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人飲酒我獨醉
梅菲斯的自由就是從胡海希選擇左手開始，她就可以分享胡海希的存在感，自由自在地存在於人間，再也不用變成小貓，或不得不失蹤。
“你就是這樣欺騙你的客戶的？”胡海希憤怒地追問道。
梅菲斯隻是優雅地攤了攤手，“這就是惡魔的工作。”
“我這算不算是把你從瓶子裏麵放出來，這下你就不用裝做自己是隻貓了？”胡海希詰問道。
“噢，我的朋友。你這完完全全是誤解了我，仿佛我之前給你的所有幫助都像是最後誘惑你做出剛才的選擇一樣。”
“在我看來，差不多是這樣。”
“當然不是，”
“正如我所承諾的那樣，我們是合作的關係，你看看，你在人間逐步走上巔峰，存在感越來越強。我分享你的這種存在感，在人間受到越來越少的限製。我們兩個相互解放，最後能夠共同達到各自的頂峰。”
“所以說實際上地獄已經製定了入侵人間的計劃嗎？”
“你這樣想就完全是誤解我們了，我們絕不會摧毀掉這個對我們來說相當於遊樂場的地方，然後在這裏複製另外一個地獄。就好像你們中國人不會去入侵美國，然後強迫美國人學習中國人的生活方式一樣。”
“哦，你怎麽知道？我們在小說裏經常這樣幹，不少人做夢都希望能夠這樣。”
“那是因為他們還太年輕，不懂事，沒有學到足夠的教訓。”梅菲斯攤開了手，“對於成熟的政治家，簽訂一個友好通商條約就足夠了。”
“所以你最終想要幹什麽呢？”
“你看，我一開始就已經曝出來了我的目的，”梅菲斯悠然地說道，“我不是和你簽訂了契約了嗎？”
胡海希覺得自己一個人揣測惡魔的用心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因為梅菲斯很擅長同時用虛無主義和實用主義作為掩飾，這番談話談下來梅菲斯仿佛是一個從地獄來的對人間充滿好奇心的異鄉人，追逐某種異域風情和對養成胡海希這個遊戲的滿足感。她把胡海希本身當作是自己在異鄉的居棲地，或者是輪船停靠的錨。她對胡海希說自己將會在香港和他再見，從此將成為他以後事業上最重要的幫助。
胡海希很希望這不是她在向自己求婚。他有些暈乎乎地看著梅菲斯禮貌地告別，像個真人一樣正式地從門離開，而當胡海希提醒她走廊裏有監控攝像頭的時候，梅菲斯淡定地對他說，“別擔心，”她的表情非常自然，“我說過，我自由了。以後你可以天天見到我，不用在我不見的時候惴惴不安。”
梅菲斯肆無忌憚地展現著自己的誘惑力。
“呃，我是說……”胡海希努力從僵硬的臉上擠出來一個笑容，“走廊裏有攝像頭，你從我的房間離開會被拍下來，但是你進來的影像是沒有的。”
“你居然會操心這種問題？”梅菲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難道是因為我剛才的表現太low了？”
“好吧。”胡海希長歎了一口氣，“希望你的意思不會是從此我的身邊就多了一個死神跟著我而別人看不見。”
“別人看不見我的話，我對你的幫助可就有限了。”梅菲斯揮了揮手，“那麽我們香港見吧，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準備呢！到時候在香港見到我的時候不要太吃驚。”
“在香港重新見到你變成貓我才吃驚。”胡海希呲了呲牙。回到房間之後，他越想越是不安，強迫症讓他給服務台打電話，“我想看看剛才我住的房間外走廊的監控錄像。”
“先生，你丟東西了嗎？”
“不，我就是想看。”
在胡海希的堅持和酒店的專業服務素養的幫助下，胡海希抵達了監控室，看了從此刻到一個小時之前，自己房間外的監控畫麵。如果不是時不時有服務員經過，胡海希幾乎懷疑這段圖像被循環截屏覆蓋了，上麵不僅沒有出現梅菲斯，連自己走出門都沒有被拍到。不過當梅菲斯走了之後，他打開門迎接前來協調處理的經理的畫麵倒是被錄了下來。簡單地說，梅菲斯出現和胡海希同框的片段被抹掉了。
胡海希鬆了一口氣但是心情五感雜陳：有些恐懼又有些興奮，因為梅菲斯不科學的力量顯得過於強大；有些擔心，覺得自己是否步了糟糕惡魔故事主角的後塵；唯獨對於全人類的擔心是不存在的，如果梅菲斯拋出征服全世界的計劃，胡海希說不定會更為興奮，畢竟他的中二病還沒有好。
“這樣看來，從事影視行業還真是一個安全的選擇。”胡海希內心這樣想，“也許我可以拍攝一部電影把魔鬼征服全世界這個主題表現出來，梅菲斯會是一個很好的顧問。”
