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見童先生
周菀鴻幫著胡海希整理著他的西裝，這套上萬元的西裝穿在胡海希的身上真的把他襯托得好像是明星一樣，周菀鴻幫他打好了領帶之後，情不自禁地也有些迷醉，臉色緋紅。
“怎麽了？”胡海希伸手摟住了她。
“別弄，”周菀鴻略微掙紮了一下，“不要把衣服弄皺了，今天你不是要去見童先生嗎？”
“是啊，所以才打扮得和新郎官一樣，我平時最不喜歡這樣穿衣服了。”胡海希親了一下周菀鴻的臉蛋，“不過人家現在是國家領導人了，不能不給個麵子。晚上去見另外一幫影視圈的人，就不用這麽正兒八經了。”
胡海希拉住了周菀鴻，不讓她掙紮，“你真的不陪我一起去見童先生？”
“人家是國家領導人，我怎麽有資格去見他？”周菀鴻低聲說道，“倒是晚上的話……”
“算了，我才不想你去見那幫人呢！那一個二個都不是好惹的。”胡海希撇嘴說道。
“好啊，那我就在家裏等你回來。”
“在家裏？如果今年你不陪我去見童先生的話，你就要去劇組呆著，梅姐沒有和你講嗎？”
“沒有啊！”周菀鴻頗為驚訝，“這不是還沒有到進組的時間嗎？”
“按照慣例，賀仁傑會在正式開拍之前組織主演一起學習劇本，進行劇情討論。”胡海希對著周菀鴻揚了揚眉毛，“你如果不去的話……”
“哎呀，差點被你害死！”周菀鴻輕輕捶了一下胡海希的胸膛，拿起了電話來，“你開我的車去吧，我讓梅姐開車來接我。”說著她開始撥電話號碼。
“你讓梅姐來接你好了，”胡海希對著鏡子拉了拉自己的領帶，“我不用開車，童先生會派人來接我。”
“啊？”周菀鴻掛上了電話，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麽你的表妹，就是你的秘書不陪你一起去？”
“有很多話人多了不好說，所以已經溝通好了就我一個人去。”胡海希偏了偏頭，把周菀鴻又拉了過來。
“別鬧了，梅姐馬上就要到了。”周菀鴻用手和手機擋住了臉說道，“我不知道今天要去劇組，連衣服都沒有換。”
“這樣挺好，不用換，今天又不用試鏡。”胡海希說道，“就是湊在一起大家聊聊劇本而已。”
“不行，你出去，我要換件衣服。”周菀鴻推了一把胡海希，開始在衣櫃裏麵選衣服，“話說你們的劇組還真是老派，我就沒有聽說過還有在開拍之前組織演員討論劇本的。”
胡海希釘在門口不動，一副就是要看你換衣服的樣子，嘴巴上說道，“想要拍出精品，就要按照正確的程序來走……”
周菀鴻自然而然地給了他一個白眼，撒嬌一樣叫道，“給你說出去啦！”
胡海希還想耍流氓，就在這時候，門鈴響了。
周菀鴻趁機說道，“是不是梅姐到了，你去看看吧！”
胡海希頗有些惱怒地走下了樓，高聲問道，“誰啊！”走到門口，卻是門衛打來的可視電話，按下了按鈕，門旁邊的顯示屏上顯出了小區大門口的景象來。
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從車窗處探出頭來，“胡先生，童先生讓我來接你。”
“胡先生，你們約好了嗎？”門衛湊到鏡頭前來問道。
“是啊，請他們進來吧！”胡海希說完便按下了通話按鈕，顯示屏一下子黑掉了。
換了一身襯衣小套裙的周菀鴻從樓上下來，一邊走一邊問道，“是誰啊？是梅姐嗎？”
“不是，是來接我的，我要先走一步你了，你等梅姐送你去劇組吧！”
“哦，好的，再見。”周菀鴻揮了揮手，但是胡海希不滿意，對著她張開了手臂。周菀鴻顯得頗為無奈地走了過來。
“不能用力，我剛換了衣服，也不能親嘴巴，我剛剛搽了口紅。”
“沒事，我抱抱你就很好了。”胡海希閉上眼睛，輕輕地把周菀鴻擁入懷中，兩個人誰都不說話，享受著沉默的接觸。
直到門鈴又被按響了，胡海希和周菀鴻才不情願地鬆開，周菀鴻麵色緋紅，剛才擁抱的那幾分鍾給她的感受就好像回到了母親的身體裏，忘卻了一切煩惱那樣舒適。
“路上小心。”胡海希輕輕撫摸了一下周菀鴻的臉蛋，對她說到。
“嗯，我知道了，你也路上小心。”周菀鴻低著頭，宛如新婚的妻子一樣溫順。
胡海希點了點頭打開了門，門口站著穿著職業套裝的一男一女。
站在門口的女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很是幹練的樣子，用普通話問道，“胡海希先生嗎？童先生讓我們來接你，請上車吧！”
“好的，”胡海希轉過身來對著周菀鴻揮了揮手，看著周菀鴻回應地揮了揮手之後，才微笑著上了這輛奔馳。
“胡先生，童先生在遊艇會等你。”上車之後，女職員這樣說道，胡海希點了點頭，就此閉上眼睛，揣度一會兒見了童先生應該怎麽講話，對於童先生找自己的原因，他有一點猜測，梅菲斯有獨特的消息渠道，不過在沒有見麵之前，胡海希什麽也不確定。
車子開了不到一個小時，童先生是在一艘遊艇上接見胡海希的，等他上了船，遊艇便開出了海灣，朝著公海駛去。
和西裝革履的胡海希不同，童先生穿得非常沙灘風格，他穿著寬大的紅色格子T恤，沙灘褲，拖鞋，還帶著一頂遮陽帽。這樣一對比，胡海希簡直就像是一個賣保險的——高級賣保險的。
“童先生，你好！”胡海希主動伸出了手來，童先生看上去身形高大，態度和藹，完完全全像是一個普通的和藹的鄰家老頭了。
