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繼續迫不及待
晚上吃過晚飯之後，中方的人員又湊到了胡海希的房間裏麵開會。羅丹峰和李奇被安排守在門口。
胡海希此時倒是表現了自己的強勢，他直截了當地宣布，而不是征詢大家的意見——要盡快開展和NHK方麵的版權談判，而不是在一係列的活動安排之後再開始談判。
對於這個決策潘寧顯然有意見，因為國內的支援還沒有到，包括法律顧問，商務顧問等等，按照他的說法即使要開始提前談判，也應該和國內再溝通一下。
對於這樣的建議，胡海希固執己見，他說加快談判是為了獲得更有利的條件，況且之前在國內的時候，調查報告裏麵的信息已經足夠了，無須再參考專家的意見。等到簽訂合同的時候，法律顧問已經到了，倒是可以請法律顧問看看合同。
因為其他人——主要是李雪華沒有提出反對意見，所以潘寧孤掌難鳴，他當即在會議上表示自己必須向上級匯報。
胡海希對此沒有意見。不過會一開完，胡海希自己就給王雲打了電話。
王少爺大概正在過愉快的夜生活，因此接胡海希的電話的時候還有些漫不經心，直到胡海希簡略地說了一番事情的前因後果，他才找到一處僻靜的地方聽取報告。
按照胡海希的說法是，日本人對中國的影視市場也很有野心，一直以來日本人都在讚助中國的獨立影視人，但是NHK這一次，和錢多燒的慌，就是要走藝術路線的其他日本人不同。他們明顯是衝著賺錢去的，或者說即便是燒錢，他們也希望產生更多的附加效果。
因此無論是把中國的資本引出來，還是把日本的資本打進去，對於NHK來說都是很好的選擇，NHK方麵既然在這方麵有所求，那他們肯定會在版權問題上有所讓步，或者他們有更好的選擇——加強中日雙方的交流，把中國人花在日本的錢轉過來又花回到中國人那邊去。
胡海希巧舌如簧地向王雲描述著雙方交易而不斷增長的美好前景，雙方互相交易，互相合作，不斷做大做強，從本質上講，就是一個不斷交換累積資產的過程。換句話說，alala不斷囤積日本影視版權的花費就成了不斷擴大的投資，形成了資本，屆時就可以直接作為抵押品和交易品。
更不要說雙方合作拍片可以更好地洗錢、做假賬，同時大規模的投資是資本市場上的利好。如果alala日後上市，每年掏出幾億來拍電影，還是中日合作的大片，除非這些片子口碑和票房同時爛成一坨屎，不然的話按照市盈率換算下來，資本化的alala就變成一個龐然大物了。
不僅是互聯網企業，就是普通的企業也是按照這個路數做下來的。譬如迪斯尼，並購了多少企業，手裏拿著大把的錢大方地花出去，然後又有更多的錢。
“有兩個關節要走通，”胡海希說道，“一是文化部、信息產業部那邊，把我們的播映許可證盡快辦下來，雖然不辦照樣經營，但是辦下來名正言順，國家整治這個市場的時候我們底氣就足了。其次就是廣電那邊要想想辦法，要每一部進口的電影電視劇都能夠拿到播映許可證，不然日後就算我們有版權，但是這些電影電視劇廣電不允許在中國放映，我們就虧大了。”
“你真是想得足夠細，不過別瞎擔心，這些關節怎麽可能走不通，證過幾天就辦下來。”王雲回答得頗為輕鬆，他對另外一個事情倒是挺關心，“你是說日本人想和我們合作拍電影電視劇？”
“不止是電影電視劇，也許還有動畫片之類的。他們表現了這種意圖，”胡海希詳細地解釋道，“我們最好成立一個有資質的公司來和他們對接，而且顯然，NHK方麵肯定也會從中國采購影片版權，我們也最好成立一個中間機構來對接，我們最好在央視內部要找好一個自己人來幹這件事情，這可又是財路又是政績。”
最後這番話倒是讓王雲激動了不少，“不錯不錯，就是這樣。央視你也不用擔心，交給我好了。影視公司的話，你在成漢那邊不是有一家嗎？”
“我那家公司太小，位置太偏，不行。”胡海希說道，“還是要在首都成立一家公司才行。”
“這你也不用擔心，”王雲興奮地說道，“你在日本好好幹，不要擔心錢的問題，錢不夠了我再去和我媽媽講。”
“那個叫潘寧的翻譯可能後麵也會向你報告……”
“行了，我知道了。”王雲打斷了胡海希後麵精心準備的挑撥，“那家夥是我叔叔的人，你不用管他，過幾天我就讓他去別的崗位了。既然你覺得早點談判有利那就早點談吧！我們的網站的用戶增長快得很，就等著你們談好的電影電視劇解饞呢！”