在留在首都不多的時間裏，胡海希還是努力掙紮了一下。他跑了一趟陳部長的家，想從陳叔叔這裏獲得一點資源，可惜陳部長的資源局限在國內電視台，作為交換，他也不反對胡海希打著他的名號出去招搖撞騙，他認為這是增加他的門路的方法。
沈瑩瑩認識幾個香港記者，雖然沒什麽用處，但是胡海希還是保留了聯係方式。胡海希倒是有大學同學和高中同學在香港，但是現在他們都還處在tooyuang的階段。
兩天的時間搞不出什麽大事情，所以在登上飛機的時候，盡管胡海希表麵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骨子裏還是有些惴惴不安。他原本計劃一步步地在娛樂圈紮根，現在看來不得不采用激進的投資策略了。香港娛樂圈現在正處在最黯淡的時期，《無間道》三部曲繁華散盡一片狼藉，香港娛樂圈北上找食的波瀾正在興起。
中國大陸導演界3位帶頭大哥的大片策略已經顯出了成效來，香港人也覺得坐困下去就是死，開始逐漸放低心態。當然，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胡海希覺得自己能夠用的籌碼之一就是他作為大陸的資本有意進入香港電影圈，而這種逆勢的投資正是香港電影圈目前所需要的，在談判的時候，王雲的1億港幣的虎皮該如何好好利用，這正是胡海希所思考的問題。
至於梅菲斯即將帶給他的驚喜，他暫時沒有考慮到，畢竟在胡海希的心中，如果完全依賴別人的力量，那證明自己完全是個廢材。
胡海希帶著王軍，李雪華帶著自己秘書--一個名叫吳洋洋，這倒是個看上去沉穩的姑娘，比胡海希還大一歲。除此之外，他們還帶了兩個保鏢兼做翻譯。這兩位分別叫做羅丹峰和李奇的三十歲左右的壯漢據說是中央警衛局退役的精英，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是王啟年專門安排來監視胡海希和李雪華的。
商務艙裏，李雪華坐到了胡海希的身邊，把王軍擠到了後排去了。坐下之後，李雪華毫無顧忌地向胡海希問道，“聽說你大前天晚上去看了自己門外的視頻監控，出了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事情，純粹出於好奇。”胡海希回應道，“我也借這個機會確認了他們確實沒有在我的房間裏麵裝監控。”
“你太緊張了，完全可以放鬆一點。”李雪華說道，“實際上關係什麽的都是打通的，我們過去能做的事情不多，畢竟最後簽約都是放在首都的，我們隻算是前哨戰。”
“那麽你希望我們在香港談的不好，然後回到首都讓雲少再幫忙替我們談一次？”
“我當然不希望這樣。”李雪華回應道，“我隻是說希望你不要太有壓力，過於緊張對身體和神經都不好。”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覺得我還好。”胡海希向空姐要了毯子，蓋在自己身上之後說道，“我昨天睡得不好，先睡一會兒。”
看到胡海希明顯表現出拒絕交流的態度，李雪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胡海希這兩天在首都的行程並非保密的，有心人自然能夠打聽出來。陳部長雖然是重要人物，但是最後慘到連央視的女主持人都找，顯然背景過於淺薄。李雪華雖然一開始就表露過結盟的姿態，但是如果胡海希太弱的話，她也不會把自己當作是鐵杆盟友地挺他，因為沒有必要。
“那麽就看他在香港的表現吧，反正有人對付他，不用我出手。”李雪華在心裏麵這樣對自己說。
飛機的幾個小時裏胡海希始終在閉目養神，也不知道是否睡著。飛機在香港降落之後，一行人拿行李，出機場，然後迎來了香港寰宇林老板派來接機的工作人員。
寰宇接機的人叫做單語，倒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據說是內地人在香港中文大學讀的書。司機開著一輛考斯特把胡海希一行人送到了酒店，單語轉達了林老板晚上請大家吃飯的邀請，同樣在文華酒店，在胡海希表示不用專門留司機之後，特意留下了一輛七座商務車供胡海希一行人使用。
眼見時間還早，李雪華便開始自顧自地布置工作了，“我早就和匯豐那邊聯係好了，要去一趟匯豐，這樣，羅丹峰、吳洋洋和我一起去匯豐銀行。”她轉過來看了看胡海希，“胡總有什麽事嗎？需要用車嗎？你如果要用車我們就走路去了，反正不遠。”
“沒什麽事，我們和你一起去吧！”胡海希看了看表說道，“為了安全嘛！”
“香港很安全。”李雪華略帶嘲諷地說道。
“在電影裏可不是。”胡海希搖了搖頭。