“呀，忘了提前和你說我們要出海，你這一身穿著就不太適合上甲板了，我們兩個就在艙裏麵聊聊吧！”童先生這樣回應道。
於是工作人員各忙各的，艙室裏麵的客廳裏就剩下了胡海希和童先生兩個人。
“本來我想釣魚的。”童先生說道，“後生仔，你釣魚嗎？”
“這個我不會，而且我想海釣和湖釣肯定又不一樣。”
“有見地！”童先生神了伸大拇指說道，“本來我兒子想陪我一起來，但是我想了想算了，你們不是一類人，估計也談不到一起去。”
“童先生，這可不一定呢！”胡海希笑了笑，身體放鬆起來。
“你要在香江市搞實業，我很高興，在香江市搞實業是很難的。”童先生的語氣激昂，夾雜著粵語和普通話，顯得有些激動，“香江市想要保住自己的前途，實業是一個基礎，沒有了這個，什麽都別談。”
“但是香江市自己搞實業，成本太高了，根本不劃算。”
“是啊，所以我想一些新興的產業是不是能夠抵消掉這個成本的問題。”童先生苦笑了一下子，“沒有經驗啊，最後搞來搞去還是搞成了房地產，這就挖了一個大坑了，現在我兒子想辦法振興東方，結果辦法還是搞房地產，雖然是到大陸去搞了，房地產簡直就是香江市經濟的一個死結。”
胡海希沒有說話，舔了舔嘴唇。
“你那個網站很好！”童先生語氣堅定地說道，“這就是我設想中的信息港，雖然香江市隻是一個分站。”
“香江市是一個很好的窗口，方便我們接入世界。”胡海希說道，“日後的發展，分站也有可能變成主站，真的不好說。”
童先生麵色不屑地擺了擺手，“以前還差不多，”他語氣有些激憤和不滿，“從前是唯一的窗口，後來降格成為有利的窗口，現在已經是普通的窗口了，門早就開了，窗口除了透氣還有什麽用？”他停頓了一下，又看著胡海希說，“當然，我不是抱怨說香江市的地位下降，這是一個曆史過程，我是為香江市的前途和未來感到擔心啊！香江市畢竟太小，產生不了有長遠目光的政治家。”
“您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過幾年大家會理解您的。”胡海希試探著安慰對方道。
“我不奢望這一點，我老了，無所謂了。”童先生擺了擺手，“倒是你這個年輕人讓我看到了希望。”他說道，“聽說你還投資準備在香江市拍電影？”
“實驗性質的電影。”胡海希說道，“日本人和美國人都有參股。”
“真做起來肯定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童先生說道，“香江市電影最輝煌的時候想要打入西方市場都打不進去，也就那麽一兩個演員，現在已經不行了，斷代了，他們也老了，江河日下，輝煌不再。”
“我覺得也沒有您說的那樣悲觀，畢竟香江市本身是一個中西文化的交匯地，雖然有很多劣勢，但是也還是有一些優勢的。”
“以前的優勢就是靠大陸很近。”童先生笑了笑，“現在的劣勢是靠大陸太近了，所以沒什麽用了，房價還這麽高。而且政府還不能把房價打下去，市民和開放商都不會滿意。”
“我覺得香江市這些問題，大陸以後也會麵對的。”胡海希說道，“這些問題很有意義。”
“是很有意義，但是香江市太小，大陸太大，所以這個問題的層級根本不一樣。”童先生長出了一口氣，“大陸那邊是大勢成事，香江市這邊就是因人成事，因為它小嘛！所以有一個英雄出來就可以建立一番功業，所以你看看黎家、翟家，還有就是我們童家。但是現在不行，這些大家族都老化了，在西方教育體係裏麵培養出來的年輕人跟不上大陸的脈搏，也就不過是在香江市這個地方維持家業罷了。”
胡海希頗為吃驚地聽著童先生這番頗為自貶的言論。
“香江市現在的商業領袖，都是舊套路，包括我在內。”童先生頗為坦誠地說道，“我以為黎二是斯坦福畢業的，有一點矽穀的經驗，誰知道他和他爸爸一樣，滿腦子都是房地產生意。我實話實說，我個人認為，憑借香江市現有的這些人，對香江市的繼續發展做不出貢獻了。”
胡海希忍不住張開了嘴，這位童先生的意圖似乎已經昭然若揭了，“童先生，你找我來是因為……”
“我很看好你啊！後生仔！”
“但是我還沒有什麽成就呢！”胡海希忍不住說道，“網站還沒有盈利，我的電影還沒有拍出來，現在僅僅是做準備而已。您現在就覺得我可以為香江市的繼續發展做出貢獻，是不是有些太早了，我對自己都沒有這麽大的信心。”
“有些成功從做事的風格和方式上就可以直接看出來，不必一定要等到結果出來。”童先生自信滿滿地說道，“我從政做得亂七八糟，但是做生意上，我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您不過是遇上了香江市經濟下降期，這是大勢，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胡海希勸解到，“大方向上遇上天災，那麽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出些失誤，也會被有心人拿著放大鏡照著看，況且您是第一屆領導，沒有對照什麽標杆都是新的，等到後麵二屆、三屆領導做下來，大家會越來越懷念你的。”
“就憑你這個見識，你就一定會成功的。”童先生哈哈大笑起來，隨手從冰箱裏取出了酒來，“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