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新合作者
“沈靜還是太年輕。”導演在鏡頭後麵感歎道，整個談話節目，沈靜就起了一個提問題的花瓶的作用，整個談話節奏完全被胡海希帶動著，節目成為了胡海希展現個人想法的平台。沈靜幾次試圖引導話題節奏，結果都被胡海希給輕易帶了回去。胡海希不斷用改革開放在其他行業上取得的成就與以電影為代表的文化娛樂產業做比較，用政治正確的術語和經驗，把加諸在電影行業上的種種偏謬的說法一一駁倒——當然，這主要是因為央視這個平台不能隨便說政治不正確的話。
但是29歲的沈靜在24歲的胡海希麵前，確實顯得比對方幼稚。
不過有時候有錢和成功就是真理。按照最新的數據，《生化危機?香江市》在全球的票房成績在上映後十天內已經突破了1.77億美元，達到了1.82億美元，正式打破了《英雄》所創造的國產片全球票房紀錄。在國內，《生化危機?香江市》的票房也達到了1.45億人民幣，在過年之前甚至掀起了一波觀影狂潮。伴隨著媒體反複宣傳《生化危機?香江市》各種破紀錄的事跡，大家對於這部電影的興趣終於被勾了起來，進而放大。
央視奉命給這股熱潮推波助瀾、火上澆油，於是才有了胡海希的這一次訪談，即便是曾經的中國最頂尖的導演，此時也變成了《生化危機?香江市》這部電影的踏腳石，在話題中變成了悲劇的經驗和例子。
結束了訪談，和沈靜握完手之後，胡海希急匆匆地從演播室走出來，在路上簡單地和迎上來的導演寒暄了幾句，他走到了李佳和李雪華的麵前來。
“不好意思，久等了。”胡海希說道。
“這沒什麽，”李佳抱著胳膊笑盈盈地說道，“我也算是現場學習，等節目播出來，還不知道他們會剪掉什麽呢！”
胡海希微微一笑，就憑你家的關係，要一份母帶算是多大的事情啊！
“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李雪華建議道。
“好啊！”李佳看著胡海希，笑眯眯地說道，“看胡總賞不賞臉。”
“您太客氣了，”胡海希看了看李雪華，然後又看了看手表，“我今天後麵應該沒事了，我隨你們的便。”
“好！”李雪華拍了拍手，對胡海希說道，“我就知道你沒有開車，坐我的車好了。”
於是胡海希又坐上了李雪華的切諾基，這一次他和李佳一起坐在了後排。
顯然，行駛的車輛上是一個更好的談話的場所。
“我個人對電影這個行業比較有興趣，”李佳說道，“所以雪華說想要成立一個投資拍攝電影的公司我就同意了，成立新的太麻煩了，就買了一個現成的。”
現成的上市公司，你們牛逼。胡海希心想。
“但是中國的電影製作水平很低，做不出來什麽好的電影。”李佳感歎道，“我現在還覺得老片子好看，新的電影都不怎麽好看。拍不出來好看的電影我個人不能容忍。”
那麽你能容忍拍出來不賺錢的電影嗎？
“賺不賺錢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好看，有趣。”李佳說道，“現在中國電影界能做到這個的寥寥無幾吧？”
這要看你是什麽標準了，國內也不是沒有好電影，陳小二和他爹拍的一係列電影還不錯來著，但是看你的年紀，估計是受香江電影和好萊塢電影熏陶長大的一代，評價標準的偏向就很明顯了。肯定看不下去正兒八經反映現實的電影和發神經導演的自我神經病世界的展示，跟風香江和好萊塢的做不好本土化根本就不用提，所以你的好看和有趣的標準狹窄得很啊！
“現在正在上映的你的電影就很不錯。”李佳繼續說道，同時她狡黠地眨了眨眼，“我和你說，我可認識田夕，你沒有讓她出演這部電影，她現在氣死了。”
“當時她不是在拍電視劇嗎？這部電視劇不是還在央視上映嗎？”
“過了年之後才播出呢！”李佳笑了笑說道，“不過這怎麽能和這部電影比？這部電影注定留名中國的影視記錄，乃至世界的影視記錄吧？”
“你想請她來演電影？”
“雪華應該已經和你說過了，我不幹涉你拍電影的具體內容，”李佳偏了偏頭，“我最多請你照顧兩個跑龍套或者客串的名額，其他的你看著辦好了。”李她又擺了擺手說道，“田夕想要當主演，她自己開公司或者自己投資就可以了。”
“我覺得你要是真的想要投資的話，我們應該先把風險之類的東西講清楚。”胡海希裝出一副坦誠的模樣說道，“也不是每部片子都能夠像現在這部片子這樣賺錢，甚至不是每部片子都能賺錢。”
