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質子
“居然是1LDK的樣式，看起來是真的欠了巨債。”胡海希仔細打量了一番永野家的房子，這是隻有1個廚房、1個衛生間和1間臥室的1LDK布局，相當局促。臥室是簡單的榻榻米，連椅子都沒有，三個人就盤腿坐在榻榻米上，中間一個小茶幾上麵擺著茶杯。
永野幸子也不怕冷地換了一身黑色的睡裙，她光著腳穿著拖鞋，露著光滑的腳踝，從裙子縫隙中透露出來的白嫩肌膚，在燈光下也顯得格外誘人。
永野太郎還穿著之前的衣服，不過因為摔爬滾打的緣故，衣服皺巴巴的，從脖子和袖子口露出大片大片的紋身圖案，但是此時這個人的精氣神頹廢，也沒有胡海希預想中的極道的感覺。
這家夥簡直比耙耳朵還耙耳朵，胡海希在心裏麵嘀咕道。
所以自然出麵談話的也不是永野太郎，而是他的妻子永野幸子，按照幸子的說法，永野太郎欠了一百億，所以所有他的資產都抵押給銀行了，風俗店和這棟房子名義上屬於幸子娘家的財產，所以沒有被回收。銀行的錢不還也就算了，但是永野太郎欠組織的錢已經逐漸臨近還款期限了。所以幸子麵臨這種情況，也不得不考慮現實的做法——那就是離婚——並且孩子還歸女方。
“你們居然還有孩子！”胡海希覺得有些暈眩，這位幸子小姐不僅是人妻屬性，還是人母屬性。
“12歲了，小學快畢業了。”幸子回答道，“叫永野八雲，當然，如果離婚了就要改名叫塚本八雲了。”
“塚本八雲？”胡海希忍不住眉毛動了動，“有照片嗎？”
“幸子，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離婚。”永野太郎又開始哀嚎了。
“給我閉嘴！”幸子夫人怒吼道，這兩個人的現在的狀況看起來根本就是性別倒錯了一樣。
“八雲很可愛的！”幸子拿了照片簿給胡海希看，“因為我們工作太忙了，所以把她送到鄉下外公外婆那裏了。”
照片上確實是可愛的小姑娘，不過和二次元的八雲相去甚遠。
“好吧，我簡單說一下。”胡海希放下了相片冊，然後敲了敲桌子，這一下子兩個人的目光都注視到了他的臉上，過於認真的目光，看得胡海希有些不好意思。
“永野夫人。”
“叫我幸子就好，”說完這句話之後幸子立馬就向永野太郎吼道，“你給我閉嘴，不準再哭了。”
胡海希低著頭，努力活動了一下麵部肌肉，“那麽我實話實說吧，考察你的是我的一個合作夥伴，她大概覺得處在這種情況下的您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我不是太認同這種想法，不過她的話語權比我大。”
“等等，你是說她？”
“是的。”胡海希回答道，然後他的手機就響了一下，梅菲斯發來了一條非常長的短信。胡海希看完了這條短信，然後把手機合上蓋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提一個建議，當然，我算是轉述這一條建議。”胡海希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們在日本需要代理人成立相應的公司，顯然她已經看中你們兩個了，我們可以收購你們的債務，然後把它轉為你們為我們服務成立的新公司的債權，當然，具體的事情隨後有專門的人來找你們談，在此之前我想問問，你們一百億的債務有什麽抵押物沒有？”
“抵押物？”幸子重複道。
“那可是一百億，況且我們是外國人。”
“佐佐木先生是外國人嗎？”
“我給自己取的日本名字是叫做佐佐木沒錯，不過我確實是外國人——中國人。”
“永野家在山形縣鄉下有一座山。”永野太郎插話道，“絕對不止100億！”
“哦？是你的嗎？”
“不是，是他父母的。”幸子夫人哼了一聲，“而且當初他離家的時候就已經說好了，這座山要給他弟弟繼承。”
“永野先生，有一座價值100億的山，你家看起來是名門望族啊！”
“有什麽用，他父母也不會替他還錢。”幸子夫人繼續說道，永野先生低著頭一聲不吭。
“那麽幸子小姐有什麽抵押品嗎？”
“房子和店都不是我的名字，況且它們也不值100億。”
“你家在鄉下也有一座山嗎？”
“沒有。”幸子從提包裏拿出來了煙，給自己點上。永野太郎一聲不吭地從旁邊找出來了煙灰缸。
“沒有抵押品，這讓我很為難啊，畢竟這麽多錢呢！”胡海希一臉為難的表情。
“那我把八雲抵押給你吧！”
“您說什麽？”
“老婆！”永野太郎發出了野獸一樣的叫聲，“八雲她才十二歲！”
“老娘第一次的時候也才十二歲！”幸子夫人發出了了不得的宣言，她喝退了丈夫，轉過來看著胡海希，以一種認真的態度說道，“本來我能夠抵押的隻有我自己，但是我還要工作不是嗎？”
“這個，一個小孩最多抵一億五千萬日元吧，再說我要十二歲的小女孩幹什麽呢？”胡海希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然後用力抹了抹，“你們這不是把債權人當保姆了嗎？”
