你有沒有調查鵬城房價的增長呢？”
“這個……倒是有些了解，不過……”
“沒什麽不過了，看看香江市的房價就清楚了，大陸也處在這個階段，也就是現在能夠借著這個機會大規模圈地，以後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也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價格了。”胡海希擺了擺手說道，“五年或者八年之後，房價增長十倍也是有可能的，資產增長十倍，債務算個屁啊！你不要有心理壓力，還是說你已經不想當這個董事會主席了？”
“怎麽可能？”吳超瓊當即反駁道，雖然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把位置讓給周菀鴻，但是真正坐到這個位置上之後，還是希望這個時間越晚越好，“不如你問問菀鴻她準備好了沒有？”
“她不會自己來爭的，”胡海希摸了摸臉，有時候必須趕鴨子上架，“她現在的這個公會主席不是也做得挺好的嗎？”
“花錢的工作當然做得好啦！”
“你還不是一樣？”胡海希一邊和吳超瓊說著話，一邊在房間裏麵晃蕩著，他走到了桌子邊上，一眼就看到了吳超瓊買的那份雜誌，許公子和李婷婷的封麵映入了胡海希的眼簾，胡海希下意識地拿起了雜誌來。
吳超瓊心中咯噔一下，頓時覺得十分尷尬。
“好一朵鮮花，好一坨牛糞。”胡海希隨口感歎道，然後他就看到了吳超瓊的頭像也出現在封麵上，頓時也覺得尷尬起來了，一時之間腦子短路，竟然說道，“你老公似乎還沒有孩子？”剛剛說完胡海希就想扇自己的耳光。
吳超瓊頓時沒好氣地回應道，“是我前夫！”
胡海希又回了一句不經過大腦的話，“他老是在娛樂圈找女朋友，想改造自己長相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