“這點你不用擔心，這些我都清楚，”李佳說道，“投資電影純粹是我個人的興趣，嗯，也可以說是和我和朋友們都對電影很感興趣。我比較青睞你這種時不時都能弄出大新聞的能力，換句話說，我比較相信你個人。再說了，投資拍電影這點錢也不過是小錢。”
胡海希把目光移向了駕駛位的李雪華，眼看著正在開車的李雪華都在陪著笑，她在麵對她阿姨的時候都沒有這麽小心。
“具體的事情都由雪華負責，你如果有什麽事情可以通過雪華，也可以直接聯係我。”李家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遞給了胡海希，“你有什麽其他的投資計劃，也可以和雪華說，也可以聯係我。”
這分明就是說可以繞過李雪華直接和她聯係嘛！胡海希在心中說道，這張名片沒什麽特殊的，印的頭銜也是一個不怎麽有名氣的投資公司董事長的頭銜，但是胡海希可不敢小看李佳，因為他比較清楚，企鵝公司的股東裏麵就有這家投資公司，這是他特意關注過的。
車子停在了一間隱藏的很深的茶室的樓前，下了車之後，李雪華直接帶著兩個人進了茶樓裏麵，要了一看標價近乎宰人的高級茶一壺，然後坐下來開始談起了生意來。
從頭到尾李佳都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不過胡海希也不會問，最起碼她不會當著李佳的麵問就是了。
倒是李雪華幫李佳做了一番宣傳，她的意思無非是她們和銀行的關係很好，如果胡海希的資金周轉不開的話——拍電影的基本上都需要資金周轉，可以通過他們拿到和銀行差不多的貸款。按照李雪華的說法是可以不對胡海希所需的資金設上限。這肯定是李佳的個人能力而不是李雪華的，如果李雪華能做到這點的話，她也不會屈居於胡海希之下了。
“條件這麽優厚，對我肯定有高要求啊！”胡海希這樣說道，“這個能不能把要求明確提出來啊，這樣我的心理壓力要小一點。”
“其實也沒什麽，”李佳說得輕描淡寫，“隻要每年拍一部《生化危機》這種水平的電影也就行了。”
胡海希覺得這位真是拍腦袋的領導的後代了，“大姐，這部電影票房最高預測是全球五億美金，你要每年都來一部，我又不是迪斯尼和索尼。”
“我不要求全球五億美金，”李佳打了個哈欠，“五億人民幣就行。”
“這也是很難的，”胡海希做出一副緊張的模樣來，“你看看像張導演、陳導要、馮導演這些，也不能說自己拍的大片就一定能夠回本不是嗎？《英雄》在國內的票房記錄也隻有五億人民幣的一半呢！”
“我才不會去找他們呢！”李佳抿了抿嘴，她看了一眼李雪華，李雪華對著她點了點頭。
於是李佳繼續說道，“胡先生，既然你主動介入到電影這個行當，我覺得你肯定有賺錢的信心，我對你也有信心。”她向著胡海希的方向湊近了一些，“畢竟你是一年時間裏就賺了100億港幣的商業奇才。”
“100億那都是紙麵上的東西，況且前期的投資……”
“行了，我知道。”李佳豎起了手掌，“你要什麽條件？”
你這樣直白地談判未免太有氣質了吧？
胡海希抿了抿嘴唇，看了看李雪華忍不住說道，“我覺得我應該先解釋一下，”他停頓了一下之後說道，“互聯網上的視頻網站的發展是一個大趨勢，也就是說互聯網一定需要視頻網站這樣類型的網站，從零開始持續不斷地燒錢一定會有豐碩的結果，把視頻網站這個市場打開並培養起來是一件順勢而為的事情，一定會成功的。但是電影行業是一個成熟的行業，競爭激勵……”
“你想說你沒有信心？”李佳歪了歪頭。
“那倒不是，”胡海希抓了抓頭，然後說道，“其實我很謹慎，在電影籌備拍攝之前，我已經有了alala網站，可以買斷電影的網絡播映權，後來我們又控製了一家電視台，可以購買轉播權，電影的投資有日本和美國的資本分攤，這樣即便是這部電影失敗，也可以通過上下遊的控製在賬麵上抵消掉虧損。”
胡海希目光灼灼地盯著李佳說道，“我當然覺得按照我的想法去做能夠在電影界大展拳腳，但是在此之前，我已經做好了立於不敗之地的準備，實際上我在香江市的公司也在不斷地投資香江市導演的新電影，你不能光看到我在這部電影上賺翻了，實際上我們許多投資也打了水漂，收獲了許多爛片填補我們的片庫而已。”
“但是這部電影夠你吃上三五年了對吧？”李佳問道。
