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歪樓

  “怎麽？你還覺得那個胡海希是國士無雙？”王啟年帶著笑意看著自己麵前的兒子，“你覺得你媽對他很刻薄？”


  “倒不是這個，隻是覺得……”王雲抿了抿嘴。


  “你覺得你媽目光短淺，隻看到眼前的利益，看不到長遠的利益？”王啟年又說道。


  王雲沒有回話，不過看表情倒像是默認了。


  “你真是……”王啟年歎了一口氣，“你其他方麵的聰明都夠了，就是政治和管理這方麵，你還是缺乏經驗。”


  王雲明顯有些不服氣，“怎麽了？”


  “怎麽了？”王啟年哼了一聲，說道，“如果你這個網站公司上市，估值就是一百億美金的話，你說說你爸還敢不敢推動它上市？”


  “這有什麽不敢的，那個誰家……”


  王啟年盯著自己的兒子，看得他聲音越來越小，“那你說說你老爸和人家家的老爸有什麽區別？”


  “級別上差一點，”王雲嘟囔道，“不過遲早的事情嘛！大不了晚個五年……”


  “行了，別說了！”王啟年惱火地叫道，“這件事情我和你媽的態度是一樣的，那個姓胡的既然這麽能賺錢就讓他到香江市去自己賺錢好了，我們不要和他綁在一起，你不要以為有了手套自己的手就不髒了，順著手套被拉下來的也不是沒有，手套被摘了，你也就跟著灰頭土臉。”


  王雲咂了咂嘴巴，有些不滿意，但是沒說什麽。


  王啟年語重心長地說道，“我承認，小胡這個孩子確實比較有能力，局麵也搞得很好，但是有時候搞得太好了也不是什麽好事情，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和他在這方麵都需要學習，一個小網站，搞得美國、日本的巨頭都盯上了，又在香江市和別人拉拉扯扯，你覺得你爸爸壓得住？”


  王雲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明白了。


  王啟年又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關鍵現在時間太緊了，他自己又太心急。你覺得你爸和你媽太老古板，看不到互聯網行業的長遠發展？當初可是我支持你四叔搞同類網站的，當然，他搞不過小胡也算是正常。”王啟年轉過身來盯著王雲說道，“你在權衡利弊上還缺乏經驗，容易被眼前的東西所迷惑，今後跟著你四叔好好幹，不要覺得我們都跟不上時代了，老土了，實際上有很多事情你還要好好學呢！”


  王雲隱約明白自己的父親所指的是什麽，如果自己家在視頻網站這一塊上吃獨食吃的太厲害，確實容易被孤立排斥，他瞬間明白了他父親的想法：要麽聯合一群人一起分這塊肥肉，要麽把這塊肥肉丟出去。但是即便是明白了父親的想法，他還是有些不爽。


  “咱們不是可以引入外國資本嗎？”王雲嘟嘟囔囔，覺得自己想到的這個應該是個好計劃，“這樣多少別人會有點顧忌，就好像那個電子商務網站……”


  “這一點你爸爸不是沒有想到，”王啟年說道，“你爸爸我才顧忌呢！”他拍了拍王雲的頭，說道，“好了，一時想不通就慢慢想，胡海希說的關於上市的那些話倒是挺有道理的，”他摸了摸下巴，“即使不考慮經濟危機什麽的，你叔叔和我所設想的上市也要等到08、09年以後去了。”


  “那麽晚？”王雲忍不住叫道。


  “你看看，你這孩子，就是沉不住氣。”王啟年搖了搖頭，“把你手上網站的股票在香江市拋售出去也要這麽長的時間吧！”


  “我想介紹堂妹給胡海希認識。”王雲還是忍不住說道，“總要試試吧！”


  王啟年一臉無奈，“不要這樣做了，你還是安安心地和你四叔一起做事情吧，你還年輕，不要想著用這些手段，老老實實自己做出一番成績來，比拉攏誰重要得多。”


