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印象
在坐上了去香江市的飛機之後，藍蘭還是對胡海希的家人保留著“很神奇”這個印象。完全不同於大澳或者香江的豪門家族，胡海希的家庭裏還保留著種種溫情——這是因為胡海希作為一個屌絲剛剛發家的緣故。藍蘭眼見胡海希在他母親麵前吃癟，對於這種自己從未擁有過的溫情便心生向往。一時之間，藍蘭倒覺得胡海希是一個親切可以接近的人了。
“胡總，你不吃點喝點什麽嗎？”藍蘭頗為殷勤地問道，“飛機上有香檳，也有小蛋糕。”
“不，謝謝，讓我睡一會兒。”胡海希精神有些不太好，在離開穀城之前，為了維持名下的幾個公司的運轉，胡海希終於和梅菲斯簽訂了正式的貸款合同，這就意味著他本人真真正正欠了銀行二十多億——雖然是港幣。胡海希終於完成了從“正”資產到“負”資產的轉化。
“您還是吃點東西吧，不然很容易不舒服。”藍蘭不免為胡海希的精神狀態擔憂。
“別擔心，”胡海希看了她一眼，“雖然回到了香江市，但是你的秘書職務暫時不回被解除的。”
我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這樣說話的嗎？藍蘭在心中怒吼，不過表麵上她還是要做出一副喜歡的姿態來，“謝謝胡總，不過我擔心的是您的身體。”雖然她心中確實有幾分竊喜。
“我睡了起來就好了。”胡海希說道，“幫我要個毯子。”
藍蘭叫了空姐，對她提了要求，然後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胡總，我已經通知了周菀鴻小姐您抵達香江市的時間。”
“我不是讓你通知白起帆和賀仁傑嗎？”胡海希白了她一眼，“拍馬屁也要注意分寸。”
藍蘭自覺已經掌握了和胡海希接觸的尺度和方法，說道，“白總和賀總都沒時間，他們也委托周小姐來接機。”
“沒有時間？”胡海希翻了個白眼說道，“他們沒有時間，作為演員的菀鴻反而有時間？”
藍蘭被胡海希的菀鴻這個稱呼搞得汗毛倒豎，“周小姐的戲份聽說已經拍得七七八八了，現在還在拍的主要是一些動作戲。”
藍蘭開啟的這個話題吸引了胡海希的注意力，“是嗎？”他沉吟了一下，問道，“這麽說拍攝得相當順利？”
“整體上還可以，不過演員受點傷之類的事情在所難免。”藍蘭說道，“吳津、藤原紀香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什麽？受傷了？”胡海希倒是被驚訝了，“香江人對於動作片拍攝應該是經驗豐富啊！”
就是因為經驗太豐富了所以才會出問題，藍蘭忍不住在心裏麵吐槽，他們的豐富經驗都是受傷受出來了。
胡海希暫時睡不著了，“他們還在醫院嗎？”
“這個我不是太清楚。”藍蘭有些心虛地說道，畢竟作為秘書應該隨時隨地能夠提供確切的消息才對。
胡海希對於這個回答倒是無所謂，反正下了飛機問周菀鴻就知道情況是怎麽樣的了。
“算了，記下來，不管他們還在不在醫院，都提醒我去看他們一趟。幫我買一下探視病人的禮物。”胡海希吩咐道，有個秘書就是這點比較好。
藍蘭一一記下來。
眼見胡海希不睡覺了，披著毛巾毯在那裏發呆，藍蘭忍不住試探著問道，“胡總，梅菲斯小姐不和我們一起回香江市嗎？”她安慰自己這這算是在陪胡海希聊天，讓老板緩解情緒，所以也是秘書的工作。
胡海希聽見梅菲斯三個字，頓感一股怒氣直衝腦門，斜過眼去目光銳利如鷹地看了藍蘭一眼。
藍蘭頓感自己說錯了話，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麽胡海希突然之間是這個表情，心想：難道他們分手了？
胡海希轉過頭去，用盡量平淡的語氣說道，“梅菲斯小姐還有事情，稍後她會自己去香江市的。”