“如果我是單純做電影的，誇張一點來說，吃上十年也不成問題。”胡海希坦然地說道，“電影賺錢當然好，但是實際上即便是電影不那麽賺錢，我隻要保持每年電影的出品量，對我來說也可以在其他地方賺回來。這就是我不敢一定保證說我可以弄出大賣的電影，我隻能說我盡量。當然，對我來說，有大賣的電影肯定是一件好事。”
“我了解了，”李佳轉過頭去，對著李雪華使了一個眼色，“實際上我們寄望於你也是出於其他的考慮。”
“出於資本運作的考慮，”李雪華接過了話頭，“你投資這部電影能夠掙多少錢？”
“按照最理想的結果，再計算分成的話，估計5000萬美金已經是很理想的結果了，因為還要和日本、美國的投資商分賬，再扣除成本，也就4000萬美金左右。”“”
“相當於3億人民幣。”李雪華點了點頭說道，“但是作為上市的投資商，一部電影盈利達到了三億人民幣，你覺得它的股價要上漲多少？”
這種資本操作的套路胡海希也是熟悉的，放出有利消息，抬高股價趁機出貨，放出不利消息，打壓股價，趁機吃入，無怪乎要用一家上市公司來做專門的馬甲。
“我能理解了。”胡海希做出恍然的神情，但是心中已經警惕起來。
“因為我們很看好你，所以要和你合作。”李佳說道，“你比電影圈裏麵的老人多了一些新東西。”
“那些大導演不是也……”
“那些人已經太老了，定型了。”李雪華不留情麵地說道，“他們還能夠憑借以往的名氣刷一下票房，但是一旦失敗了，以他們的傲慢來說，很難承認自己落伍了，然後求新求變，但是實際上他們已經落伍了。”
李雪華繼續說道，“我就絕不投資陳導演以後的電影，張和馮也許還能騙幾年。”
“所以你們看上我不走尋常路嗎？”胡海希問道，覺得這算是比較合理的解釋了。
“因為你年輕啊！”李佳理所當然地說道，“年輕人比老年人有前途，這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你已經證明了自己。而且，你在穀城建立的動畫公司，更是說明你有長遠的目光，無論怎麽看，都是最適合我們的合作者。”
“但是這種操作有點……”
“又不用你出麵，”李雪華插嘴道，“再說我們是真金白銀地掏錢出來的。”
是啊，掏的都是股東的錢，估計都是小股東，還是散戶。
“這樣吧，我們把周期再放長一點，”李佳說道，“以五年為周期，每個周期內能夠出一兩部大片就行，在宣傳上你完全不用擔心，這樣也方便我們周期性地操作，”她撩了撩頭發，“不過明年五月之前你最好能夠上映一部大製作的片子。國外我管不到，國內我希望它能夠有好的表現。”
胡海希看向了李雪華，李雪華抿了抿嘴，對著胡海希微微點了點頭。
“在拍電影上你不幹涉？”
“我當然不幹涉，”李佳瞪大了眼睛說道，“我又不懂，有什麽事情你直接和雪華說好了，需要資金和配合什麽的。”
胡海希摸了摸下巴，“在國內想要上映，有很多意外的因素啊！”
“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李佳說道，“我知道你擔心陳西要調走了。不過隻要你的電影沒有原則性的問題，上映不會有阻攔的。”
胡海希深深吸了一口氣，整個對話的過程，李佳像是從來都沒有考慮胡海希會拒絕的情況，到了這個時候，胡海希隻能夠主動伸出了手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李佳和他自然地握了握手，她的手輕而柔然，沒有用力。
然後胡海希又繼續和李雪華握手，“我在國內會有很多一般的電視劇和電影項目，我會定期給你們看投資名單，由你們選擇是否投資。”
“你要推薦。”李佳在一旁說道，“我們當然相信你的眼光。”
李雪華笑了笑，“胡總，”她看上去非常開心，“我們希望能夠和你進行更深入的合作。”
“你的這家公司叫什麽名字？”
“名字已經決定要修改了，”李雪華說道，“股票號碼是6****6。”
聽到這個號碼，胡海希就感覺腦袋上像是挨了一下重的，眼冒金星。
“原來的主業是紡織，轉型本來準備投資礦業，”李雪華繼續說道，“現在投資文化領域，不如改名叫什麽什麽文化公司比較好。你覺得叫萬家怎麽樣？”
“千萬不要，感覺像是買熱水器的，”胡海希急忙說道，“不如叫國秀文化或者國秀影視比較合適。”
“聽起來像是個女人的名字。”李雪華撇了撇嘴，反對道，“你覺得叫佳佳文化怎麽樣？”
李佳皺了皺眉頭，“太難聽了，”她說道，“就叫國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