  以你做秘書的身份說這番話，實在是有些違和啊！即便是王啟年的親兒子，王雲還是覺得自己老爸說的話有點不符合他的身份和人設。


  城市的另外一邊，胡海希和李雪華正在一個幽靜的酒吧包間喝酒。


  “怎麽樣，和我表弟的約會？”李雪華故意用曖昧的語氣說道，“你們有沒有重新和好啊？”


  “不要開玩笑了，”胡海希放下了酒杯，“不過他想要介紹他的堂妹和我認識，我婉拒了。”


  “可以啊，這麽小就懂得賣妹妹了。”李雪華臉上的驚愕一閃而過。


  “我以為他說的是你，誰知道他馬上就說如果是你也行。”胡海希又補充道。


  “怎麽，你想泡我啊？”李雪華嘴角掛出了一絲哂笑。


  “我當即就表示絕對不敢這樣妄想。”胡海希咂了咂舌頭，“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麽人嗎？”


  “那你說說我是什麽人啊？”李雪華內心惱怒，但是表麵上含笑反問道。


  “獨立的職業女性，就是這樣。”胡海希攤開了手，“你表弟對我的評價還是蠻高的，希望我能夠不計前嫌繼續幫他做事呢！”


  “你會嗎？”


  “哈，誰給的錢多我就給誰幹。”胡海希並不正麵回答。


  “那你就隻有自己給自己幹了，誰也開不出來你要的價錢。”李雪華喝了一口酒說道，“說點正事吧。”


  “可以，你想說什麽？”胡海希問道。


  “還能是什麽，上一次在車上說的那件事。”李雪華哼了一聲，“我那位阿姨和姨夫已經定下來了，他們在alala香江站的股份要逐漸套現，然後投入到悅視網裏麵去。你覺得應該怎麽操作獲利最大？”


  “就我們而言最好一開始不要考慮獲利最大這種目標，”胡海希沉吟了一下說道，“咱們也不要跟著你阿姨和姨夫的節奏走，他們套現，我們兩個合起來就是天然的大股東，隻要我們不減持，在股價下降的時候吸納股份，成為絕對控股的股東也用不了多久。關鍵在於，”胡海希盯著李雪華，“完全控製了alala之後，你想做什麽？”


  “之後嗎？”李雪華摸了摸頭發，“我當然是全力配合你啦，之前我們不是合作得很好嗎？”


  “你直接一點吧，”胡海希抱著手臂說道，“以我的經驗，拐彎抹角的要求都很難。”


  “好吧，”李雪華深深吸了一口氣，“你的下一部電影我要投資，我還要當製片人。”


  “哈？你也想要踏足娛樂圈？”胡海希頗為驚訝地問道，“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麽？”李雪華反問道。


  胡海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你想投資多少？我們當然是歡迎有分擔風險的投資者的。”


  “一半！”


  “不可能，”胡海希說道，“日本和美國那邊的人還沒有說話呢！再說我在這個位置上還要替你們王家變現呢！”


  “王家和我可沒有關係。”李雪華硬邦邦地說道，“25%，我和你一人出一半。”


  “開玩笑，我是不是能夠占到50%暫且不說，你和我對半，這不就是暴露了我們兩個之間勾結了嗎？你要清醒一點。”胡海希搖了搖頭。


  “這個你不用擔心，”李雪華說道，“實際上我已經控股了一家文化娛樂公司，這家公司的股份比較複雜，我保證不會有人找麻煩。”


  明白了，你還在替別人當手套。胡海希心想，這是趁機在挖牆腳？你就不怕我下部電影使勁造嗎？


  “我當然相信你。”李雪華笑吟吟地說道，“這個文化娛樂公司是個上市公司，三年之後股價起碼要是現在的十倍，在這段時間裏，咱們不妨多玩點大的，這樣成績也好一點。”


  “你不幫你阿姨做事情了？”


  “我經營這家公司就是在幫她做事情，比例問題而已。”李雪華笑得異常甜美，“我保證在國內的發行上，我們能夠幫你大忙。”


  “你們？”


  “當然是我們，我隻是一個代表而已。”李雪華笑了笑，“作為交換，alala香江站那邊你隨便怎麽玩，我會讓學林好好配合你的，我對業績雖然有要求，但是我相信胡總你。”


