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酒桌上
寰宇的掌門人林嘉樂今年48歲，前不久他的父親剛剛去世，他繼承了家族絕大部分遺產，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控股母公司港新國際控股有限公司，這家公司市值最高的時候，價值400多億港幣，但是林嘉樂1997年掌舵時因為做生意失敗，加上金融危機衝擊，市值跌破30億港幣，一度資不抵債。直到去年，寰宇出品的電影市場大爆，加上林嘉樂和幾家銀行達成了債務處理協議，港新國際才算是擺脫資不抵債的窘境。
所以當林嘉樂父親去世的時候，留給他的所有的控股公司資產加起來也不過30億港幣，除此之外便是70億的房產、現金、物業等資產。所以在香港，林家當然還是富豪之家，但是論成色已經遠遠不如其他豪門家族了。林嘉樂父親新喪不久，家族內部鬥爭早已經上了香港小報，林嘉樂的名字之所以在香港被人耳熟能詳，更大的原因恐怕是他極度醉心於娛樂圈，不斷和當紅女明星扯上關係的緣故。
但是如果認為林先生是個完全的二世主廢物的話，那又是一種偏見了。林嘉樂本人姑且不談商業上的手腕和經驗，單純說性格，他是一個喜歡豪賭的人--總喜歡搞個大新聞，一旦搞的事情超出了他的能力，最後不免留下一個爛攤子。這倒是正好適合在娛樂圈發展，他的寰宇之所以突飆猛進就是因為林嘉樂湊齊了四大影帝，搞出了21世紀初香港電影的救市之作——《無間道》。現在，《無間道》的編劇和導演都還簽在他的公司裏，林嘉樂對於電影投資依然興致勃勃。
“說實話，我就喜歡這種鍾愛電影藝術和電影演員的富二代。”胡海希在內心和自己說道，此時他正坐在林嘉樂的身邊，他身邊坐著林嘉樂的女兒林小恬。李雪華則坐在林嘉樂的另外一邊，她身邊陪著林嘉樂的兒子林賢超。胡海希一行四個人都坐上了桌子，林嘉樂帶來的一位高管和王軍坐在一起恭陪末席，羅丹峰和李奇兩位就隻能和林嘉樂的保鏢和秘書擠另外一張桌子了。不得不說，香港的社會還殘留著更多的等級觀念。
林嘉樂大概是因為這次合作夥伴的年紀太年輕了，擔心找不到話題，特意把自己兩個八零後子女也帶上了。考慮到對方經理和財務總監也是一男一女，於是他也帶了一兒一女。餐會前的寒暄還算是熱情，胡海希和李雪華與林超賢和林小恬之間的談話還算是愉快，忽視雙方各自糟糕的粵語和普通話的話，年輕人之間倒是迅速通過感興趣的話題拉近了關係。林超賢和林小恬非常熱情地想介紹香港的明星給胡海希和李雪華認識，特別是在知道胡海希有家影視公司，李雪華喜歡梁影帝之後。
林嘉樂頗為愉快地接受著這種氣氛，在坐上了餐桌之後，幹了第一杯接風酒之後，林嘉樂就開始了自己的話題。
“胡先生，李女士。”林嘉樂用毛巾擦了擦嘴，“謝主任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說有兩位青年俊傑想和我談談生意，我以為再厲害的青年俊傑也要三十歲往上了，沒想到胡先生和李女士如此年輕。我特意帶我兒子和女兒一起過來，就是想讓他們好好向你們學習學習。”
林嘉樂隨即看向了林超賢和林小恬，“你們看看別人，和你們一般大，已經在做這麽大的生意了！”
林超賢臉上閃過一絲又是惱怒又是羨慕，又有些不以為然的表情，他直接舉起了杯子站起來，“胡大哥，我敬你一杯，希望以後我也有機會像你一樣有所成就，有機會也能夠合作。”
“我很期待，”胡海希也舉起了杯子，站起來和對方碰了一下，“而且現在看起來有很大的合作的可能。”
林小恬也站起來向李雪華敬酒，李雪華也客氣地喝了。
眼見氣氛帶動起來了，林嘉樂自然而然地站起來，提議為年輕人一起喝一杯，王軍、高傑也都站起來，再一次全桌舉杯。
然後，給每個人加完酒的服務員便被請了出去。林嘉樂咳嗽了一聲，看起來似乎是就想在餐桌上開始談生意了。
“胡總，”林嘉樂改變了稱呼，問道，“你們說希望購買網絡版權，我想聽聽是什麽意思。”
胡海希之前和梅菲斯吃飯的時候就已經在梅菲斯的提醒下注意到了，林嘉樂的寰宇正處在一個上升期，不管香港影視如何危機四伏，但是表麵上寰宇的境況如花似錦，名氣和利益都不缺。林嘉樂自然而然不會非常容易地就把自己的電影版權以胡海希期望的價格賣出來，商人隻需要自己賣的東西賣出去高價，後續買家如何發展根本不關他的事情。