“一個小孩可以抵押一億五千萬日元嗎？”永野太郎關注到了不同的點子上，“你居然做這種生意？”
“那麽我……”幸子小姐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胡海希看了她一眼，幸子小姐雙手顫顫，說不出話來。倒是永野太郎在一旁哀嚎道，“八雲對我來說就是無價之寶。”
“不值一百億。”胡海希簡潔地說道，不過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一聲。
胡海希重新看了看那長的沒邊的短信，沉默了好一陣才蓋上手機，然後抬起頭來，“我有個建議，”他撓了撓頭，對永野太郎說道，“你們在鄉下有一片地？”
“我不可能拿這塊地作抵押的，那不是我的。”永野搖著頭說道。
“我需要你在日本成立一家木材公司，我們會和你們簽訂一個長期的木材供貨合同，以此作為抵押，可以從銀行直接貸款還債。”胡海希簡單地說道。
“木材？出口到中國嗎？”永野太郎非常驚訝，“這不是不賺錢嗎？”
“賺不賺錢你不要管，你覺得怎麽樣？”胡海希看著一旁的幸子，“還是說你想用老婆和孩子作抵押？不夠的啊！”
永野咬了咬牙，“可以！”
“具體的事情明天有人找你談。”胡海希簡單地說道，然後繼續敲了敲茶幾，“順便，八雲要到中國去上學。”
“為什麽！”永野一下子站起來，“你想要做什麽？”
“我需要有一個人在中國當人質，”胡海希故作冷漠地說道，“而且這一開始並非是我提議的。”胡海希把目光轉向了幸子，“隻不過是在中國學習生活罷了，出現在我們的眼皮底下，你們可以派人去照顧她。”
“可以！”幸子決絕地答應道。
“幸子！”永野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幸子。
“我的妹妹可以去中國照顧八雲，”幸子趴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八雲上學的事情還請您多多關照。”
我一點都不想關照來著，我今晚到底是來做什麽來著？胡海希在心裏吐槽道，我本來能夠和女明星共度良宵，出來換了一個人妻也不錯，但是最後還是成了一個保姆。胡海希捏了捏自己的晴明穴，“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幹，早日擺脫這些債務。”
永野太郎已經開始莫名其妙地哭泣了，他哭得異常傷心，痛徹心扉。胡海希就這樣靜靜地發呆一樣看著他哭了五六分鍾，直到一旁的幸子也忍不住上前推了他一把，永野太郎才從地上打滾一樣的姿勢中站起來，然後他對著胡海希深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佐佐木先生。”他哭泣著說道，然後又鞠躬，“請您今晚好好休息吧。”說完了他的哭聲並沒有停止，不過他已經朝著門口走去了。
“他這是要去哪？”胡海希忍不住問幸子夫人道。
“他不住在這裏，我們已經分居了，他住在租來的倉庫裏。”幸子聽起來似乎也有些抽泣。
“啊？是嗎？”胡海希感覺非常奇怪，“你們已經決定離婚了嗎？”
“啊，也許吧。”幸子抹了抹臉，“如果您堅持的話，是的，我們會離婚的。”
“不，這個關我什麽事情？”胡海希打了一個寒顫。
幸子夫人把臉擦幹淨，朝著胡海希努力擠出來一個笑容，盡管想要顯得輕鬆，但是她的聲音還是有些走調，“那麽，佐佐木先生，請準備休息吧。要先洗澡嗎？我來替您搓背吧！”
這劇情的走向最終還是要向成人片的方向發展嗎？
不過胡海希經過這麽一晚上的折騰，特別是永野先生嚎喪一樣地哭叫讓他喪失掉了全部的興致，整個人就好像從冰箱裏麵才爬出來，低溫降低了身體的反應和體內的欲望。如果還是在店裏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這種場景，無論怎麽看再上弓都顯得太像個大反派了。胡海希僅餘的道德水準嚴格限製了他的放縱。
“不用了，我還是回酒店吧！”他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
幸子小姐明顯是鬆了一口氣，“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個車就行。”胡海希一邊說一邊朝著門口走去，房間小，幾步就到了門口，換了鞋，拉開門，永野早就已經走得不知去向了。
“還是我開車送您吧！”幸子夫人繼續說道，車庫裏她還有一輛舊豐田。
但是公寓樓走下來之後，一輛黑色的皇冠亮著燈正停在樓前，梅菲斯的臉出現在了拉開的車窗處。
“不用送了，幸子小姐。”胡海希認真地說道，“有人來接我。”
眼見胡海希要上車了，幸子小姐嘴巴動了動，對胡海希說道，“佐佐木先生，我老公他……實際上已經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