  “是啊，你阿姨他們對業績的要求比你高多了。”胡海希不滿地哼了一聲，放下了杯子。


  “那麽你同意了？25%？”李雪華又問道。


  “你其實是想要所有的片子的25%的投資額度？”胡海希追問道。


  “當然這樣最好，如果你資金有短缺的話，加到50%我也不拒絕。”李雪華這樣說道，“偶爾你有一兩部不願意我們投資的片子我也能夠理解，不過作為合作夥伴，我覺得開誠布公比較好。”


  胡海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們也不貪心，這樣吧，”李雪華說道，“凡是國內能上映的片子，我們都希望能夠投資。”


  胡海希依舊不置可否。


  “你可以考慮一下，”李雪華說道，“在國內還是用人民幣比較好，港幣或者美元有時候不是那麽方便的。如果你有風險比較大的投資，我也可以幫你拉幾個冤大頭來。”


  胡海希伸出了手來，說道，“在這方麵，你比你弟弟厲害多了。”


  “這點我不否認，他可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我和他可不同。”李雪華和胡海希握手，兩個人算是達成了協議。


  “可我還是不能和你相比，”李雪華說的這話不知道算不算是恭維，“你早就知道了吧，陳叔叔要調職了。”


  胡海希抿了抿嘴，給李雪華了一個微笑，不說話。


  “我告訴你真相吧，”李雪華也微笑道，“實際上他本來還有兩年的，不過眼看電影市場火起來了，有些人就有些坐不住了。當然了，這對他本人來說也算是好事情，勉強也算是高升了。”


  “我可不這麽看。”


  “任職經曆豐富一點對於今後的發展有好處，你要辯證地看這個問題。”李雪華說道。


  胡海希揉了揉眼睛，“好了，不早了，我回去了。”他站起身來。


  李雪華跟著也站起來，“要不要我介紹一些人給你認識認識？”


  “不了，今天太晚了，早點休息，生意夥伴的話，下一次比較正式的場合見麵比較好。”胡海希這樣說道，就在酒吧門口和李雪華告別，然後打了車揚長而去。


  李雪華在酒吧門口站了好久才離開，胡海希則在車上出了一身冷汗，他以前隻是以為李雪華純粹是出於貪婪的緣故，背著自己的阿姨、姨夫和表弟聯合自己搞小動作，現在看起來，她根本就是家賊。她背後無論站的是誰，胡海希都不適合馬上和對方打交道。不管是出於避嫌或者是自抬身價的考慮都是如此。


  胡海希滿懷心事回到了自己在首都的寓所，剛剛推開門，一股勁風襲來，胡海希下意識地向後一退，一柄木刀從他的鼻尖劃過，嚇得他後背一涼。


  定睛一看居然是塚本八雲穿著睡衣，拿到一柄木刀，一副戒備的神情。看見了胡海希，她明顯神色一鬆，“什麽啊，是大叔啊！”


  “你怎麽在這裏？”胡海希急忙關上門，然後質問道，“還有，你叫我什麽？”


  “大叔啊，你難道想要我叫你爸爸？”


  “別胡說八道，”想到對方叫自己爸爸的場景，胡海希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了，“叫胡叔叔就好，現在說一下，你怎麽在這裏？”


  “我放假了，沒有地方住，自然就住到這裏來了，反正你這裏也空著。”塚本八雲理所當然地說道，“我還幫你好好清潔了一番呢！”


  “放假了你就應該回日本去！”胡海希有些惱火地說道，“再說你怎麽有鑰匙的？”


  “藍蘭姐在幫你處理房產的時候，順便給我了一把。”塚本八雲隨口說道，她打了個哈欠，像是結婚很久的妻子一樣抱怨道，“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我還以為來小偷了。”


  “小偷會用鑰匙開門嗎？這個小區的保安難道是擺設嗎？我花了那麽多錢來買這個房子。”胡海希絮絮叨叨的抱怨道，隨後醒悟過來，“不對，”但是有些晚了，於是他就站在塚本八雲的臥室門口叫道，“你明天就給我買機票回日本去！”


  “太晚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回應他的是塚本八雲反鎖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