“有事情嗎？”藍蘭不自覺地重複，她看著胡海希反常的反應，實在是有些忍不住，又低聲問道，“胡總，你和梅菲斯小姐吵架了嗎？”
“你想多了！”胡海希橫了她一眼，過了幾十秒鍾，他又對藍蘭招了招手。
藍蘭湊了過來，胡海希壓低聲音和她說道，“你是我的秘書，有些事情你胡思亂想會影響你的工作，所以我就告訴你，不過請你做好保密。”
藍蘭急忙點頭。
胡海希於是說道，“我們今年要去美國開拓業務。”
藍蘭張了張嘴巴，她沒有見過這樣具備開拓心的人，就藍蘭的理解，胡海希在內地和香江市的公司都還沒有鞏固，他的電影還沒有上映，現在就談開拓美國市場，無論怎麽看都有些為時過早。
“你覺得我瘋了，在開玩笑？”看到藍蘭驚愕的表情，胡海希冷眼問道。
“不，您……非常有開拓精神。”藍蘭恭維道，心想如果是胡海希的話，也許會成功。
“不開拓我就完蛋了。”胡海希心說，他撇嘴繼續說道，“這沒什麽，我們在美國那邊已經拉攏了一個關係，所以開拓美國市場問題根本不大。”他嘖嘖了兩聲，“不過梅菲斯小姐借著這個機會，因為開拓美國市場缺錢的機會，硬生生地讓我抵押了資產做貸款。”
胡海希忍不住齜了齜牙，略帶抱怨地說道，“她的時機抓的真好，讓我根本無法拒絕。”
藍蘭心說原來如此，於是建議道，“公司保證資金來源的多樣性和可靠性非常重要，不如到了香江市，公司可以尋找更多的銀行合作夥伴？”
“聊甚於無罷了，”胡海希意興闌珊，“哪個銀行能夠一次貸給我20億港幣？”
20億港幣？這個數字對藍蘭的刺激更大一些，她當即吸了一口涼氣，有些忍不住地問道，“您準備在美國用這筆錢幹什麽？”
胡海希看了看飛機的頂部，“長遠地來說，我想買下米高梅。”
藍蘭幾乎要為胡海希的雄心壯誌而傾倒了，那種敢殺向美國，殺向好萊塢的勇氣，絕非在本地倒騰房地產的香江富豪所擁有的。
“但是20億港幣根本不夠啊！”藍蘭說道，即便不清楚米高梅被收購的門門道道，但是憑常識和直覺，藍蘭就可以作出判斷，作為好萊塢頂級的製作公司，今年被索尼所收購，索尼付出的收購金額已經達到了50億美金之巨。即便剝離了索尼最想要的片庫隻想買下製片部門20億港幣也是杯水車薪。
“總有辦法的。”胡海希這樣說道，“我們在日本也有合作夥伴不是嗎？”
藍蘭發覺胡海希完全在她的理解之外了。
不過經過了這麽一番談話，胡海希的情緒都獲得了舒緩，他總算是把梅菲斯帶給他的不愉快置之腦後了，於是愉快地陷入了夢鄉。藍蘭則是心事沉重，她此時懷著的想法就是到了香江市以後，去找一位經驗豐富的長輩——譬如她的姑媽，好好地傾述一番她對胡海希的認知，然後獲得方向上的指點。抱著這個目的，藍蘭也睡著了。
前來接機的確實是周菀鴻，她還帶著自己的經紀人梅姐梅睿蓉。周菀鴻看見胡海希出來之後非常高興地對著他揮了揮手，她打扮樸素，不是很容易認出來，周圍也沒有狗仔隊。
周菀鴻腳一拐一拐走過來投入了胡海希的懷中，胡海希伸手抱住了她，有些吃驚地問道，“腳怎麽了？”
周菀鴻有些臉紅，低聲說道，“拍戲受了點傷，沒什麽事情，是硬傷，過幾天就好。”
兩個人有點情濃意濃的意味，一旁的梅睿蓉倒是頗為注意跟在後麵的藍蘭，眼神中帶著幾分警惕。
藍蘭非常乖覺地上前湊到胡海希身邊說道，“胡總，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過來。”
“好吧，好好休息一下。”胡海希看了她一眼說道，“辛苦你了。”
周菀鴻也溫和地和她說道，“麻煩你了，藍秘書。”
“沒事，我應該的。”藍蘭被周菀鴻這種老板娘的口氣刺得心中一堵，急忙擠出來一個笑容回應道，然後形單影隻地走向了出口。
“藍秘書，你住在哪裏？順路的話我們送你啊！”周菀鴻急忙對她說到。
“不用了，”藍蘭識趣地說道，“我朋友在停車場等我。”
梅睿蓉上前拉了拉周菀鴻的袖子，低聲說道，“快點走吧，免得被別人認出來。”
周菀鴻哦了一聲，在胡海希的半摟半抱下，走出了接機大廳。她對胡海希的親昵已經習慣了，不過她還是有些靦腆，“我的腿沒事，你放開我，我扶著你的手就行了。”