當然，如果林嘉樂足夠重視胡海希的話，就會選擇一個好的時機，正式地開展商業談判，把短期利益和長期利益結合起來，短期讓步長期獲利，這是林嘉樂能夠做到的，也是胡海希能夠接受甚至樂於接受的，畢竟胡海希本錢有限，不想過多地丟在香港這個坑裏。
因此，這場接風宴應該隻拉關係不談生意的，但是偏偏林嘉樂就要在餐桌上談生意，可見他從心理上還是輕視胡海希一行人的。
胡海希倒不會因為被看輕而感到惱怒，畢竟以他的年紀出現在香港這幫土豪麵前，自己又不是富二代權二代出生，即便是抱著別人的大腿也難免被這種天生就有優越感的土豪看不起。因此他本人倒是沒有什麽情緒化，隻是在心中感歎對方的不智。畢竟香港這個地方還是太小，養出來的富豪的眼界有時候也太淺，霸占香港豪門家族榜的一水的房地產公司家族。
林家以服裝業起家，最後也一頭紮入房地產事業義無反顧了。
還沒有等到胡海希回答，李雪華忍不住插嘴說道，“林總，我覺得我們可以稍後進行一個正式的商業會談。”
說得好，不過還是有點軟。
“哦，我隻是對所謂的網絡版權有點好奇而已，我兒子告訴我網絡是盜版的源泉，所以我非常好奇，通過網絡版權該如何獲利？當然，這隻是一個普通的閑談，不算是正事的會談。”林嘉樂打了一個響指，“我看正式的會談可以放在幾天後，到時候可以請謝主任一起過來談嘛！”
這真的是在表示完全的蔑視啊！胡海希眼見林嘉樂的兒子和女兒都不說話了，板著臉像是小學生一樣坐著。李雪華還太年輕，對於這種事情雖然心中惱怒，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反擊。
“林總，”李雪華忍不住繼續說道，她覺得自己不得不跳出來，如果胡海希丟了麵子，那就是公司丟了麵子，在場的大家就全部丟了麵子了。其他兩個人身份太低，不好講話，李雪華身份和地位都正好，相比較而言，她作為女人還有性別上的優勢，“我們公司雖然剛成立不久，但是取得了中國青年創業聯合基金會的支持，我們的技術骨幹力量是從首都大學的老師和畢業生，我們的實力是非常強的。”
“我知道，所以我很好奇嘛！”林嘉樂擠出來一副笑容，重新看向胡海希，“我非常期待胡總能給我好好介紹一下你們公司，和你們公司發展的方向，網絡是一個新產業，我所知甚少。。”
“樂意之至。”胡海希咳嗽了一聲。
“不如先吃菜吧！”林超賢試著說了一句。
這句話稍微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氛，林嘉樂哈哈一笑，“對，來來，大家也嚐一嚐，這裏的粵菜非常正宗。”
簡短的沉默進食的時間之後，林小恬忍不住打破了安靜，“胡總，你是大陸哪裏人啊？”
“成漢省人？怎麽了？”胡海希反問道。
“哦，我看你姓胡，以為你是淮南省人。”
“我和總書記可攀不上親戚。”胡海希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
“哦，我以為你是三晉省的。”林嘉樂看向李雪華，“李總監是三晉省的嗎？”
“我是東海省人。”李雪華不動聲色地回答道，“不過從小在首都長大的。”她顯然明白對方在趁機點明自家的關係網。
“青年俊彥！”林嘉樂故作感歎道，“超賢，小恬，陪哥哥姐姐喝酒。”
媽的，欺人太甚！李雪華在肚子裏麵罵道，但是對林嘉樂這種倚老賣老，她還真的沒什麽辦法。勉強端起酒杯來，和身邊的林超賢碰了碰，憤恨地一飲而盡。
“林總，”胡海希端起了杯子，“我敬你一杯。”
“哦，有什麽說法嗎？不說出理由來我不喝啊！”林嘉樂笑容可掬地說道。
“當然是為了合作喝一杯了，香港作為自由的金融港，是我們投資計劃中重要的一環。林總作為根植於香港的前輩，請以後多多指點我們這些後輩。”胡海希一本正經地說道。
林嘉樂笑容滿麵，“應該喝應該喝。”他抿了一口又接著說道，“我不過是年長而已，論本事比不過你們的，我把兒子和女兒帶過來，還希望有機會你們能夠提攜提攜他們。”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才把剩下的小半杯酒一飲而盡。
一直沒說話的高傑這才主動上前來，提著酒瓶給一個一個的空杯子又添上酒。
林嘉樂又擦了擦嘴巴，問胡海希，“你說到金融，難道除了電影版權之外，還有其他的投資項目？”
“我很看好香港的資本市場，在香港股市上說不定會產生市值萬億的企業。”
林嘉樂臉上閃過一絲嘲笑來，“你說和記黃埔？”
“騰訊控股。”胡海希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