胡海希放下了電話，“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他忍不住長籲短歎地說道，這樣看來，有棵這樣的大樹罩著做事情倒是挺容易的。
日本方麵的應對一點也不慢，談判的地點就定在了東急凱彼德大酒店。橋本元一雖然本人不參加具體的談判，但是在談判之前他特意出席了一下。參加談判的有大橋拓夫和之前的翻譯，還有他們的一個版權部的部長，一個策劃部的部長，若幹課長，除此之外還有兩名律師當場提供法律谘詢服務。
雙方談判的進展很快，在價格上他們幾乎沒有糾結的地方。雙方把電影電視劇版權以時間劃界，分為2001年1月1日之前的，2001年1月1日至2005年1月1日之間的，以及2005年1月1日以後的新番。2001年以前的電影電視劇NHK自己提出來的價格就好像是處理舊貨一樣。胡海希對於價格當然沒有意見，唯一可慮的就是好多電影電視劇的版權不在NHK的手上，他又不願意像在香港市幹的那樣去一家電視台一家電視台地去和別人談。
所幸NHK很願意承擔代理版權這項工作，去和東京、富士這些電視台打交道，轉賣二手版權給胡海希，價格也非常合理。
2001年至2005年之間的新片價格要貴一點，但是也不是不能夠接受。
雙方談判的重點在於版權是否獨家，能夠轉讓以及未來的作品版權的價格定價問題上。這就和2005年以後的作品直接相關了。
日本方麵當然希望以後會有其他不限於中國公司的公司來繼續購買舊電影電視劇的版權，而不是alala轉手把版權授權給其他公司就回本了。雖然他們都很清楚，除非政府幹涉，盜版對於正版版權的衝擊絕不停歇，alala網站的盈利就不可預期。
胡海希倒是巧妙地運用了這個現實作為談判的籌碼，雖然實際上他非常清楚隻要視頻網站上了規模，讓用戶產生了使用習慣，剩下的就一點也不難了，隻要時間撐得足夠久，就可以收獲通過流量帶來的利益。所以所謂的獨家與是否轉讓短時間內對alala並不構成困擾，最重要的是對新番作品的購買方式。
從節約成本的角度考慮，從一開始製作的時候就介入資本，比等製作完成之後再去購買版權要節省得多。但中國的審核製度又是一個問題，如果大額投資的電影電視劇拿不到上映許可證——政府不關心互聯網字幕組的時候也就算了，如果政府上了心，拿不到許可證的節目就沒有在中國互聯網上播映的資格了。
所以談來談去，胡海希提出了一個方案，一是每年投資一定的資金參與NHK主導的作品的製作委員會，這折算成投資，可以享受影片分紅和分享版權；然後，如果確定引進該片的話，隻需要再追加支付一部分版權費就行了。胡海希還建議這種合作方式不局限於故事片，科普片、教育片甚至綜藝片都可以采取這種合作方式。
NHK當然是財大氣粗，不缺乏運營的經費，但是錢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多多益善。更不要說胡海希也提到說可以在NHK和央視之間牽線搭橋，方便NHK方麵引進中國的同類電影電視劇以及節目。這對於豐富雙方的版權庫都是有利的，所以爭論的焦點最終還是集中在錢的問題上了。
到了這個時候，雙方一邊錙銖必較，同時又為雙方各自承諾的美麗未來而感到沉醉。胡海希在談判之前就已經得到了王雲的保證，未來五年內，繼續燒上一百億日元也扛得住——當然，前提是胡海希設想的資本增值、資產抵押等手段都能夠順利實現。
即便是這樣，雙方依然在幾個關鍵的點子上反複拉鋸，巨大的生意顯然需要更多的時間。大橋拓夫趁著雙方還沒有火氣的時候宣布休會，轉而去向橋本元一會長匯報去了。
李雪華麵對已經取得的談判結果，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她低聲問胡海希，“是日本人瘋了還是你瘋了？我們怎麽可能有這麽多的錢？”
胡海希低聲和她耳語道，“想辦法，在國內買些電視劇的版權，再賣給這幫日本人。”
李雪華像是看惡魔一樣看著胡海希好幾十秒，“難怪你能夠當CEO！”她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