“行了，乖乖聽話。”胡海希對她說到，“如果不是大庭廣眾之下，我早就抱著你走了。”
梅睿蓉急忙走到前麵去發動車子，周菀鴻一邊走一邊低聲和胡海希交流劇組的事情。
“林恩導演人很好，幾次出了事故他都很生氣，他還特意給我們放了假。”以美國人的心胸，有時候可能確實看不慣香江人的小家子氣。
“藤原和天海兩位小姐的傷不是什麽嚴重的傷，天海小姐的傷已經好了，她的戲份已經拍完了，她趕回日本去拍電視劇去了，她的事務所給她接了不少工作。她和藤原都說論報酬還是這次拍電影給得高。”周菀鴻語氣有些飄忽，“我都不敢相信，藤原小姐在日本明明那麽紅。”
事務所嘛！正好讓香江市的明星們看看市場狹小國度的資本主義是個什麽樣子。
“吳津很厲害，他在片場簡直精力充沛，導演的要求他都能很好完成，性格也很好。”周菀鴻特意和胡海希說道，“林恩導演很喜歡他，說要推薦他到好萊塢去發展。”
“吳津怎麽回答的？”胡海希感興趣地問道。
“吳津說最近幾年他要鞏固自己在國內和亞洲地區的地位，因為這是他的根本。他說西方人可能不太會喜歡他，他和傑特李和傑克成不一樣。”
“哦，他除了身手不錯之外，腦袋瓜子也挺好使的。”胡海希笑了笑，“他和我簽了三部戲的合約，想走哪那麽容易？”
“嗯？”周菀鴻看了看胡海希的臉，發現他帶著笑，明顯剛才的話是在開玩笑。
到了停車場梅睿蓉已經發動了車子，胡海希扶著周菀鴻坐了進去，“你有沒有興趣繼續在電影方麵發展？”胡海希問道，“如果這部片子成功的話，三部曲是少不了的。你是喜歡拍電影還是電視劇？”
周菀鴻坐好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來。
前麵開車的梅睿蓉從後視鏡裏看見了周菀鴻的表情，幾乎想要替她作出決定了。這還用選嗎？當然是選擇電影啦！電視劇才賺幾個錢？
周菀鴻的回答讓梅睿蓉大失所望，“我不知道，你想我怎麽做？”
“我？”胡海希輕笑了兩聲，“我在問你誒！”
“其實拍電視劇和拍電影對我來說都是OK的，”周菀鴻看了看胡海希的眼睛說道，“我不是特別想要怎麽怎麽樣，但是有些熟人找上門希望我接本子，我也不好拒絕。”
胡海希若有所思，之前周菀鴻和那位大富豪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周菀鴻因此和自己之前的公司解約，不得不離開香江市到大陸去接工作。現在周菀鴻借著入選《生化危機?香江市》這部片子一下子翻了身，許多香江市導演和製作公司紛紛遞本子給她，希望能夠借助她的風頭投機一波。
胡海希倒是不怎麽喜歡幹涉自己的女人的工作，不過他還是有幾分底線。“梅姐，”他和梅睿蓉說道，“有些大尺度的片子你這裏就幫菀鴻擋住，我不喜歡。”
正在開車的梅睿蓉急忙應聲說是。
胡海希拍了拍有些緊張的周菀鴻的手說道，“沒關係，你想接本子就接好了，選片眼光可以高一點，王胖子那種不要理他。”
“哦。”周菀鴻頗為乖巧地回答道。
“工作的時候多拉拉關係，”胡海希摸了摸下巴，“過幾年我想讓你轉行做製片人，你可以朝著這個方向多做積累。”
前麵開車的梅睿蓉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幾乎想要立馬替周菀鴻答應下來。
“製片人？我做不來的。”周菀鴻又說出了讓梅睿蓉吐血的話。
“很簡單的事情，主要就是和導演、演員打交道，你看看白起帆和賀仁傑都做得不錯。”胡海希安慰她道，“你是香江市人，這方麵有先天的優勢。”他拍了拍她的後背，“說不定以後有更重要的工作，”胡海希的目光看向遠方，“你說不定要當上市公司的董事會董事，主席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